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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拉开距离

市场部的工作奔波却充实,非常适合现在的自己。

每天忙到焦头烂额,累到恨不得一回家就躺门厅里睡了算了,根本没时间没精力胡思乱想。

市场部是自己要去的。女人的办事效率的确很高,自己发信息给她后,没用一个星期自己就被调到了市场部。

综合办公室已经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

尽管不想兑现“视其为无物”的承诺,但女人的毅然决然让自己无法不兑现。

想见的时候见不到,不想见的时候却总能见得到。回了总部的女人因周年庆的事,几乎天天在,与身在综合办公室同样为周年庆忙活的自己时不时就能碰到,这对于女人当然不是什么好事情,对于不得不放弃女人的自己而言也不是什么轻松事。

视其为无物!请问,如何视其为无物?如何能做到视心头之人为无物?如何能做到视即使上千人在自己眼前晃自己也能从中找到的人为无物?

无法做到视其为无物,只能选择离开。

女人说过时间是一种很利害的存在,没有它抚不平的伤口,没有它搞不定的事,而自己觉得缩短疼痛时间最好的办法就是拉开距离。

*

那天之后,程冉真的消失了。过去总会突然出现或总是打电话发信息给自己的程冉,突然之间变得音讯全无(当然自己是绝对不会主动联系她的,这也让自己体会到女人为何也不接自己电话不回自己信息)。到一周之后自己回了老家才从老妈那里知道,她辞职回美国了,说不适应国内的生活。

程冉这一走,让老妈十分生气,自己一进家门就被老妈质问“你到底对冉冉做了什么把她气回美国了”。既然程冉没说,自己当然不会自掘坟墓,所以一顿装傻充愣,直言自己不知道,把老妈应付过去了。这个好应付,毕竟老妈不知情,没办法多说什么,而且老妈又不好表露希望自己和程冉交往的事情,所以很快老妈就不再提程冉的事了。

可之后的教育就没有那么好应付了,单单再次回顾一下从怀自己到生自己到养自己的艰辛历程就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根本不给自己打断的机会,自己也不敢打断,打断了之后更麻烦。

老妈年轻的时候一直忙着上学,博士上完后在高校当了老师。认为刚工作就生孩子不好,所以又拖了三年,直到三十出头才决定要孩子。可孩子哪是说生就生的,一向严谨、做事按部就班的老妈突然发现生孩子这事不能计划,开始着急了。

可着急也没办法,又是西医诊断,又是中医调理的,但好在上天垂青,终于让她在三十三岁的时候怀上了自己。可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却在她临生的时候又给她摆了一道——难产。结果老妈遭了半天罪之后还是接受了剖宫产手术。我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在那之后彻底改变了老妈的生活轨迹。

过去那个以学业和事业为中心的老妈不见了,转而变成了一切以孩子为中心、事业只是兼顾的老妈(当然聪明能干又要强的老妈事业还是干得不错的)。这样的老妈自认为把一切都付出给我了,当然不允许我有半点忤逆。自己不能说没有在心理上逆反过老妈,也不能说自己没有做出过反抗老妈的行为,但大体上来说还算个听话的孩子。因为对外强悍的老妈只要我不听话,或没有达到她的要求时,就会突然变成小女人开始默默流泪,或者突然开始闭嘴不言,不理我和老爸,把自己(老妈)一人关房里开始所谓的“自省”,这样反差巨大、在我的问题上又有些自虐倾向的老妈,自己根本扛不住,只能选择投降。但相反,如果自己顺着老妈的话,她就会是个比谁都温柔体贴、好说话的、明事理的好老妈(而且说实话自己也没有觉得老妈有强逼自己干过自己实在做不到或实在不愿干的事情)。所以自己尽管在很多时候会烦躁,会生气,会想干脆不管老妈的就按自个儿的来,可到要行动的时候还是会及时刹住车,不愿让老妈太伤心。确实像老妈说的,她真的为我付出了很多,这点自己还是清楚的、认可的,所以能顺着她,自己就尽量顺着她,能不惹她生气,自己就尽量不惹她生气,能哄她开心,自己就尽量哄她开心。

“历史”回顾完了,开始讲她认为作为一个人应该做到的最起码的事,这是老妈每次为展开之后的“重点教育”所做的“必要铺设”,只是这次时间有点长,吧啦吧啦又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可见她也在紧张之后的“重点”。自己一副专心听的样子,认真对待着老妈的教导。每次老妈教育自己时,自己就会想,“她也是这样教育她的学生和她管理的教师的吗?他们就不烦吗?也像自己这样乖乖接受吗?”不过说就说吧,只要老妈高兴、能消气就让她说,反正自己又不会少块肉,自己的强抗压性早就在这二十余年的教育声中养成并逐年提高了。

之后,老妈话锋一转,单刀直入,“你和你们公司的那个副总到底是什么关系?”

就欣赏老妈这一点,该直截了当的时候绝对不跟你含糊。

“现在没什么关系了!”说的时候,心还是咯噔了一下,有些痛。

“现在没关系,那是说曾经有关系?”

活这么大,老妈不是不知道自己谈过恋爱,可直接过问这还是第一次,可见老妈也觉出了自己的认真,或者是确实感觉到了危机。

“我曾经希望她能和我交往。”实话实说。

老妈都单刀直入了,自己还躲躲闪闪算什么。

“那就是说,只是你单方面的意思?”

“现在看来是这样的,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接受我。——所以妈,您大可以不必担心,现在我和那个人真的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了,当然工作关系除外,而且我已经申请调部门了,等调了部门,连工作关系都很少了,连面都不会见到的,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老妈仔细地看着自己的脸,应该是在确认自己说的是否为真。

在察言观色这一点上,自己绝对是遗传的老妈,老妈虽然耿直,但绝不白目。

之后,老妈总算是松了口气,不再谈这件事了。

老妈的这一点自己也很喜欢,就是绝不穷追乱打,该闭嘴时就闭嘴,该收手时就收手。

这次的教育虽然历时有点长,但比自己想的顺利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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