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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秋日祭(二)

说实在的,对于源装,二九并没有什么清晰的认知。他仅仅知道,这是一种可以有效的增强修士实力的道具,但具体的,它究竟是怎样增强修士的实力;它要如何使用,有没有什么限制,这些二九统统好不知情。

不过,二九并不认为单单是掌握着一件源装,就可以让一名源武士对他造成什么威胁。对方的手中掌握有源装,这一点二九早就知道。但不管是他自己,亦或者是司祭、磐石柱,都没有谁去提到源装的事情。

二九不提,是一位他对自己有着足够的信心。小心谨慎的做好最好的自己,并不代表着二九对自己没有信心。正是由于他对于自己有着足够的信心,所以他才会认为只要做好最好的自己,就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至于司祭和磐石柱也没有提到源装的事情,要么就是源装压根儿就不被允许在比试中使用,要么就是他们也不认为区区一件源装会对二九产生任何的威胁。所以,完全没有提及的必要。

三十现在主动提及到这一点,二九能够感到,他并不是真的担心什么以后不会有好日子过,而是单纯的担心他的安危。只不过三十也许是出于不想让他的信心受挫的考量,并没有那么直接的讲出来。

但担心毕竟还是担心,三十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所以才侧面的表露了一点儿。只不过他的用心,全都被二九看破了。

对此,二九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达。他现在不管怎么说,三十都不可能全然取信。与其想办法让三十相信他有足够的信心和能力,倒不如干脆什么都不说,等结果出来,一切也就都可以了然了。

“放心好了,我可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的!你就只管等着结果诞生害了,我的副队长!”

二九没有多说,三十也就没有再多问。很快,二人就来到了举行秋日祭的小广场。此时,图腾巨石广场的四周,早就已经拥挤了数百名早早就在此等候祭典召开的族人。每一个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三五成群,或是家族,或是友朋,都在热烈的讨论着等会召开的祭典的进程。今年的冬天会有多少储备,今年会有那些孩子成年等等。

钻过人群,二九和三十来到了广场的中央,在距图腾巨石越三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此时的图腾巨石四周,早就已经被守卫们设好了隔离带。他们正在图腾巨石旁忙罗着,准备等会祭典召开时会用到的物品。

磐石部落的秋日祭,隆重而又简洁,没有什么太多繁琐的程序。先是由酋长宣布仓储季的收获;接着就是为通过检验的孩子举行成年礼,获得姓名;再来便是司祭带领所有来到现场的族人祭祀先祖和图腾,感谢先祖和图腾的庇佑;最后是一场盛大的狂欢。

每一年都是如此,但今年注定会是一个不同寻常的一年。因为今年的秋日祭上,会有与往年不同的全新的一项进程,决出新狩猎队的队长。

在图腾巨石的右侧,摆放着一张与它同宽的巨型暗红色木桌。木桌高越三米,上面摆放着大大小小数百块磐石部落历代留下了浓重一笔的先祖的牌位。这些先祖的牌位,同样也都是暗红色的。

磐石部落祭祀先祖和图腾的方式,有一些特别。他们会将所有族人的鲜血,混合举行成年礼的族人的献礼,淋在图腾和先祖的牌位上面。图腾仅仅是点上一点,而先祖的牌位,则要彻底被鲜血浸润。

这也是为什么供奉先祖牌位的木桌和先祖牌位是暗红色的缘故。那是鲜血干涸之后的颜色,在这些先祖牌位和那张木桌上面,留存有数不清不知多少代的族人们的血液。

在磐石部落的人看来,鲜血,血脉,是他们唯一与先祖、图腾具有联系的存在。只有用他们的鲜血,才能够让图腾、先祖感受到他们的敬意。

在图腾巨石和供奉着先祖牌位的木桌前方三米左右,居于二者中间的位置,摆放着一尊三足二耳的巨型石鼎。两米多高,长宽也都超过了一米。鼎上没有任何的雕饰,一切都是最原始的模样。

石鼎内部同样也是暗红色的,与先祖牌位和供奉先祖牌位的木桌一样。这尊石鼎,就是用来容纳族人们鲜血的容器。在祭祀之前,司祭会让所有族人依次上前在石鼎内留下自己的鲜血。

