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远说他不能悔婚，不能负玉莲。如若他今日能负玉莲，它日也能负无恙。他的这种说法，若虚不能苟同。若虚听后冷冷一笑，说：“你不过是在为自己的懦弱找借口罢了。你连今日之事都不敢做，自然会怕来日了。再说，我们不能因为可能会坏牙，就现在就把所有牙齿都拔掉以预防吧。这样做，未免也太愚蠢了吧。”
静远听后苦苦一笑，说：“是的，我没有你那么有勇气，没有你那么洒脱。我知道我懦弱，我拘谨，但我生性如此，就是改不了怎么办呢？再说，君子无信而不立。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
若虚听后叹了口气，说：“既然你不能负你玉莲表妹，你要做君子，那你就对无恙说你不爱她啊。既然你不能给她希望，就不要让她再空等下去了。”若虚说时看向静远。只见静远嗫嚅了一下嘴唇，动了几下，还是没有说出口什么。“我，我－－说不出。”他痛苦地说道。
“你不是说不出，是你不想说。你自私。”若虚一针见血地说。“你这样，无非还是想让无恙还等着你，无非是想享齐人之福。”
若虚的话，说到了静远的痛处。他羞而成怒地说：“无恙她要怎么做在于她，我又何尝要求过她逼迫过她呢？”
他们俩个你来我往地说个不停，各有各的道理，无恙听到脑袋都快爆掉了，突然对他们喊道：“你们都走吧，我想一个人呆会。”
若虚同静远听后都是一愣，然后起身离开。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庭院，各有一胸的怅惘，东西相向而行去了。
不欢而散。
李若虚没有直接回到同福客栈，而是在回去的路上走进了春香院，找柳如烟去了。
一个男人，在所喜欢的女人处没有得到温存，自然会去找别的女人以求抚慰。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柳如烟见是若虚来了，自是欢喜，说道：“你好多天没有来了，今天怎么突然来了呢？”
若虚随口应道：“我有好多天没有来了吗？”
“嗯。是的，11天了。”柳如烟唇角含笑地回道。
若虚听后笑道：“你记得这么清楚，是不是每天都在盼着我来啊！”
柳如烟听后脸红了下，然后笑道：“谁盼着你来啊！真是不害臊，你也不照照镜子。我堂堂春香院的头牌，门庭若市，来往的达官贵人风流公子络绎不绝，谁有心盼着你来啊！”
若虚听后淡淡一笑，不再说什么。
一个聪明的男子，应该懂得适可而止。既然不能给予她深情，就不要再撩拨她动情了。装装傻，就当彼此都是逢场作戏吧！
“晚饭吃了吗？要吃些什么？”柳如烟问向若虚。
“还没呢，随便叫两个菜吧，不过一定要有一碟蚕豆来，还有再拿两壶酒来。”若虚说道。
柳如烟吩咐服侍的丫头去楼下的厨房喊菜去了。不一会儿，酒菜就送来了。若虚坐了下来，一边嚼了蚕豆，一边喝酒。蚕豆是他最喜爱的下酒零食了，往往一碟蚕豆就能下一壶酒的。吃完了这碟蚕豆，他发觉这碟蚕豆共有111粒。其中，有2粒太过扁小没有炸开，有3粒是苦的，有5粒是有虫眼的。而在此之前，他是完全不会这样计算的。吃完就吃完了，那会在乎这么多。而今晚，他是怎么了？想至此，他苦苦地自嘲一笑。他心里明白这是寂寞。而这寂寞是因为他想着我－－无恙。
在若虚喝完第一壶酒后，柳如烟看向他说：“你今天晚上似乎特别寂寞。”
“为什么呢？”
“因为你今晚话特别地少。尤其，在你喝酒的时候。”
若虚听后微微一笑，说：“被你看出来了，我是有点寂寞。可那如何是好呢？”
“若虚公子，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不如我歌舞一曲帮你解闷吧！”
若虚听后一笑，说：“美人曼歌妙舞，求之还不得，哪里会有嫌弃的道理呢？”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柳如烟方一开口吟唱，李若虚便觉其声清冷如寒月之光，曼妙如黄莺方出山谷。他不由得停下了握杯的手，看将过去，安静地听着。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只见柳如烟步履轻盈，翩若惊鸿，回身举步，婉若游龙。一会儿似是一只蝴蝶翩翩飞舞，一会儿又似是一片落叶空中摇曳。倏尔，她秀足轻点几下，展臂、挽袖、顿身。飘逸、清雅、灵动。灵动得仿若手持琵琶的飞天，飘逸得犹如漫天轻盈的雪花，清雅得就像步步生莲的仙子。腰肢袅娜似弱柳，仰抚云髻，俯弄芳华。
曼歌妙舞。柳如烟用她的长眉，妙目，纤指，细腰；用她髻上的花朵，腰间的褶裙；用她细碎的舞步，轻云般慢移，旋风般疾转，舞蹈出诗句里的离合悲欢。
若虚看后拍手称道：“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何以解闷，唯有如烟你的曼歌妙舞啊！”
柳如烟听后嫣然一笑说：“我除了帮你解闷之外，还能帮你解疑、解困、解梦，甚至可以帮你解带宽衣都行啊。”
若虚听后不哈哈一笑。他没有想到柳如烟如此坦率可爱。
那一晚，若虚留宿在了柳如烟的闺房。自然，是柳如烟替他解带宽衣的。
第二天日近中午的时候，李若虚方才醒了过来。他醒来的时候，看到柳如烟正倚坐在床头，乌黑的长发披在两肩，垂直而下，有一缕贴着他的肌肤，温柔地抚着他。那温柔痒痒地直抵到他的心上。这使他想起了一曲《子夜歌》：宿昔不梳头，丝发披两肩。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以前读时不知其味，现在看到此景方知这样的女子果然惹人可怜。若虚的心突然变得异常的柔软，一脸恬静笑意地看向柳如烟。
“怎么一直看着我啊？”柳如烟嗔笑道。
“没办法，越看你越美，看了一眼，就想看两眼，看了两眼又想看第三眼，看了三眼又想看第四眼。没办法，就只能不停地看下去。”若虚笑道。
“油嘴滑舌。你这种甜言蜜语要说给那些小姑娘听，对我没有用了。”柳如烟笑道，眼神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沧桑来。
“难道你不是小姑娘吗？”若虚笑道。
“我哪里还小？”柳如烟不无伤感地说。
“你那里小。”若虚说时指向柳如烟的双乳。
柳如烟被若虚的话逗笑，不禁粉拳相加，两人调笑成一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