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地,皇帝诏曰:皇后叶氏,妒忌贤良,残害皇嗣,祸乱宫闱,残暴不仁,七出皆犯,实是难为一国之母。今,废其后位,永囚于凰鸣宫中。”
宦官那似公鸭似的嗓音回荡在凰鸣宫中。
叶瑾卿直挺挺地站在那里,没有跪下也没有接旨。
“娘娘,接旨吧!皇上还等着咱家回去复命呢。”那太监趾高气昂的说道。
“我知道了,走吧。”
那太监朝两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两个侍卫马上压着叶瑾卿的肩膀,强迫她下跪。
叶瑾卿头上的珠钗滚落一地,她的头发散落在肩上。
“还真以为自己还是皇后嘛。”那太监嗤笑一声,走出了凰鸣宫。
叶瑾卿失魂落魄的走向卧室里的床榻。
呵……永囚于凰鸣宫中,他真是太看得起她了。
叶瑾卿在床上抱膝而坐,低低抽泣起来。
这一切都是骗局,都是骗她的。他从一开始就是要叶家灭亡,才故意接近她。
一切都是算计好的,她却不顾一切的陷了进去。
她对不起父亲,对不起大哥二哥。
她明明发现了那么多的漏洞,却一直替他找借口,不肯相信。如今,叶家灭亡了,接下来就是她了。
什么永囚于凰鸣宫,不过是借口罢了。一个显得他多么仁慈的借口。
凰鸣宫是皇后的居所,他肯定巴不得她早点死了,好给他爱的女子腾地方。
她在十五岁时遇见他,十七岁奉旨进宫,如今二十岁。
她始终记得他们的初遇,他病倒在绝医谷谷口,是她救了他。
在没有遇到他之前,她以为她会在师父身边呆一辈子。她会尽力地去爱大师兄,直至武功可以破碎虚空。
可她现在宁愿从来都没有遇见过他,这样她的家族就不会因为她的任性而灭亡,她的亲人就不会因为她的任性而失去性命。
现在她什么都没了。
所有的一切都因为她的任性而毁灭。
她始终记得当她告诉他,她怀孕时他复杂的表情。
那时她以为他是担心会有人要害他们,如今仔细想想是不愿意他的孩子在她的肚子里出来。
可那也是他的孩子啊,他怎么下得去手?
她生产那天也是叶家倒台的时候,他选择在那一天动手也是不想让她活下来吧!
孩子那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她至今不敢忘。
他们都以为她睡着了,她没有,是孩子的父亲让他们下手的。
每次睡着,孩子那凄厉的声音都会回荡在她的脑海里。
她,不会!忘记!
帝离琛!澜漪!
这两个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孩子等娘给你报完仇之后,就会来陪你了。
夜色降临,月亮在空中发散着妖冶的光芒,凛冽的冷风把窗帘吹了起来。
凰鸣宫中没有点灯,偌大的宫殿中只有叶瑾卿一个人。
只见她眼睛变得艳丽而又妖冶,手里“怵”的散发出一缕火焰,燃烧在手心里。
这凰鸣宫中既然住了她,就不要再住其他人了。
熊熊大火映照了天空,显得月亮更加妖冶。
“皇上,凰鸣宫,走,走水了。”有宫人跑进来说。
年轻的帝王猛的站了起来,“废物,你还在干什么,还不快去救火!滚。”
帝王鲜少有过发怒。
帝离琛着急的朝凰鸣宫奔去,“卿儿,千万不要有事啊!”
等到帝离琛赶到的时候,火势早已扑灭,找到的却只有一具烧焦的尸体罢了。
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深。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他不能倒下,他还有他的江山要守护,还有……他和她的孩子要守护。
卿儿,一定要在奈何桥上等我啊。
眼泪不知何时已滑落在脸颊上。
我一直想守护你,当初我没有能守护好舒礼,如今连你也离我而去。
江山固然好,没有你的存在,这锦绣河山我又与谁共享?
等等我,在奈何桥等等我,待到这江山稳固下来,待到惗儿能继承这江山。
我便来找你……
——帝离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