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殿山和刘明一老一少过了垂花门,越过游廊曲栏,步入正厅。
早有丫鬟仆从准备了早点,盥盆毛巾等物,洗了手,就开始吃早饭。刘明也不闹腾,这是头一次这么安静的吃饭。
已经十岁了,也经历不少事情,懵懵懂懂渐渐明白家族严峻的形势。
刘殿山仅仅陪着刘明吃了半碗饭就停了下来,身体越来越差了,每次都吃的很少。
看着刘明自己唯一的孙子,肉呼呼的脸蛋鼓鼓着,大口吃的香甜,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
刘明低着头安安静静的吃着饭,眼的余光瞥了一下四周空荡荡的座位。
心中空落落的,姑姑刘紫月不觉已经去火云宗两年了。
回想起当初姑姑被火云宗招收为女弟子时,自己高兴的一蹦多高。大叫着终于可以摆脱姑姑这个大魔头的管束了,以后自己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了。
自己这个小魔头的称号来的实在冤枉,其实好多事情都是姑姑教唆干的,可每每都是自己背黑锅。
在无拘无束的疯狂的玩了一个月之后,突然就觉得好没意思。渐渐的就怀念起姑姑的好处来。
那时候爷爷作为一族之长常常在外面忙,有时候数天都难见面。
偌大的庭院里,只有自己和姑姑两人并几个丫鬟婆子,倒也不觉的孤单。
特别是吃饭的时候,平常都是姑姑和自己两个人一起,有时还为了某道菜,两人争抢,甚至爆发口角。
虽然如此,如今回想那会的时光才是最欢乐的,最让人怀念的。
如今,杯著几凳犹在,人却不在。刘明看着空空的凳子不由发起呆来。
老族长刘殿山看了,诧异的问道:“乖孙子,怎么了?”
刘明抬起头来,已是满眼蓄泪,抽噎的说道:“爷爷,我想姑姑了,我们什么时候去火云宗看看姑姑?”
“唉!”刘殿山听了不有喟叹一声。慈爱的目光注视着刘明,说道:“等你再长大一些,爷爷就带着你去看你姑姑好不好?”
“好!”刘明这次出奇的没有继续纠缠,低头继续吃饭。貌似一下懂事了许多。
刘殿山见了心中怜惜不已,遥想当年,刘明尚在襁褓之时,父母就被抓走。
这么多年了,都是紫月带着刘明,一起陪伴了这么多年,两人之间的感情自然深厚无比。
刘殿山不愿刘明陷入感伤之中,忽想起一事来,开口说道:“乖孙子,今天早上的比试,你最后怎么突然爆发了?速度和力量简直是先前的数倍,这是怎么回事?”
刘明听到了这里,放下碗筷,“嘿嘿...”发出一阵狡猾的坏笑。
到底还是小孩子,喜怒转变的很快。
刘殿山见了刘明这幅贼兮兮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这个孙子绝不是个善茬,一肚子坏水。
想起自己小时候,在父亲的严厉管教下,行止端庄大方,敦厚和平,待人会客彬彬有礼,称之为谦谦君子也不为过。
谁曾料,生出来的孙子居然是个调皮捣蛋,顽劣不堪的小魔头。
呃!不对,照这个小魔头平常回应的辩词,言称道自己原本本性纯良,都是让姑姑刘紫月这个大魔头给带坏了。
想到这里,不由得捋须哈哈大笑。
刘明见爷爷笑的这么欢畅,明亮的眼睛忽闪忽闪着,说道:“爷爷,难不成你猜到了?”
