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天人合一的心法,将自己的身影完美融入周围景物之中,就好像隐身一般,加上夜色茫茫,秦川很自然地穿过重重封锁,来到那个大荒宗极阴之地,也就是所有女眷居住的地方。
他要带走龙雪,这不仅是宗主龙泽的嘱托,也是他自己为了报答龙雪的恩情。
龙雪虽然贵为宗主千金,但生活起居却和一般女子无异,破费了些周折,秦川才在一处灯火通明的屋内找到了她。
捅破窗户纸,秦川偷眼瞧去,只见屋内布置得极为朴素,但简单之中,却透着一种淡雅的格调,床铺桌椅都是擦拭得干干净净,纤尘不染,一张圆桌之上,龙雪正聚精会神,一笔一笔地抄写经书。
她此刻脸上却是有一块黑疤,容貌枯瘦,与茶经殿中的形象一模一样,但双目却极为有神,神情专注,心无旁骛地倾注在经书之上。
一边抄,一边还轻声诵念着经文。
听着房屋内传来的熟悉经文,秦川恍然大悟,她抄写的正是那本送给自己的《南华真经》。
“小姐,改喝药茶了!”
一名丫鬟轻叩了叩门,然后推门而入,在她手上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茶。
龙雪似是没听到,继续抄经,直到丫鬟走到她面前,一口气将灯火吹得暗淡许多,这才从如痴如醉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笑着揉了揉丫鬟手臂,放下手中工作,端起那杯茶慢慢品尝起来。
当她喝完那杯茶后,一种奇异的变化在她脸上悄然发生。
秦川瞪大眼睛,充满了不可置信,龙雪脸上原本那块有巴掌大的黑疤,竟然开始慢慢消散,最后逐渐从脸上褪去,顷刻之间,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女出现在自己面前。
“嘘!”
“谁?”听到窗户轻动的声音,丫鬟俏脸一变,喝道。
秦川没有逃跑,而是大摇大摆地绕到门口,朗声说道:“玄班弟子秦川求见龙雪小姐!”
“秦川,没听说过这个人,你是谁,深更半夜鬼鬼祟祟跑到女眷住的地方来,胆子倒不小,信不信我喊人来抓你?”门开处,是丫鬟一张气愤的小脸。
“玉儿,让他进来吧,他是我朋友!”龙雪声音轻柔,远远从房内飘了出来。
听到小姐发话,玉儿也不好说什么,哼的一声,经过秦川身边时不忘威胁道:“要是敢对我家小姐无礼,我会马上派人来抓你。”
欠了欠身,秦川苦笑一声。
……
少女闺房之内,两人对视而坐,虽然彼此之间并没有什么深刻的交流,但是一种和谐的气氛却是在二人之间缓缓升起。
“秦公子找我何事?”龙雪秀口微张,带着一丝羞赧的口气说道。
细细打量了龙雪一眼,秦川心中由衷升起一股赞美,这少女清雅不凡,气质出众,绝非一般的国色天香所能比拟,若论容貌,恐怕十个艾道司情也比不上她,和之前那个丑脸龙雪相比简直天壤之别。
心里扑通跳了一下,秦川愣了半天竟忘了回话。
“秦公子?”
秦川一怔,恢复过来,连忙说道:“龙姑娘,我来是想答谢你上次在茶经殿中替我医治一事。”话刚一出口,顿时觉得不对。
这明明是上个轮回发生的事情,在这个轮回中,自己并没有去瀑布下淋水得病,压根就没有去茶经殿疗伤之事。
就在为刚才这句话懊恼追悔的时候,龙雪银铃般清脆的声音响起,“秦公子不必客气,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什么!”
秦川惊得从桌上离席而起,两眼直直望着龙雪。
他心中翻来覆去的想一个问题,龙雪怎么会知道之前的事情。
然而,最后还是阴宗帮他解答了这个疑惑,“施展幻灭斩后,只有和你距离和关系最近的人才不会受到幻灭空间的影响,他们虽然也会把过去的一切当成一场梦,但脑海里却清楚地记得每一件真实发生的事情,包括你,小刀,我,还有龙雪,这四个人是当时唯一没有被幻灭斩波及的对象。”
“哦,不对,还有两个人!”说到这里,阴宗语气一顿,充满冷峻的味道。
“黑天盟的两个四重天怒者,他们从半空中逃走了,躲过了幻灭斩的攻击,秦川,他们知道你手上拿了荒芜之刃,以后一定还会来找你麻烦的,切记这一点。”
阴宗的提醒让秦川心头升起一抹寒意,那次金焰宗灭大荒宗的事件中,这个神秘组织黑天盟着实出了不少力,而且看金越对他们的态度中也充满恭敬,种种迹象无不显示出,这个黑天盟很有可能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不过,相比以后即将发生的事情,秦川还是更关注眼下。
“这么说,你已经知道了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秦川试探性地问道。
美目一凝,龙雪完美无瑕的脸蛋上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哀伤,点了点头,道:“我父亲身为大荒宗之主,既然大荒宗难逃一劫,他必定以死殉宗,就算是重入轮回,这也是无论如何都更改不了的事实。”
秦川倒吸一口气,没想到这少女的思想竟然如此深邃通达,一眼洞穿真相,比起他还想妄图逆天改命实在要先知先觉得多。
“龙雪知道大荒宗终将覆灭,无力挽回,但也绝不能让某些人的野心得遂,就算大荒宗落入他人之手,有朝一日我也一定要把它重新夺回来。”
这一席慷慨激昂的话,让秦川对眼前少女不由刮目相看,心里升起一股肃然敬意,他印象中的女子多半都是弱不禁风的形象,何尝见过拥有这种心智和魄力的女子,那散发在龙雪眉宇之间一丝淡淡的英气,不禁让秦川心里颇为动容。
“对,那些赐给我们欺侮的,必定以牙还牙,加倍奉还,龙姑娘,不,雪儿,你放心,就算大荒宗灭了,总有一天,我也会把那些凶手一一找出来,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两个穿越在梦境中的人回到现实之后,终于发出共鸣的呼声,看到这一点,阴宗由衷地发出会心一笑。
接下来,秦川制定了详细的计划,在他们的计划中,有两个重要的人物一直都没有浮出水面,这让他们感到十分疑惑,为了证实这一点,他们决定明日起亲自前往拜访这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