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芙贴着他强壮的胸膛，脸色娇红，依偎了好一会儿，才又想起自个儿的手里还揣了个包袱。
“我差点忘了。”
清芙低语。
“忘了什么？”
清芙笑而不答，反倒离开他的怀抱，退后了几步，在残夜的注视下解开手中的包袱，从包袱里抖开一件衣衫。
“我替你做了件衣裳。”
清芙轻声说道，神情有些羞涩。
迟疑了好一会儿，清芙才鼓起勇气，抬头望着他。
“我帮你穿上！”
残夜站起身来，看着她走来，替他套入双袖，披上衣衫。
他的高大，让清芙伺候他穿衣时格外的吃力。
清芙不肯放弃，动作虽然笨拙生疏，却是那么的专心而坚定。
“先前的衣服都是小红偷偷找来的旧衣，只能暂时的将就穿着，但没一件合身的。”
清芙轻声说道，柔软的双手，替他翻好了领子，在领口的绣纹上轻划了一圈，像是一个最柔软的圈套。
“这件衣服是你亲手做的？”
残夜看着那合身的裁剪，还有精细的绣纹，诧异不已。
洛清芙点了点头，再取来腰带，替他仔细系妥，接着翻好袖口，精致的绣纹彷佛围绕了他的手腕。
“你的身形我知道。”
清芙说着，脸儿微红。
“而且，我不想你穿别人穿过的衣裳……”
清芙的声音愈来愈小，到最后已几不可闻。
残夜伸出手，捏着她小巧的下颚，抬起她的头来，灼亮的黑眸深深的望着她。
“那么往后，我只穿你做的衣服。”
残夜许诺，洞悉了她的细腻心思。
在凡间只有妻子才有为丈夫制衣的权利。
清芙羞怯的低下头，正好看见残夜脱下食指上一枚色泽黑亮的戒指，慎重的搁进她的掌心。
戒指比她想像中还要沉一些。
触手冰凉。
“这是我从来都不离身的戒指。”
残夜握起她的手心，吻了吻她的发，语气之中有着亲昵。
“其实在那夜里，我就该给你了。”
清芙的双颠因他的话，变得又烫又红。
清芙咬了咬唇，羞窘得全身不自在，笨拙的想转移话题。
清芙摊开掌心，端详着那枚戒指。
戒指看起来很古老，戒面与托上有着奇异的图案，看起来像是一条蜿蜒盘旋的龙。
“这是什么？”
清芙伸出手，好奇的摩擦着戒面上的图样，感觉到冰凉的金属，被刻割出的线条。
“龙戒。”
清芙眨了眨眼，再仔细看着，这才看出，戒面上所刻的确实是一条黑色的龙纹。
清芙直觉的猜想这并不是一枚普通的戒指，甚至还有着某种超乎寻常的意义。
“龙戒代表我所统领的部族。”
残夜轻声解释。
那枚戒指是龙族族长代代相传下来的圣物，代表身分的信物。
成为族长后，就得随身携带，不得离身，除非族长决定某个女子将成为他的妻子，才会脱下戒指，交给对方，代表着分享权利与义务。
残夜明白他们之间还有着不少难题。
从清芙的穿着打扮，言行举止，他早已猜出她该是凡间大户人家的掌上明珠。
而龙族，凡人，相互仇恨已久，通婚的可能性简直微乎其微。
而他却是那种，一旦下定决心，就要达到目的的男人。
在残夜心中，洛清芙已经是他的妻，这一生一世他是非她不娶。
即便是两个种族的隔阂，也不能阻挡他的决心，不论用什么办法，他都要迎娶一位凡人妻子，走出这里，回到自己的部族，回到他的领地。
“清芙，收下这枚戒指。”
残夜捧着她的脸儿，无比慎重的说道。
“收下这枚戒指后，就代表你是我的妻了。”
清芙深吸一口气，虽然震撼，却没转开视线。
“告诉我，清芙。你愿意吗？”
黑眸里的专注，炙热，深深撼动了她，而他的问话更让她心头大乱。
惊喜，胆怯，纷纷乱乱的情绪，让清芙喘息着，更让她眼眶发热，几乎要流下泪来。
四周有半晌寂静。
残夜望着她，无声的等待着。
只有他紧绷的身躯跟黑眸里的火焰，透露出他的真实情绪。
他从一生来就是个龙族最勇猛的战士。
即使面对无数天兵神将，最血腥的追杀，最绝望的困境，他也能保持冷静，从未有过丝毫的不安或恐惧。
然而，眼前这个女人，却能让他忐忑不己。
她对他的影响是那么的强大，强大到他几乎无法置信。
残夜注视着她、等待着她开口，心跳剧烈得几乎要撞疼他的胸膛。
在最漫长的短暂后，清芙终於开口。
“我愿意。”
清芙哑声说道，眼里泪花闪烁。
瞬间，他像是拥有了人，神，龙三界的一切。
残夜伸出手，用强健的双臂将她深深紧紧的抱入怀中。
而后他慎重，虔诚的在她的唇上烙下一吻。
一个如同誓言的吻。
黑暗环绕，而他们的眼中却只有彼此。
他们紧拥着对方，低语着共同希冀着往后的美好。
就连残夜也没有察觉，在黑暗的最深处，有一双眼睛迸射出骇人的恨意，静静的凝望着他们。
夜，更深了。
第二日是洛择天的生辰。
厨房照着指示，没有大肆铺张，端进内厅的仍是清爽可口的清淡菜肴，跟往日相比只是桌上多了双筷子，多个碗。
清芙醒得较晚，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接近晌午时分。
清芙掀开垂帘，走下床来，却看见推开门，端著水盆预备伺候她梳洗的，并不是小红，而是另一个丫鬟。
“小红呢？”
清芙问道。
十年来，都是小红伺候她，今天这情形可还是第一次。
陌生的丫鬟捧着水盆，恭敬的上前，替她拧好毛巾。
“小红姐一早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总管还说，等她回来时，要好好罚她呢！”
“等她回来，先带她来我这儿。”
听见情同姐妹的丫鬟，待会儿就要挨骂了，洛清芙赶忙帮忙。
总管虽然赏罚分明，但看在她的面子上，就算要罚小红，也应该不会罚得太重吧？
清芙一边想着，一边梳洗，又在丫鬟的服侍下，穿妥了衣裳。
而后，清芙遣走丫鬟，从梳妆台上取下一个精致的锦盒。
她打开锦盒，拿出里头的物件仔细检查了一遍，才放心的搁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