“呃......”刘殿山手捋胡须,沉吟一番,用手点指着刘明说道:“应该跟你背负的天蓬尺有关。”
“哈哈...爷爷你真聪明,不错就是天蓬尺。”刘明站起来,拍手笑道。
说着从后背上抽出天蓬尺递给刘殿山,说道:“爷爷,你看看。”
刘殿山接到手中,细细端详,与原来所见并无二样。
诧异的看了刘明一眼,只见刘明站在自己面前,双手学着大人背在身后,微微扬起下巴,俨然一副考考你的样子。
刘殿山就不觉好笑,也配合着刘明,正儿八经的仔细打量,并输入灵力去激发天蓬尺。
肉眼可见数道白色灵气从手掌出飞出,飞入天蓬尺里面,没入尺身之后,忽然就断了联系。
刘殿山催动了一下,毫无反应,宛如泥沉大海,杳无音信。
心中不觉诧异,又催动体内的灵气飞入天蓬尺,依旧如故。
没入天蓬尺内的灵气没有感应,也收不回来,似乎完全被天蓬尺吞噬了。甚是怪异。
刘殿山不由得“嘶”,抽了一口冷气,站了起来。
想到刘明这么多年都没有气感,感受不到天地间的灵气,难不成被这个天蓬尺吸收掉了。
转念一想不对,在没有得到天蓬尺之前,阿明也是这样呀!看来应该跟天蓬尺无关。
可这天蓬尺为什么会吞噬灵气呢?要知道灵器需要灵气催发,普天下都是如此。不管你借助晶石还是灵气,真正催动灵器的都是灵气。
可也从来不曾听闻有灵器吞噬灵气的,但凡使用灵器自然会有一定的损耗,但每一道灵气损耗的多少都能感受到,也能控制灵气收发自如。
断不是这般,一入天蓬尺,就被斩断联系,收都收不回来。
刘殿山不禁皱起眉头,百思不得其解。不由气馁势堕,弯下腰低头陪笑道:“乖孙子,爷爷看不明白,快告诉爷爷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明咧嘴一笑道:“爷爷难道你没有感受到天蓬尺,它的重量变化吗?”
“这?”刘殿山掂量了一下天蓬尺重量,并没有什么异常,笑道:“怪孙子,别卖关子,赶紧说?”
刘明一本正经的说道:“爷爷,五年前我得到天蓬尺的那时就觉得它好重呀!这么多年了,我的力气都不知道增长了多少了,可每次拿起天蓬尺,都感觉他的重量并没有发生变化,你不觉得奇怪吗?”
“嘶!你是说,这天蓬尺跟着你一起提升,在自我进化?”刘殿山听了惊愕道。
刘明难得庄重的说道:“不错,知道这一点之后,我每天都背负着它,权当是一种负重训练,直到行走坐卧与平常无疑。一旦丢掉它,被它压制的力量和速度将成倍爆发。”
“哈哈,好,好,果然是好宝贝!”刘殿山听了大笑,想起当日自己询问朱道长天蓬尺的来历。
依然记得朱道长的话,是在一次外出历练之际,偶然闯入一处遗迹,也不知是什么年代留下来的。
发觉天蓬尺的位置,貌似是一个败落的古祭坛,天蓬尺尺身有雷击的痕迹。用手擦拭,痕迹就被一抹而去,表面光洁如镜,坚硬异常,雷火玄水皆不能伤之。
遂带了出来,随着道行的精进,境界的提升,这天蓬尺对朱道长就属于鸡肋般,用处不大,才会在测试大会上抛出。
至于这天蓬尺真正的来历的却是不知。
要说这天蓬尺原本就修道人士的必备随身法器,简单的避邪除秽,高阶的斩妖除魔,在炼气师中名声显赫,深受热爱。
能自我进化的天蓬尺可从来不曾听闻,刘殿山小心翼翼的将天蓬尺插入刘明的背囊里。
附耳低语道:“乖孙子,这天蓬尺一事,万万不可说与别人知晓,今后尺不离身,人不离尺,明白了吗?”
刘明点头如捣蒜般,说道:“爷爷,我知道了。”自己又不傻,今天早上能胜过刘青松,完全得益于天蓬尺的功劳。
“还有...”刘殿山语重心长的说道:“从今以后,多读读太上清心咒,将你这火爆的性子磨一磨,与人争斗,下手不要太狠。”
“我知道了,爷爷。”刘明漫不经心的说道。
刘殿山看了下,就知道自己这话刘明没有听进去。毕竟还年幼,正处于争强好胜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