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常州大学医务室内。
准确的说,这里不是个医务室,说是个医院也不足为过。
医务室一共有九层,每一层都是一个科,每一层来往的人都很多。
来看望病人的大多数都是身穿西装的男士,从身份上来看,都是一些上流人员,他们不去正规的医院,反而来到常州大学的医务室,说明这里和外面的医院相比,只好不差。
医务室会这样,主要是这个医务室有很多医学界的教授,他们经常聚在这里研究怎么去医治奇难杂症,故而成名。
再有,这里有一个医学界的天才,这个天才主要研究现在无法医治的癌症一类,被他医治好几个癌症病人故此成名。
最后这个医务室的收费很高,但人却一点都不少。
我们在七点左右就到了医务室,一楼挤满病人和病人的家属,好在李处长已经和校长通过电话,来了之后就有医生带着我们从后门进到楼里。
那些侦查队员的尸体也被放到了地下室的太平间保管。
周童已经回去和李处长汇报这个事情,剩下我们几个人多多少少都带有一些伤,来到医务室后直接到了二楼外科包扎,安鑫和李浩的伤势不大,做了一些简单的包扎后就去学校外找酒店补觉。
当时安鑫原本想要等到欧阳梦醒来之后走的,可是她一直不醒,三天没有睡觉的安鑫实在顶不住才离去。
欧阳梦这个人很奇怪,我发现她喜欢和我闹着玩,对于她,我真的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来到医务室门口,睡在车上的她怎么都叫不醒,这时她的父母打来电话要求给她做全身检查。
我们叫不醒她,周童就准备去背她,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睡梦中的她居然躲闪了,周童再去背,她还是躲闪。
无奈之下,我尝试一次,没有想到,居然成功了。
就这样,没有办法,虽然我有伤在身,还是背着昏迷的欧阳梦到处给他做检查。
这不是我最生气的,最生气的是检查结果。
检查到了半天,得出一个结果:她只是太困太虚弱了,睡一觉就好。
看到结果,我当时就无语了,我去找那个一直让我来回给欧阳梦做检查的医生,找了半天,愣是没有找到人影,如果让我找到,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终于检查完移送到病房,我也能休息一会。
“咣当!”
趴在病床上的我本来快要睡着,听到踹门声,我立马精神起来。
迷迷糊糊的我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一脸怒意,我发誓要揍这个人一顿,谁让他打扰我睡觉的。
“何应求,你想死是么!”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走了进来,冷声喝道。
看这个女医生,原本怒气冲冲的我马上就蔫了,紧握的拳头松开,坐在板凳上,不敢说话。
女医生一头乌黑的秀发密密的盖两肩,医生细长的眼梢微微地向鬓角挑去,单眼皮,睫毛不长,又浓又密,加上精致的瓜子脸,这完全是天作之合,女医生的右胸位置挂着一块胸牌,胸牌上写着“外科医生莫染”
莫染此时的表情很生气,胸部的欺负很大,不过这样的莫染不仅没有让人感觉不舒服,反倒是给她填了一丝独特的气质,有一种独特的美。
我看着莫染,叹了一口气,想揍人的心情顿时没有了。
莫染发出幽怨声“怎么,看你刚刚的样子,是想要打我是么?”
我一脸无辜“那里有,看到你我开心还来不及,怎么会想打你呢!”心想:我是想揍你,关键也得敢啊!
莫染哼了一声,俏脸多了一些冷气“量你也不敢,你知道我怎么找到你的么?”
我看着莫染,呆滞的摇摇头,我不敢多说什么,和医生对着干,不是没事找死么...
莫染用想要杀人的眼光看着我,声音尖锐道“你不是很聪明么,你猜!”
如果我现在还和上一次一样,她肯定会更生气,我马上表现出一副跟虚弱的样子,眼神涣散的摇摇头。
莫染看到我这般,脸上的冷意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关心“我是跟着你流在地上的血找到你的,你脸色这么差,没事吧?”
听到莫染这么说,我逃避了莫染的眼光,看着窗外。“没事,只是受了一些小伤,帮我处理一下吧!”
