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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晟死后,朝廷因其以往为国所建之功,对其大肆表彰,死后哀荣不断,家族特受朝廷抚须。
而在这场盛大的哀荣里,等待高夫人母子的却是更为可悲之事。丈夫的突然去世,只有二十四岁的高夫人,一下子就失去了主心骨。
而一向不得父亲喜爱的嫡长子长孙安业为了独享父亲身后尊荣,与夫人宇文氏合谋想出要将她们母子四人尽快赶走了事。
傍晚,婢儿听到父亲的书房里传出阵阵地哭声,独自一人走过来,轻轻推开门。就看见哥哥长孙无忌趴在书案上,痛哭流涕不止。
“哥哥,你想爹爹了,是吗?”婢儿就见他哭的很是难过,自己也跟着哭起来。
长孙无忌见自己把她也带哭了,急忙擦了一把眼泪,把她搂在怀里,安抚道:“哥哥不哭了,婢儿也不哭了,好吗?”他这是怕被长孙安业听到。
婢儿真的听话,他不哭了,她也就不跟着哭了。看着书阁上摆满了书卷,好奇地问道:“哥哥,这些就是书吗?”
长孙无忌随手拿出一卷,摆在她面前说道:“爹爹只要回来都会这里考察我的功课。”说着,随后翻到了《论语.为政》一卷。
他还记得当时的情景。父亲问道:“什么是‘为政以德’?”
长孙无忌想了想说道:“这是孔夫子提出的一种思想,他主张实行德治仁政,也就是在治理国家时要恩危并施,德刑兼用,宽猛相济。”就见长孙晟微微点了点头。
长孙无忌就更大胆地说道:“孔夫子认为用政令加以刑罚是一种不得已的手段,绝非上策。最上策的就是要以仁德教化百姓,以礼约束百姓,以乐调和情绪,这样就可以让百姓明廉耻,辨是非,向好处发展。”
长孙无忌记得当时长孙晟很是高兴地夸赞了他几句,现在想起来还历历在目,仿佛昨日之事。
这时,就听婢儿说道:“哥哥你能教我读书吗,婢儿也要学嘛。”
长孙无忌笑了笑说道:“等你再长大一点,哥哥一定教你??????”
突然,就见一个少妇推门走了进来,叫道:“我还以为是父亲的鬼魂回来了,想不到是你们俩个在这里大半夜的装神弄鬼啊!”
就见无忌把妹妹护在身后,说道:“嫂嫂,打扰到你休息了,是无忌的不是,这里给你赔礼了。”说着,给她拱手鞠躬。
这个少妇不是别人,正是嫡长子长孙安业的夫人宇文氏。仗着自己娘家在朝中的势力,连长孙安业都不敢对她大呼小叫。
宇文氏一向都不太喜欢她们,但是因为有长孙晟护着,她也不敢轻易得罪。现在好了再没有人给他们撑腰了!
就见她冷笑地走过去,说道:“以后这家里就是你哥哥当家作主了,要想惹他不生气,最好学乖一点,不然以后别说进这书房里面,小心连书你都别想有的读了。”
长孙无忌一听此话,心里一惊,说道:“我何时得罪过嫂嫂,为何处处与无忌为难?”
宇文氏看了他一眼,说道:“就因为你是庶出的,生下了就下贱。你们的母亲更下贱,还想读书,你配吗?”说完这句话,笑呵呵地走了。
这时,她的母亲也知道此事,急匆匆地赶来。看着他们受欺负,高氏只能抱着他们一起痛哭。
高夫人哽咽不已,说道:“哭吧,娘知道你们已经忍了好长时间了,哭出来!我的孩子!”
宇文氏就觉得她们母子三人太碍眼了,在长孙安业的眼中,他们母子三人剥夺了父亲对他的爱。现在他绝对不允许他们再来分夺他的家产与荣耀。
长孙安业如同鬼魅一样,出现在门口,漠视着这对母女三人对丈夫,对父亲的缅怀。
婢儿看见他,哭声嘎然而止,只是不断的抽搐着,紧紧地钻进母亲的怀抱。
高夫人顺着女儿惊惧的眼神,看见长孙安业如同黑面神一样,毫无表情的站在门口。
就见长孙安业冷笑一声:“你们是在为失去父亲这个大靠山而哭,还是为得不到这份荣耀而泣呢?”高夫人并不作声,只是将因为害怕而呆站在一边的婢儿揽进怀中。
长孙安业上下打量着她们,叫道:“哭呀,现在怎么不哭了?”
长孙安业不屑的一笑:“你们不是很会装善良,装善解人意,让每个人都宠着你们。从现在起,我倒是要看看,还有谁会对你们微笑!”
突然脸色大变,指着他们叫喊道:“就你们??????凭什么跟我争?现在这个家里以后我说了算,你们只能让我感到厌恶和讨厌。”
高夫人拭去眼角的泪水,大声叫道:“我们从来没有想过要得到什么,大公子!从我嫁到你们家起,你从来没有把我当成的你的长辈,我对你问心无愧。你打骂无忌的时候,我从来没有指责过你。我一直都希望你能看在无忌与婢儿是你弟弟、妹妹的份上,能够善待他们,但是你却将我们一再忍让当作是软弱。”
多年来积攒在心头的委屈让高夫人好辛苦:“他们视你如兄长,可是你呢?你对他们干了些什么?”
“你对他不是打就是骂,你什么时候像一个大哥?他们怎么说也和你是一脉相承,你怎么能这么狠?!”长孙夫人斥责着长孙安业的一贯恶行。
“弟弟?妹妹?”长孙安业无情的说:“我可从来没有承认过,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
长孙夫人的心冷到极点,她后悔刚才所说的一切,这样的话根本打动不了眼前的这个已经没有血肉的人:“难怪你父亲不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