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翎儿耸人听闻的说死人岛有祸事,杜蓉扑哧笑道:“你只管吓唬我们,我再也不上你的当了。”翎儿“哼”的扔了杜蓉又跑回柳老爹膝下,眼巴巴的看着柳老爹。
“翎儿没瞎说。”柳老爹抬起瘦骨嶙峋的手抚弄着翎儿的头发,眼中满是爱怜,谁又能看出他们原本不是血亲呢!
杜蓉等着柳老爹往下说,谁知道他就此打住,把目光投向韩风,韩风看看杜蓉,对柳老爹重重的点头。柳老爹这才舒展了眉头,欣然站起来,走到杜蓉跟前,深深弯腰道:“老朽以全岛人的性命,请求杜姑娘屈尊相救。”
柳老爹这一举动来的突然,杜蓉不由得愣了一愣,阿龙快步上来挡在杜蓉身前,替她问道:“老爹有事但说无妨,何必如此折煞了小辈。”柳老爹不以为忤,抬起身子说道:“小兄弟不必担心,我对杜姑娘没有恶意。如今死人岛岛众危在旦夕,我就把话摊开了说罢,诸位请入座。”说罢,自己先回到藤椅上坐下。
阿龙相伴着杜蓉坐在柳老爹附近,韩风则在柳老爹另一侧和杜蓉相对而坐,其他人也纷纷落座。柳老爹将翎儿揽在膝下,伸出瘦骨嶙峋的手抚弄她的头发,眼中满是爱怜,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座岛对杜姑娘来说可能是如同虿盆兽窟,可与我等却是容身之所,如今有人要占据此岛,将我等赶尽杀绝。”
“是何人如此歹毒?!”龙泰义愤填膺的站起来,怒道:“我第一个不放过他,我等的性命是老爹救的,有何差遣,老爹只管吩咐。”
杜蓉也站起来,正色道:“龙大哥所言极是,若是能为岛上尽一份力,我等在所不辞。但是,老爹所说的那人究竟是何居心,有何作为,我等又要如何应付,还请老爹明示。”
柳老爹伸手示意龙泰稍安勿躁,却对杜蓉说道:“杜姑娘思虑的周全,老朽岂敢不对你和盘托出。徒儿必定已经告诉过杜姑娘,死人岛一应物资均需要从外采购,但一般的商船听信了死人岛乃是蛇岛的传言,以为上岛必死,因此无人敢来经商。故而我们便只能出海寻找就近的岛屿租用其码头,用岛上的珍奇果木和药材换取商船上的物资。那座就近的岛屿叫碟儿岛,没有死人岛上这些珍禽异兽,岛民活得安然自在,碟儿岛的岛主谭木图开始还对我们以礼相待,后来见我们的珍奇之物甚多,竟然起了贪心,一次次加重租金。这些物品都是岛民以身犯险在林中取得,有人还为此送了性命,谭木图却妄图与我们五五分成,我们断然拒绝了,他便要封了我们的码头,不让我们的船靠近。因此我们这些日子以来只能紧衣缩食,实不相瞒,这几日咱们所用之物其实超过了一个月的用度。”
柳老爹黯然神伤,韩风也默默的低下了头。
杜蓉万没想到,这几天岛民为了招待自己一行人,竟然用去了一个月的粮米,又是内疚又是感动。龙泰又跳起来,指天画地的喝道:“老爹只管告诉我,那厮在哪里,咱们开着船去把他的岛占了!”
赵良白他一眼道:“你别像抱窝的母鸡,老是炸毛,听老爹和杜姑娘好好说话。”龙泰不服气的叉着腰对他吼道:“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反正你吃饱了拍拍屁股就能走了,倒霉的还是老爹他们!”
“你!谁说我要走了?我赵良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赵良气得眉毛都拧到一起了,拍着椅背站起来朝龙泰走过去,龙泰也不甘示弱的向他迎面走过来,两人眼中充满了刀光剑影。
阿龙不等杜蓉发话,飞快的起身拦在龙泰和赵良中间,淡淡说道:“你们是要打架还是要听老爹把话说完?”赵良狠狠的剜了龙泰几眼,沉声道:“大事为重,老赵不和你计较。”龙泰也恨声道:“我也懒得理你。”两人又各自回到了原座。
“咳咳,两位壮士的心意,老朽都明白,不必为此动气。”柳老爹凄然道:“如今那谭木图煽动了碟儿岛的岛民,已经准备来攻打死人岛,妄图将死人岛的一切纳为己有。若是一般的刀兵之灾,死人岛倒也不畏惧,只是那谭木图竟然擅长巫蛊之术,碟儿岛原来的岛主便是他用蛊术害死了,由他做了岛主。他已经传话给我徒儿,若不乖乖的将死人岛奉上,他便御虫吃光岛上的生灵!”
杜蓉慨然道:“谭木图身怀蛊术,已然犯下了大辟之罪,如今又要仗势欺人,杜蓉绝不会袖手旁观。只是不知他何时前来攻打,老爹又有何谋划。”
柳老爹对韩风点点头,韩风站起来对众人抱拳道:“诸位仗义相救,韩风铭感在心。我这里有死人岛地图一份,碟儿岛上的一位朋友颇为同情我们的遭遇,因此将冒险将谭木图的攻打计划透露给我们,我为此想了一番对策,如今有了杜姑娘和各位壮士助阵,胜算大为增加。”
他转身取下墙上一根晾衣用的竹竿,将竹竿在桌子上方竖立起来,从竹管中滑出一卷物事,他放下竹竿,将桌上的物事展开,原来是一份画在皮上的地图。众人在桌子周围围城一圈,俯身去看那张地图。
这图不知道用什么所画,丝丝的线条直入皮纸纹理,像是刻上去一般,却又比雕刻的线条流畅许多。图中很简要的标明了死人岛地形地貌,其中有名字的地方少之又少,其他的笼统称为沼泽或者树林,只有海边的几个地方被着重勾画了出来,这些正是谭木图想要强攻登陆的地方。
“谭木图的岛民生活富足,且没有猛兽的危险,安逸的日子过久了,早已经没有争斗之心,擅长搏斗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他们唯一依靠的就是谭木图的蛊术,因此谭木图的船会靠近燕子屿和雨花滩这些便于让船靠近的地方,即便他们的人不能上岸,却可以将毒虫从船上放下来,到时候让毒虫对付我们,他们坐享其成。”
“好毒辣!”杜蓉叹道:“即便我能驱虫,却无法分身,万一谭木图有好几条船同时放虫,又如何应付?”
“我们也曾制作了驱虫的药物,但是只能对付蚊蝇之类的,谭木图施了蛊术的毒虫,那些药物却无能为力,因此,”韩风对杜蓉深深一躬:“只能牺牲杜姑娘,将你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