莫染“哼”了一声“不管,我已经告诉我哥了,让我哥来帮你弄吧!”虽然莫染嘴上这么说,但脚迈着纤细的步伐向我的方向移动。
莫染,是我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之一,她知道我生病的事,就是没有感觉的事情。
由于没有感觉,我不知何时我会进入生病的状态,所以我每个月都会做一次全身检查,她就是负责检查我身体的人之一,还有一个人,是他哥哥,他的哥哥就是是医学系那个天才,我和他哥哥也是很好的朋友。
和莫染哥哥相识是因为我的病,当时他放下豪言“如果我医治不了你,我就是个庸医。”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成为了一代庸医。
我很怕莫染,怕她生我气,她生我气后她会在每月做给我一次的检查时拖延时间,拖到最后一个给我检查,让我在医院膈应一天,这种事情她干了不止一次,所以我很怕她。
还有我发现,只要有她在的场合,我总是会很被动,这不符合我的性格,但我没有办法,我不敢和她对着干。
莫染来的本意就是给我包扎伤口,我今天初到这里时,莫染的同事看到了我,那位同事告诉莫染“那个疯子又不知道干什么了,身上流了很多血,现在还血流不止,那个疯子已经两年没有这样过了,好奇怪啊!”
听到“疯子”两个字,莫染就知道是我,这个外号是两年前莫染同事给我取的,知道后莫染急忙出来找我,找了很久没有找到,最后顺着血迹找到我的位置,才导致她生气的把门踹开。
这件事情不能怪我,我背着欧阳梦东跑西跑的检查,她能找到我才怪。
来到我身旁,莫染瞅了一眼床位,床上是个女孩(莫染没有看到是谁,只看到了长头发推断的),原本就很差的脸色更差,她把医疗箱扔在地上,冷意逼人道“你自己给自己包扎吧,我走了!”转身就要走。
女人的脸真是说变就变啊!
我看到莫染这样,心中有些慌乱,我不是学医的又不会包扎,慌乱的抓住莫染“你听我解释,这是一个老同学,你也认识的!”
莫染并没有挣脱我的手,听到我这么说,莫染的目光迟疑了下,转身把蒙在病人头上的被子掀开,刚掀开没一秒,她的手突然收回捂住嘴巴,惊声“欧阳梦!”
莫染认识欧阳梦,欧阳梦在常州大学就读过一段时间,两个人当时就认识并且亲如姐妹,欧阳梦离开的时莫染也是极力挽留,不过最终没有留住,莫染知道欧阳梦和我原来的关系。
惊讶过后,莫染脸色好了不少,她默不作声背着我蹲下身子将医疗箱打开“你不脱衣服我怎么给你包扎?”
我把外套脱掉,看着满是血迹的衬衣有些尴尬“衬衣需要脱么?”
莫染转身抬头看了一眼,原本有外套挡着衬衣,看不到里面的状况,现在一看,我的衬衣全部都被染成红色,腹部处颜色最深,偶尔会有一些血从这里流出来。
莫染的语气有些奇怪,原本灵动的双眼微微发红,眼里多了一些雾气“你说呢,脱!”
“哦”
没发觉的莫染异样的我将自己的衬衣解开脱掉,安静的坐在圆凳上等着莫染给我处理伤口。
莫染用棉签沾了一小点碘酒,开始小心的在我的身上擦拭,一些水珠从莫染的眼睛处流出,如花瓣一般落在地上。
我面前是一面玻璃,外面乌黑一片,玻璃就变成了一面镜子,虽有灯光折射白帜灯的光芒,我还是看到了莫染的泪痕,心中有些触动,我知道他为什这样,其实她没必要这样的,我没有感觉不会感到疼痛,她没有必要在心里为我痛,我装作很疼的样子说“疼,你轻点。”
莫染愣住了,水珠也止住了,呆呆的说“你有...感觉...了”我麻木的点点头。
莫染破涕为笑,抬头用手擦拭了眼角,这时正好看到了玻璃,在和玻璃中和我对视“骗子,大骗子…”莫染擦干水珠,笑容止住,接着帮我处理伤口。
我很无奈,没料到没有骗过莫染。
“你和欧阳梦怎么了,你怎么受的伤?”莫染声音还有些哽咽。
事情已经过了,没有必要让莫染再担心我,我说“我去了一个地方,正好碰到了欧阳梦,那里有一只狗熊,我被他抓伤的!”
聪慧的莫染怎么可能被我轻易骗过,听完我的回答,两个灵动的眼睛转在眼里转了一圈说“这伤口可不是狗熊抓伤的,告诉我实话!”
我的嘴巴刚张开,“咯吱”一声,门又被打开,这次不像上次,这个人是推开的,很有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