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刘斐然盯住那张面色潮红的脸，想从上面看出些什么，但结果却失望了。
没有了笑容的她，面无表情显得很是冷漠，与之前自己所见的人仿佛两个不同的她，或者说现在的这个她才是真实的？
“你承认自己不是周岩馨了吗？”
殊曼并未回答，她说：“斐然，在你面前，我只是殊曼，只想做殊曼。”你与我如此相像，心中同样住着一只魔鬼。
在同类面前，她不想做替身，她只是殊曼，一直都是殊曼。
疲惫来的如此猝不及防，打得她措手不及。
心里的魔鬼说：“殊曼，何必活的这么累，放我出来不好吗？”
“当然不好！”殊曼这样回答它。
她宁可活的累一些，也不要让它苏醒，觉得如果它醒了，那个自己便只剩下残忍和荒凉了。心里空洞洞的被贪婪和欲望填满，那种感觉太可怕了，她不要。
“很适合你，”他如此说道。
“嗯。”殊曼似有若无的应了一声。
名字，与她来说不过是个称谓罢了，她重生后占据了别人的身体，只带来了前世的记忆，还有殊曼两个字，所以她不想要舍弃。
如此简单。
沉默须臾后，刘斐然说：“我总觉得你不是她，看来我的直觉并没有错，虽然你没有承认。但是，这样的你，怎么说呢，我很喜欢呢。”
刘斐然浅笑着，慢慢上前，温热的指尖轻触着殊曼的脸，勾画着她的轮廓、眉眼、红艳的唇。
一遍，一遍，好似有无限怜惜。
殊曼没有反驳，亦没有说话。
她当然不会主动承认，毕竟借尸还魂要让人接受，很惊悚。
佛说，前世有因，今生有果。所以一个人在出生前，就已注定了她今世的一切，注定好开始，亦注定了结局。
殊曼睁开眼，看着面前的俊容，问他，“斐然，记住你说的话，要一直喜欢我哦。”
刘斐然失笑，有些无奈，有些宠溺的看着殊曼，“你这丫头……”一时真还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只能这般模糊带过。
殊曼也不介意，慢慢垂下睫毛，遮住了眼底残虐的笑容。
师太说，她曾是佛前的一盏青莲，所以会与佛结缘。
可她认为，自己却是魔鬼呢，那样残忍，双手沾满罪恶的鲜血。
前世明明灭灭，生活荒诞，灵魂苍白，心灵枯竭，最后逝去，心终是存着不甘的，所以今生，她才会拼尽了全力，也想要绽放自己的璀璨，哪怕过程短暂，哪怕下刻就油尽灯枯，也是甘愿的，起码她璀璨过，哪怕一瞬间也好。
也许，她能有这一世，能拥有这一具健康的躯体，鲜活的生命，只是为了等待一份约定，完成一个夙愿，甚至是游走在一段段空无的情中，独自体会内心的魔鬼，独自品尝血液中的薄凉，独自煎熬沉淀在灵魂中罪恶，直到它们随着生命的消逝而枯萎，消弭。
人生的渡口，人们只需要按着宿命的安排，一路或急或缓地走下去，深味生命过程带来的甜蜜与痛苦，在平淡的流年里，看尽春花秋月，承受生老病死。
那便是一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