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说。“
“不可说？“
程云看了眼镇定的方文，满脑子都是疑问，为何不可说？”
“多想无益，对师兄没有害处，师兄就别多想了，师兄可有修炼上的问题互相探讨一二？”
什么互相探讨，人家这个师弟是借机要指点自己这个师兄一番。程云也不矫情，干脆坐下与方文论道。
三个月后
“此间谢过师弟了，我还要去寻我那三徒弟，就不在这久留了。“
飞在半空的程云又发愣了，猛的一拍脑袋，就要找个地方撞墙。
相对于其他动不动就要引经据典的宅男猪脚，自己可是正经师范大学汉语言文学系毕业的语文教师！刷名望自己不需要也不敢要，但想必很多经典传诵出来是有功德的！
比如说千字文百家姓三字经，别的不敢说，这种启蒙教育的传唱千古的儒家入门肯定有功德！
至于声望什么的，换了身份不就行了？自己是应劫之人，还有至高神格不怕算后账····
想到这程云对自己脑袋又是一巴掌。
千字文貌似是南朝时期就出现了，这份功德是没有了。
程云又是一愣，想到了抱朴子内篇中的一段对话。
或问曰：“神仙不死，信可得乎？”抱朴子答曰：“虽有至明，而有形者不可毕见焉。虽禀极聪，而有声者不可尽闻焉。虽有大章竖亥之足，而所常履者，未若所不履之多。虽有禹益齐谐之智，而所尝识者未若所不识之众也。万物云云，何所不有，况列仙之人，盈乎竹素矣。不死之道，曷为无之？”
於是问者大笑曰：“夫有始者必有卒，有存者必有亡。故三五丘旦之圣，弃疾良平之智，端婴随郦之辩，贲育五丁之勇，而咸死者，人理之常然，必至之大端也。徒闻有先霜而枯瘁，当夏而凋青，含穗而不秀，未实而萎零，未闻有享於万年之寿，久视不已之期者矣。故古人学不求仙，言不语怪，杜彼异端，守此自然，推龟鹤於别类，以死生为朝暮也。
自己来到洪荒中，从来不曾认为自己所学对修炼有所帮助，但如今想到那些道家名言，竟然感觉字字珠玑，道理蜚然。
这段话更是在语气上蔑视仙人，话中更有大道在内，难道葛洪经历了这世界变化？
愣愣的程云脑海中种种想法闪过，自己之前也曾想过道德经，但怎么看都是空言，于道之一途毫无关系。
如今看来或许是自己境界未到？
想到自己曾经的十年寒窗，想到上学的艰难困苦，一路走来，程云的成绩不敢是最好的，却是最认真的，最后考了学费书费全免的西北师范大学，不光有奖学金贫困生补助，还有伙食补贴，不然自己一个孤儿，也不可能成材。
想到第一堂课上的兢业不安，想到看见同自己一样苦命的山里娃们求知的眼神，想到自己班期末考试年纪第一时全班师生高兴的笑脸。
“设若单单是有阳光，那也算不了出奇。请闭上眼睛想：一个老城，有山有水，全在天底下晒着阳光，暖和安适地睡着，只等春风来把它们唤醒，这是不是个理想的境界？小山把济南围了个圈儿，只有北边缺着点口儿。这一圈小山在冬天特别可爱，好像是把济南放在一个小摇篮里，它们安静不动地低声地说：“你们放心吧，这儿准保暖和。”
“下面，请语文课代表***来领着同学们读一遍。“
每当这个时候，程云的视线就会在大声读书的同学们脸上一遍遍掠过，看看哪个小姑娘读的认真，看看哪个坏小子光张口不发声。
那时候真幸福啊！
最幸福的事情很多，吃热腾腾红呼呼的牛肉板面，几点葱花绿绿的，一大勺辣椒油浇上去····
上课时候下课时候看到自己暗恋的女老师从窗外走过····
星期六星期天回到自己的教职工宿舍美美的睡一觉，不用早起不用操心。
放假时回孤儿院看看老院长，花上自己剩下的工资给娃娃们买些吃的，最重要的是给孤儿院买上米面，帮老院长做些力气活，刨地，种菜，挑水····
那时候的自己，才是程云，才是程云应该做的程云。
程云若有所悟的停住遁光，闭起眼来开始怀念过去的种种。
那就，如此如此·····
叫出了乾月看着自己，五十年后叫醒自己，然后程云看了看脚下，此时大体是现代世界的甘肃地区，命运果然神奇，自己前世也是在甘肃经过一生，上学，教书····
从此，长安城隍不知所踪，而东行路上，多了一个教书先生，自称教师，领着一个跟随，每到一地就公开讲课，从千字文百家姓三字经讲起，讲到儒学四书五经，到做人的道理，到生活中的种植养殖知识。
此时的程云完全忘记了自己，只一路讲讲讲，从此洪荒世界也多了一个招人祭拜的讲师神庙，过往着代代相传的故事，一个年轻先生，一路教书育人，留下种种名篇大道，甚至许多农学法门。
讲到第三十年，程云来到了鲁国境内，孔孟之乡。
这里是数百年来礼节最为严谨的存在，这里是数百年来学问最为发达的所在，这里小孩三岁能诗，六岁能文，这里遇到经书典籍上的难处，随便找个老叟就能解答。
程云的到来引起夹道欢迎，此时隋朝已经建立，科举之制刚刚开始，天下儒学大兴，文化盛行。“教师”一路前来，路上小儿早就会背了千字文百家姓三字经，一些老学士甚至对着程云行礼，口中道：“先生此举大义，启蒙典籍传世乃是我儒学幸事，人间幸事！”
程云不为所动，或者说程云此时只一心教书，别的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仍然讲起了此时大隋朝早已耳熟能详的千字文。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千字文虽然已有人创了出来，但并未传世。
偌大的广场上，除了程云的声音外连呼吸声也无，程云不时的对一些学龄童提出问题，也有一些德高望重的老先生们对程云提出问题，学问就在这一问一答中显现。程云也不时的讲些农桑之事，讲些经论之外的生活道理。
听闻当即皇帝都听过这位教师宣讲，还鞠过躬，更闻柱国大将军朱达曾经护送百里。当今儒学大家李静还曾与教师谈论过治世之血。
程云走到哪，哪里便人声鼎沸夹道欢迎，就这样，程云又在齐鲁之地讲学十年。
这是哪？
程云醒来，却什么也看不见，一团黑乎乎。
灵识探出，才看到“自己”正在讲课
这是自我，我是本我？程云心中一阵明悟，终于体悟到了自我与本我的存在。
怎么斩尸？
这就是有人教导和无人教导的差别了，要是镇元子在这，肯定会告诉他你这是第一步，还差的远呢。
但是程云不知道这些，还沾沾自喜自己能够悟到这些，不就是半个准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