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青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咯咯地笑了起来，最后竟像是笑得有些抽搐了一般有点喘不过气来，她笑了许久，苏墨也没有打扰只是静静地看着镜子里的她眼中有着莫名的执着，她想要一个答案，不为自己只为了这些年天天嗜酒成命的景师傅。
怀青看着苏墨认真的眼神，突然嘴角下沉脸色微黑，看着苏墨，“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哈哈哈，不为什么，就是为了杀人而杀人，我被困在这里十年，十年他都没有找到我，你说我为什么杀人？”怀青像是陷入了疯癫，那些话像是从嘴里一个一个蹦出来一般，带着浓浓的恨意。
苏墨看着接近疯癫的怀青，心里涌起一阵悲凉，“可是，这些人都是无辜的…师姐，我们…”苏墨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怀青恶狠狠地打断，“不要叫我师姐，我不是你的师姐，那人不配做我的师傅…”说着，苏墨竟看到了怀青眼中闪烁着的点点泪光带着血的鲜红。
苏墨一楞，鬼不是没有眼泪的吗？就算是有也是点点雾气怎会凝集成珠？
就在这时，怀青像是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一般，用手在脸上抹了一下，“现在让我送你第三件礼物吧。”说着怀青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般，最后脸色一变，很是郑重地看着苏墨，声音无比深沉像是突然换了一个人一般，眼中不复恨意而是带着点点的温柔。
“苏墨小师妹，”怀青轻轻地唤到，“对不起，我竟然以这样的状态出现在你的面前。”此时的怀青声音温柔似水带着江南人的呶侬暖语听上去甚是舒服。
苏墨看着怀青突然的转变甚是疑惑地看着怀青，难道这是一个精神分裂的？原谅在这种时候苏墨竟然会这样想，但是实在是太过于诡异了刚刚还是恨意汹涌的人现在竟然如此温柔真让人转变不过来。
怀青看出了苏墨的疑惑轻轻一笑，没有解释而是问道：“师妹，景天他还好吗？”
苏墨看着怀青眼里的真挚想着她就是景天的母亲，便什么怒气都没有了轻轻地说到：“景天很好就是今天受了些伤陷入沉睡，不然你也可以见到他了。”
听着苏墨说景天受了伤，怀青竟然有些担忧，但听到后面知道景天只是陷入沉睡她便放下了心，然后摇摇头到：“那孩子还是不要见我为好，毕竟…”怀青接下来的话没有说下去，而是陷入了沉思。
这时，东边的山上突然传出一阵悠扬的曲子，曲声哀怨婉转甚是动人，听着这曲子，怀青脸色大变，看着苏墨很是郑重到：“跪下！”
苏墨一楞，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时怀青举起手显露出手中的一枚戒指，“我以龙虎山历代掌门的命令，令你跪下！”
苏墨抬头看着怀青手中的戒指，脸色大变，但还是没有跪下反而拿着镜子站了起来，神色很是认真地说到：“师姐，我叫你一声师姐是敬重你也是敬重景师傅，但是从根本上来说虽然景师傅教了我许多龙虎上的秘术，但我还是普陀山的弟子，为何要跪你？”
怀青没想到苏墨竟然如此倔强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叹了一口气像是怀念又像是惋惜，“若是当年我有你这样的性格，今日就不会如此了吧。”这样说着，怀青也就不再计较苏墨是否下跪了。
苏墨虽然表面上说的大义凛然事实上，按照龙虎山和普陀山的关系苏墨这一跪也不是不可，只是她不想跪，她记得师傅曾经对自己说过不要做自己觉得勉强的事情不要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所以苏墨想也不想就说出这样的话来，但是只有苏墨自己知道她的背后已经被汗浸湿了，怀青虽然是在镜中但是从她身上传来的念力让自己差点忍不住就跪下了。
怀青看着苏墨眼里闪过喜爱哀怨等等复杂的情绪，最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你学道几年了？”
苏墨不知为何有次一问便老师回答到：“从七岁起十有二年了。”
怀青听着苏墨的话，似是喃喃，“十二年了，真是长呀，没想到十二年就这样过去了，那你现在可知道什么是道？”
苏墨一楞，想了一会斟酌地说到：“先有老子的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再有道德经中的道可道非常道，道法相生有无天成，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道法自然，而我理解的道便是从心，为所为之事除世间万恶。”
怀青听着苏墨所说的，陷入了沉默，最后问到：“若是有一天你所知道的道不再是你以为的道了又该如何？”
苏墨一楞，她现在以为的道不就是现在很多人都遵从的道吗？还会有什么改变吗？苏墨有些不解地看着怀青，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怀青看着苏墨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当你的师傅你的师兄死于道家人之手你该如何，当有无辜之人因你而死你又该如何一命赔一命吗？道家讲究因果，可若是因缘太重无法承受又必须承受又该如何？”怀青的问话越发犀利让苏墨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怀青看着苏墨像是纠结的模样，最终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现在与你说这些还是太过于勉强你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这个世界不是只有正邪不是非善即恶，切记一切的一切随着自己的心方可无悔。”说着怀青的脸在镜子中淡了下去，最后消失不见。
苏墨呆呆地看着镜子，脑袋有些混乱，今日怀青的一番话让自己对这些年坚守的东西有了一定的冲击，她不知道现在自己所遵守的到底是对是错，自己真的是做错了吗？若不是自己一心要解开山村的秘密是不是奶奶就不会死，是不是川幸就不会被人利用，是不是川品就不会受伤？
一想到这些苏墨的脑袋就隐隐作疼，她现在需要好好地想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