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是秋,归时,已然快到冬天。
千余秦兵缓缓而行。怀着荣耀。南望长安。轻快的马蹄中。满满的是胜利后的喜悦。以及,一丝丝的伤感。来时,五千红衣,意气风发,归时。千余残兵。披星戴月。虽荣耀加身,但终究换不回逝去的生命。
孙尚香勒住马。回头北望。眼角隐隐湿润。摸着身上羊皮小袄。嘴角微微有些抽搐。别了,我四千汉家郎。别了,我旧时裳。
猛地一挥马鞭。孙尚香毫不犹豫的策马南行。身后千余秦兵快马跟上。卷起一阵风尘。
此时的刘豹跟步根度,正领着败军。狼狈逃窜。身后无数秦兵,滚滚而来。当头一将,正是凌统。身后马超,张郃在侧。满脸杀气。马超问道“大将军,秦王究竟去哪了?”
凌统闻言,冷冷一笑。猛地一挥马鞭。厉声说道“北上王庭。封狼居胥!”众人一脸憧憬。策马跟上。远处,匈奴跟鲜卑的溃军隐隐可见。
红色浪潮滚滚而来。无数匈奴鲜卑。将头颅永远的留在北地。血浸湿了大地。想必,来年定当异常肥沃。
步根度满脸风尘,策马而行。有些狰狞的对身边的刘豹说道“你不是说秦川空虚,北地空虚么?这就是你说的空虚?你欲死焉?”刘豹满脸苦涩。高声说道“大汗,我也不知道秦王如此快速的吞并凉州。不然,我也不会尽起大军,南下狩猎。”步根度双目赤红。冷冷的看着刘豹。嘿然一笑。厉声说道“回去再找你算账!”
“你回的去再说吧!”沙哑的声音自远方传来。一个千人队渐渐映入眼帘。身上的羊皮袄如此亲切。步根度喜出望外。大声说道“我乃鲜卑大汗,步根度。速速救我!”只见当头一女将,缓缓抽出背后金色长弓。微笑道“好啊,我这就送你回家!”步根度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刘豹的惊呼就传进耳朵“她是秦王!大汗小心!”话语间,一箭宛若流星。瞬间而至。步根度下意识的一侧头。正巧将脑袋送到箭矢下。扑通一声。步根度仰面倒下。满脸是血。眼看是活不成了。
孙尚香微微一愣,她本来是想射步根度的肩膀的。谁成想,他自己往箭上凑。晦气。长弓一指,喝到“杀尽!”身后秦兵,猛地抽出环首刀。策马杀来。
刘豹顿时一惊,心头一股热血。猛地涌上喉咙。刘豹连忙压下。一拨马头,就要跑。孙尚香长弓顿时拉了个满月。猛地松手。但见流光一闪。刘豹滚落马下。孙尚香一撇头。几个手下连忙走了过去。三两下将刘豹捆了个结实。孙尚香跳下马。几步走到步根度尸首前。弯刀一挥,首级顿时提在手里。高高举起。厉声说道“步根度已死,还不投降?”
鲜卑残兵,纷纷看了过来。只见一女将手提步根度人头。傲然而立。眼中纷纷闪过惊惧。不知是谁,手里的弯刀第一个放下。顿时,仿佛瘟疫一般。传遍全军。偶尔有想要逃跑者,纷纷被迅速击杀。一时间,几万鲜卑溃军,竟被孙尚香千余秦兵迫降。
南面,轰隆的马蹄声传来。孙尚香脸色顿时凝重。难不成,鲜卑还有兵马?
只是,当那面黑色的旗帜,迎风飞舞的时候。一切的担心,都烟消云散。秦字旗下,无数红色的浪潮滚滚而来。马云禄脸上一喜,大声喊道“哥哥!”策马而去。大军中,飞出一骑。不是马超,又是何人。二人跳下战马。相拥在两军之间。笑声,传遍草原。
孙尚香松了口气。一把丢掉手里的人头。身后李通连忙接住。屁颠屁颠的跟了上来。凌统看着渐渐走近的身影。嘴角微微翘起。猛地跳下战马。单膝跪地。高声说道“王上!”
身后大军,轰的单膝跪地。高声喝到“王上!”声震于野。鲜卑降兵面带惧意。复杂的看着那个身穿羊皮小袄的女人。似乎有些明白了。又似乎更迷惑了。纷纷低下高傲的头颅。将往日的荣耀,抛到了一边。鲜卑,败了。
众将大步走来,孙尚香也不废话,将无数的旗帜丢在地上。那是各个部落的信仰。更是无数部落的荣耀。如今,如同垃圾一般,被丢在北方的草地上。孙尚香什么都没说。翻身上马。奔驰而去。马云禄作别马超。策马跟上。众将面面相窥。蓦然无声。看着一地的旗帜,再看看归来时的兵马。猜也能猜到,孙尚香究竟经历了什么。
忽然,一声惊呼传来。众将转头看去。只见刘豹正惊讶的看着其中的一面旗帜,脸上满满的都是复杂。凌统顺着刘豹的目光,猛地举起旗子。大步走向刘豹。低声问道“这是谁的?”
刘豹眼中满是惊骇,低声说道“这是拓跋氏的。拓跋氏是鲜卑大族,控股之士不下十万,没想到!”说到这里。刘豹顿时顿住了。缓缓低下头。静静的看着地面。五千破十万。虽然刘豹不知道,孙尚香究竟是怎么打的,但是,这就是最终的结果。
凌统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骇,更是满满的敬佩。身边的众将,早已没了声音。全部消化着这个结果。一个个臊得满脸通红。自以为打败十几万大军,就很厉害了。可是,再看看自家老大。简直是非人类啊。
秦军收兵,压着几万鲜卑,缓缓南归。消息随着冬天的清风,渐渐吹遍大汉。这一刻,无论男女,无论敌我,心头那份自豪与荣耀,是想通的。这就是我汉家儿郎。这就是我天朝上邦。哪怕是病了,睡了。但,当那句明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喊起时。无论男女,无论老幼。都能拿起武器。无怨无悔的走上战场。
壮哉,我天朝上邦,美哉,我大汉儿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