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明天终于礼拜六啦。这段时间啊,被‘老猫’折腾的不成样子了。天天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猫晚,吃的比猪还差。这就是我现在真实的生活写照啊。”周玲珑把自己重重的扔在床上,长长的嘘出一口气。
“哎哎哎,宝贝媳妇,说啥呢说啥呢?怎么就吃的比猪差啦?我老妈,你婆婆天天在家琢磨她这儿媳爱吃啥怎么做。怎么到了你这,就吃的比猪还差啦?”李唯涛从游戏的厮杀中抽出嘴来,回应道。
李唯涛就有这样的本事,一心两用,还两不耽误。所以,在周玲珑家,经常出现这样的场景:李唯涛陪着周玲珑看恐怖片,脑子却在高速旋转着自己的电脑编程。刚开始,周玲珑嫌他身在曹营心在汉,勒令他收起自己的思想,全身心投入到恐怖氛围中。李唯涛就拖长了声调:“哎呀,宝贝,我能贡献的就这副皮囊了。你要,就拿着;若不要,我就收拾着我这身躯连同那精锐思想,回到我的世界中啦。”“哎呀,算了算了,就当是个行尸走肉吧,也能给我壮壮胆。”自此以后,周玲珑观看恐怖片的时候,就拉了这副皮囊在身边,权当壮胆挡鬼的盾了。
“你这嘴巴来的够快的。哎,李唯涛,我就好奇了。怎么不管什么情况下,一涉及到你老妈,或者你认为涉及到你老妈了,你就跳起来,还反应奇快呢?你要陪我看恐怖片的时候,贡献点这种机智反应,那我真要谢天谢地谢菩萨啦。”周玲珑坐起身,合并双手,做了个拜菩萨的动作。“我郑重的跟你说哦,我这说的是公司的伙食。你别生拉硬拽的往你妈身上套。哎,既然说到这儿了,我倒是采访你一下啊,你老妈除了小鸡炖蘑菇,炒蘑菇,酸菜猪肉炖粉条,还有啥拿手的啊?天天吃,都腻啦。”
“有啊,还有猪肉炖土豆啊,酸菜猪肉饺子啊。”李唯涛一本正经的例数道。“对了,咱妈说明天吃火锅。你看看,这婆婆,说看你这两天吃饭不香,听说你爱吃火锅,就张罗上啦。咱这妈,够疼你吧!”
“恩,我也没说咱妈不好啊。就是啰嗦,像唐三藏。对了,明天千万别叫醒我哦,我要美美的睡到自然醒,好好的睡个美容觉。把这段时间损失的睡眠全都补回来。”
“OK!关电脑!抱着老婆鸳鸯蝴蝶啦。”
第二天一大早,睡得迷迷糊糊的周玲珑忽然发现卧室里晃荡着一个人影,吓的一个激灵,猛的睁开双眼,“忽”的坐了起来。却原来是婆婆,正蹑手蹑脚的在收拾昨天两人胡乱脱在地上的衣服。
“哎呀,妈,吓死我了。一大早的,您干吗呢。”
“这么小心还把你给吵醒啦?你瞅瞅,你瞅瞅,我出去了。”婆婆一边说一边打开门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周玲珑看了一眼依然呼噜满天的李唯涛,拉着被子慢慢躺下。好不容易,迷迷糊糊正要睡去。门又被打开了。这次婆婆扯着那副大嗓门:“快起床。都八点了。今天是难得的晴天,这南方啊,可不比我们北方,空气里都拧的出水来。逮着个晴天,可不能放过了,被子啊,枕头啊,该晾的得晾,该晒的得晒。你们年轻人啊,也该早点起。老话说的好啊,早睡早起身体好。你看我这五点就起来了,早饭也烧好了,卫生也弄好了,连菜市场都去回来了。你们这连床都还没起呢。”婆婆一边叨叨的说着一边就去拉窗帘。
周玲珑本来还在黑暗中眯着双眼,准备等婆婆唠叨完出去后再赖会儿。可是早晨的阳光随着婆婆拉开的窗帘,“刷”的就照了进来。刺的她不禁朝被窝里躲了躲。火气也在这刻“腾”的就升起来了。
