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他?”秦川挤破脑袋也想不出陆平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印象中,他几乎是黄班中实力最差的弟子,饱受欺负,要不是自己经常替他出头,还不知道他会被折磨成什么样子。
他究竟犯了什么过失,竟然要被派来参加这试炼挑战?
这个疑惑一直徘徊在秦川心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正要从陆平脸上移开目光时,不经意间,发现他瞳孔中散发一抹黑光,那熟悉的气息,顿时让他升起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那是心魔阴宗的气息,他竟然……摘下了曼殊沙华。”
秦川大惊不已,额上冷汗沁出,曼殊沙华虽然有灭心大阵保护,寻常人不得入内,但那也只是针对怒者而言,像陆平这种连怒者都不是的普通弟子,趁着夜黑风高的时候暗中偷偷进去摘一朵花,也是极有可能之事。
“糟了,心魔阴宗跑到他头上去了,该不会教唆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吧?”秦川自顾不暇,倒是替陆平担心起来。
时间一点一滴地度过,秦川在黑暗中潜伏着,等待那神秘光柱的出现,只有那个东西,才是幻灭空间的本体,将之击碎,才能将幻灭空间的威力吸收到小刀中。
接下来的故事大致和自己想的差不多,陆平迷迷糊糊之中走进一个女人的帐篷,其实他什么也没做,那女的也喝的酩酊大醉,两个人只是相互依偎地靠在一起,看到这一点,秦川心里才松了口气。
当陆平酒醒之后在街上闲逛时,秦川也是躲在暗处用同样的手法吸引他的注意,却再也没有引起对方丝毫的反应,不禁微微有些失望。
直到陆平发现了叛逃的地班弟子被达子抓回来,又被达子击晕绑了起来,他这时才听到村子中央传来一阵隆隆的巨响,紧接着周围的房屋开始纷纷倒塌,在一片尖啸声中中化成灰烬,村民们的身体也开始发光,变化,变成一个个充满愤怒的精灵。
巨大的光柱,竟是从一口枯井中拔地而起,越长越大,越变越粗,隐隐已有通天之状。
躲在远处,仰望着这道华丽的光柱,秦川忍不住喃喃自语,“我当时就是被绑在这个东西上的吗?”
等了半天,不见有声音在心底答复,愣了一下,自嘲般笑了一声。
光柱周围聚集了无数精灵,他们中为首的一个正是达子,在他的指挥下,所有精灵都发出一种震耳欲聋的尖啸,震的柱子上的两人差不多快要晕了过去,而地上的黄宗,还在美梦中享受着。
一番剧烈的争斗之后,只剩下陆平一个人面对蜂拥的精灵,他并不害怕,眼中闪着执着的光芒,大声叫道:“来吧,杀了我吧,川哥一定会给我报仇的!”
听到这句话,秦川心神一震,一种没由来的感动涌上心头。
轻轻闭上眼睛,沉神感受着周围天地间的灵气,秦川心念一动,在几个瞬间过后开启了天人合一的状态,身体轻轻从地面脱离出来,就像融入了空气中一般,随风飘荡。
“风来!”
他睁眼一喝,背后似有无穷劲力,将他推了出去。
“刀来!”
小刀从怀中应声而出,准确无比地落入他手上。
一道白光倏地划过,秦川凭空飞行,直接向光柱上的陆平撞来,在生死存亡的关头,陆平终于是发现了乘风而来的秦川,他眼中涌动着激动的神色,情不自禁地大声喊道:“川哥,快来救我!”
秦川二话不说,一刀稳稳扎进光柱之内,那些精灵仿佛受了刺激般,纷纷变得惊恐紧张起来,然后一个个变成血红之状。
“别怕,川哥来救你。”冲陆平投去一个微笑,秦川屏气凝神,从光柱中拔出小,小刀进去的时候只是一把普通的铁质小刀,等出来之后直接变成一把散发着白光的巨刃。
“以我之名,将汝幻灭空间吸纳入内。”
双手握刀,默念一句,秦川眼神和刀尖都对准了那只血红精灵凝聚而成的巨手。
一声呼喝过后,红色光芒和白色光芒在天空中骤然相交,爆发出巨大的轰响,数不清的光束从里面发散出来,射向四面八方,将整个天空照的一片昼亮。
在小刀吸收完所有的红色精灵后,秦川终于是耗干了身上所有力气,一个猛子从天上扎下来,失去了知觉……
当他再次醒来时,是被一段争吵声惊醒的,争吵的双方是从灾难中侥幸逃生的天班弟子黄宗和陆平,秦川的意识模模糊糊的,也听不见他们说的什么,只知道大致的内容,是黄宗想要抢走秦川手上的小刀,而陆平坚决不让,拦在他面前。
“你个小杂种,走不走,不走我把你也一起杀了?”
“你敢动川哥一下,我就跟你拼了!”
这大概是秦川听到的最后两句话,当陆平说完最后一句话后,只听到半空中闷喝响起,一道热乎乎的鲜血从天上洒下来,溅到自己脸上。
秦川睁眼看时,正好看到陆平歪着脖子躺在自己面前,微笑着看着自己。
“川哥,对不起……我错怪你了。”陆平气若游丝,脸上一度苍白。
被鲜血刺激了灵魂,秦川脑海一清,觉得浑身上下的血脉开始激荡起来。
“小陆子……”摸着陆平胸口上巨大的创伤,那是洞开级体术怒风掌造成的,一般的怒者接下来也要吐三口血,若是一般弟子承受了一掌……
“我把花摘下来了,他们说你不敢……我不信……我帮你摘下来,拿……拿着……”仅剩一口气吊住性命的陆平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哆哆嗦嗦地从怀里取出一朵黑色的花,塞到秦川手上。
该来的,终归要来,是你的,逃也逃不掉!
看到陆平临死之前也不忘给自己洗刷骂名,秦川两只眼睛已经通红不已,豆大的泪珠滚滚落下,抱着陆平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小陆子,你别死……川哥有办法救活你……”
轻摇了摇头,陆平微笑道:“不用了,川哥,其实我一直知道,自己只是一枚棋子,你才是下棋的那个人,好好下赢这盘棋,别让我失……”一个望字还没出口,陆平身子一挣,猛吐了口血,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小陆子!”
抱着陆平的尸体放声大哭,秦川悲愤莫名,泪如雨下。
“哼,自不量力,那个识相的,把你手上的东西给我,不然跟他一个下场。”黄宗一脚踢开陆平尸体,冲着秦川冷冷喝道。
秦川眼中泪水早已干涸,脸上闪过一抹浓浓的杀气,见到他一幅阴鸷的样子,黄宗脸色微变,忍不住倒退一步。
摊开五指,将掌心的曼殊沙华揉成粉末,吞进口中,秦川腮帮子略一咬动,咬得牙齿格格作响,忽然猛地抬头,眼中射出一团暴怒的火焰,对着心底那个颤巍巍的苍老声音愤怒地大吼一句。
“我要一怒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