石鼎的左耳上,挂着一柄锋利的石匕。一掌多长,纤细轻薄。石匕同样也是暗红色的,它正是用来让族人们可以将自己的血液留在石鼎内。

石鼎的右耳,停靠着一根与石鼎等高,一端近半是暗红色,一人粗细的巨型石制圆柱。它的作用,是让献礼与族人们的血液能够混合在一起。

在石鼎左侧不远处,密密麻麻堆放着不下三十口大小不一密封着的箱子。这些箱子的里面,装着的正是包括二九猎杀的铁喙枭的首级在内的,所有稍后会举行成年礼的族人们的献礼。

这些箱子的后面,堆放着大量的柴火和新鲜的兽肉、树果。这些都是为了祭典最后的狂欢所准备的。对于磐石部落的族人们来说,没有什么比痛痛快快的大吃一顿,是可以更令他们感到开心的事情了。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聚集在图腾巨石前小广场上的族人也越来越多。原本就不大,已经显得有些拥挤的小广场,这下子就更加的拥挤了。

很快,以司祭为首的部落八人决策层,从位于图腾巨石后方,司祭的山洞中,鱼贯而出。这其中就有三十的父亲磐石七弓,二九非常熟悉的磐石柱,以及磐石五熊的父亲,磐石四熊。这八人的到来,也标志着秋日祭即将正式举行。

他们面向着小广场上的族人,站在图腾巨石、供奉先祖牌位的木桌与石鼎之间的空隙,将司祭和酋长让到中间,成一条直线站定。

伴随着司祭几声咳嗽,广场上所有的族人们一下子就变得安静了起来。

今天的司祭,与平日里二九所认识的那个司祭并没有什么不同。依旧还是那副打扮,手里拄着他那根手杖,一脸慈祥和蔼的笑容。

“所有磐石部落的族人们,今天,又是一年一度,为了感念图腾大人与先祖的庇佑,让我们可以有充足的食物,渡过寒冷的冬天的秋日祭进行的时候了。”

“和往年一样,就先由我们磐石部落的酋长,磐石狼,向所有的族人宣布,在今年的仓储季,我们部落究竟有着怎样丰厚的收获!”

司祭的开口,标志着磐石部落这一年秋日祭的正式举行。在司祭讲完之后,作为酋长的磐石狼微微上前了半步,开始公布这一年仓储季的收获。

酋长磐石狼,是一个异常雄壮的彪形大汉。方头圆眼,大耳阔口,没有头发,光溜溜的头顶上,有一道异常明显的狭长的伤疤,为他平添了几分彪悍之气。

但从外表看,任谁也想不到,他竟然会是一个心机深沉,有着巨大野心的叵测之人。

与司祭一身朴素的造型有所不同,酋长磐石狼今天,显然是经过了一番精心的打扮。

他的脖子、手腕、脚腕上,都挂有用兽牙串成的挂饰。腰间挂着一柄一米多长,装在用兽皮缝制而成的刀鞘之中的砍刀。无袖连身的兽皮长袍的胸前,缝着一头欲择人而噬的凶猛的饿恶狼。

相比于站在他身旁,佝偻着身躯的司祭,酋长磐石狼显然更符合一般人眼中一个部落的领袖所该有的想象。

“我的族人们,由于大家的努力,我们部落今年,又是丰收的一年。相比于去年的这个时候,我们今年的收获又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酋长磐石狼一开口,二九就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浓浓的野心。这倒不是说二九有什么先入为主的观念,而是他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酋长话语中的一丝异常。

‘我的族人们’,单单是这一句,二九就已经足够了解到磐石狼那迫不及待想要彻底改变部落旧的传统的欲望。

更何况他接下来,仅仅只提到了族人们的努力,却丝毫没有提及图腾和先祖的庇佑。

秋日祭,就如司祭最初所说的那样。它最初存在的意义,正是为了感谢先祖和图腾保佑,让族人们可以有足够的食物,渡过寒冷的、无法再获取到食物的冬季。

这样看来,酋长已经丝毫不准备再有所遮掩了。似乎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从现在开始,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成为部落的主人,唯一的领袖了。

究竟是谁给了他这么大的信心?难道仅仅是因为他可以再多掌握一个决策层的名额吗?

一个决策层的名额,也不至于让他有如此强烈的信心。更何况事情还没有盖棺定论,酋长现在就做出了这么巨大的转变,是不是有点早了?

还是说,他还有其他并不被二九他们所知道的后招。

一想到近来部落发生的那几件古怪的事情,突如其来的药师,二十多名可以成年的族人。二九忽然嗅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

事情决不是他们现在所了解的那么简单。在这背后,一定还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酋长背后所隐藏的那些隐秘,究竟会是什么呢?

就在思考之间,酋长的发言已经结束。祭典已经进行到了第二步,为通过检验的未成年族人举行成年礼。

该他登场的时候了,听到司祭念出了他的名字,二九从人群中走出,大踏步的来到了那八人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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