她猛的揭开被子,也不顾了身上布料节约至极的性感睡裙,一下子就冲到窗户边,“咔擦”就拉上了窗帘。然后又赤着脚,“咚咚咚”几步跨到床边,把自己重重的扔在床上,盖好被子。整套动作行云流水,绝不拖沓,豪迈至极。
婆婆在窗边张着嘴,直等到周玲珑重新在床上安置好自己,才醒悟过来。她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身朝门边走去。“砰”一声巨响,房门被关上了。
床上的李唯涛被关门声吓的一下子坐起:“怎么啦?什么声音?”他警惕的张着朦胧的双眼,四下看了下,一切正常:门关着,老婆安静的睡在旁边。“唉,这吓的我”。他拍了拍心脏,重新躺下。
咦,可是,什么声音传进来了?断断续续,哽哽咽咽的。声音还越来越大了。李唯涛“忽”的从床上坐起来,一下子就清醒了。有人在哭,而且明显就在这个家里。老婆在身旁,那肯定是老娘的哭声了。
他慌慌张张的穿拖鞋,可是拖鞋却找不到了。低头,趴在床底下,焦急,但是光线昏暗,竟是遍寻无果。他赤着脚,大力打开房门就冲到了客厅:没有人!又推开母亲的房门。天啊,真的是母亲在哭。
李母抽泣着,汹涌的泪水冲破眼眶的阻挡,经过核桃般的眼胆,尽情的洗刷着布满沟壑的双颊,滴落在手上的针线活上。父亲面无表情的坐在旁边,戴着老花镜看着手上的报纸,隔一会递上一张纸巾。
“这是怎么啦?”李唯涛坐到李母身边,从父亲手里接过一张纸,细心地替母亲擦着汹涌的泪水。
“唉,涛涛啊。没啥事。就是我跟你爸啊,想家了。想回去了。”李母一边说着,一边抖着手继续手上的针线活。
“咋了,昨天晚上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现在忽然想回去啦?到底发生什么事啦?”李唯涛诧异的眼神转向父亲。
李父依然是波澜不惊的口气:“跟你媳妇闹气呢。”
母亲白了父亲一眼,继续哽咽着:“就你多嘴。就你会说。涛啊,没啥事,别听你爸胡咧咧。”
李唯涛站起身就朝自己的房间走去。推门,门却被锁了。
“周玲珑开门!”李唯涛恶狠狠的砸着门,里面鸦雀无声,他又狠狠的用脚踢将上去。全然忘了自己是光着脚的。
“哎呦,我的个妈啊”光脚踢在门板上,立刻传来一阵钻心的疼。他抱着自己的脚,金鸡独立,在地上乱转着圈。
老两口听得儿子的叫声,赶紧跑了出来。“这怎么了?赶紧坐着坐着。”
周玲珑在房内听得李唯涛的惨叫,也赶紧跑了出来。
三个人围着李唯涛,拿药的拿药,按摩的按摩,包扎的包扎,一片忙乱。
“去医院吧。”周玲珑果断的说。
“不用……骨头没断……哎呦。”李唯涛一张脸扭的变了形,满是痛苦。
“你看你,孩子不就睡个懒觉吗,你得波得得波得得波个不停,这下好了,儿子受伤了,你心里舒服啦?”李父一边包扎着,一边恨恨的说着。
“都是我不好,老公,要不要紧啊?”周玲珑俯下身子,用手擦着李唯涛额头上的汗水。
李唯涛看着周玲珑:“跟妈道个歉。”
“妈,对不起啊。”
“哎呀,没事,没事。我也不好。好不容易一个星期天,就让你们睡呗。这起来也没啥事不是?还非让你起来。”
李唯涛狡黠的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不知道,这种道歉只是两个女人表面上的服软,一个记挂儿子,一个心疼老公。女人之间,一旦正真有了芥蒂,就如同玻璃有了裂缝,不能完全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