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观面对逆境
季先生语录:
历史上和眼前的那些大人物和大款们,他们一身系天下安危,或者系一个地区、一个行当的安危。他们得意时,比如打了一个大胜仗,或者倒卖房地产、炒股票,发了一笔大财,意气风发,踌躇满志,自以为天上天下,唯我独尊。“固一世之雄也”,怎二两二锅头了得!然而一旦失败,不是自刎乌江,就是从摩天高楼跳下,“而今安在哉”!
司马迁在《太史公自序》写道:“昔西伯拘羑里,演《周易》;孔子厄陈蔡,作《春秋》;屈原放逐,著《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而论兵法;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抵贤圣发愤之所为作也。”而司马迁自己,在被宫刑后,决心著书立说,以雪奇耻大辱,所以才有了“通古今之变,究天人之际”的《史记》。这是古人在逆境中取得的成就。
但是,并非所有处于逆境中的古人,都能如他们一样取得卓越的成就,由此可见,逆境中的心态至关重要。纵观那些在逆境中成就自我的古人,我们不难发现,尽管他们不能轻而易举地改变自身所处的现状,但是他们都能以乐观地心态面对困境。换句话说,他们不因自身所处的困境而沉沦,而自暴自弃,相反,他们能积极乐观地面对一切,发愤图强,进而成就自我。
漫漫人生路上,我们难免会遇到逆境。这时候,我们该用怎样的心态去与逆境相处,才能让自己从容生活呢?答案是乐观。古人说: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们要乐观地面对逆境,以退为进,用这样的战术,才能制服逆境,才能转败为胜。不然,则可能被逆境中的重重阻碍击垮。
季先生对那些在逆境面前,“不是自刎乌江,就是从摩天高楼跳下”的人,给予了严厉的批评。事实上,季先生本人,一生中遇到众多的困境,但是,自始至终,季先生都没有向逆境投降。比如,在德国留学期间,即便饿得没有了知觉,以至于后来很多年都没有饱的感觉,在这样的情况下,季先生也没有放弃自己的学业。他依然每天雷打不动地去研究所看书,钻研自己的课业,专注于自己的学术研究。若是没有乐观豁达的心态,一般人是难以做到这一步的。而对于季先生来说,若是不能乐观地面对那一场逆境,那可能就不会有今天的成就。可见,逆境中,有没有乐观的心态,至关重要。
有这样一个真实的故事:故事发生在“十年浩劫”中,一位音乐老师和一位中文老师都被下放到一个非常偏僻的农村进行“劳改”。他们被分配到一个小组中,每天做着同样的工作,那就是铡草。劳动一年后,那位音乐老师依然活得很快乐。他每天不仅认真劳动,闲时还欢快地哼哼歌。而那位中文老师,却含恨而去了。
就这样,日复一日地劳动着。六年过去了,这位音乐老师不论是容貌上,还是精神上,看上去都没有多大的变化,更没有老态,亦没有沧桑之意。后来,这位音乐老师恢复原职,回到大学当教授,朋友们都对他表示羡慕,大家问他,在那样非人的生活中,他是怎么生活过来的。他笑着回答说:“我每次铡草都是按4/4拍的节奏来铡的,铡草对我来说其实是欣赏音乐……”
音乐老师和中文老师遇到的逆境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但是结局却截然不同。原因就在于两人对待逆境的不同态度上。前者乐观,而后者悲观。
这又再一次说明,逆境面前,心态至关重要。我们甚至可以说,什么样的心态决定什么样的人生。事实亦如此。乐观的人,能透过逆境中的阻碍,看到生活的乐趣与希望,进而用心地感受这样的快乐,甚至忘记暂时所处的困境;而悲观的人,只能“一叶障目”,只见困境,看不到其他。所以说,逆境中悲观的人,是难以摆脱心灵的枷锁,从容而淡定地生活的;而乐观的人,则能拨云见日,打破对逆境的恐惧,做一个豁达、快乐、淡定的人。
人生中,我们要从容生活,淡定而歌,为自己而自豪,就应当如季先生一样乐观地面对逆境。否则,不但不能平静地生活,更不可能取得成就。
自古皆有死,不必饮恨吞声
季先生语录:
江淹的《恨赋》最后两句是:“自古皆有死,莫不饮恨而吞声。”第一句话是说,死是不可避免的。对待不可避免的事情,最聪明的办法是,以不可避视之,然后随遇而安,甚至逆来顺受,使不可避免的危害性降至最低。如果对生死之类的不可避免性进行挑战,则必然遇大灾难。“服食求神仙,多为药所误。”秦皇、汉武、唐宗等等是典型的例子。既然非走不行,哭又有什么意义呢?反不如笑着走更使自己洒脱、满意、愉快。这个道理并不深奥,一说就明白的。我想把江淹的文章改一下:既然自古皆有死,何必饮恨而吞声呢?
诚如“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人生有生必有死。死生乃人间大事。但是,好生恶死,亦是世间常情。如此看来,死亡似乎是人生不可承受之重。纵然如此,但是,死亡面前,人人平等。不论是才高八斗,还是大富大贵,抑或是德高望重,都免不了一死。长生不老,是自古以来人们的幻想与追求,然而,即便是在科学技术日益发展的今天,医学所能做的,也不过是尽可能地延长人们的寿命。若想永生永世,无异于异想天开。
如此看来,人生几十年,忙忙碌碌也好,风风光光也好,落拓形迹也罢,到头来,终归要以死亡为归宿。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应当对死亡持以什么样的态度呢?季先生说:“我觉得,人有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用不着伤春,也用不着悲秋,叹老不必,嗟贫无由。将来有朝一日离开这个世界时,我也决不会饮恨吞声。”
的确,生死也是一种自然规律。一切有生命的事物,带着生命来,也将带着生命而去。即便人们的智慧再高,但是,仍然不能改变和创造规律。所以说,谈到死亡,面对死亡,我们要看得开。要知道,自古皆有死,人必有一死,不必饮恨吞声。若不然,成天因为死亡而忧伤,而担心,而害怕,活得战战兢兢,这样的生活,又有什么乐趣?这样的人生,又有什么成就?
人生在世几十年,即便我们最终必将死去,可能到头来,一切终成空。但是,我们必须珍惜自己的生命,努力实现自己的生命价值。这不仅是从容对待死亡的表现,更是重视生命,成就有意义的人生的表现。
从季先生的散文《八十述怀》、《九十述怀》与《迎新怀旧》中,我们不难体味到季先生面对死亡时的豁达与从容。季先生说自己是陶渊明的虔诚信徒。他非常欣赏陶渊明的一首诗:纵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惧。应尽便须尽,无复独多虑。季先生还把这首诗当做是自己的座右铭,他说:“我感到,我现在大体上能够做到了,对生死之事,我确实没有多虑。关键在一个‘应’字,这个‘应’字由谁来掌管,由谁来决定呢?我不能知道,反正不由我自己来决定,既然不由我自己来决定,那么——由他去吧。”
所以,季先生从容地说:“自古皆有死,何必饮恨而吞声?”
确实,人生几十年,终究还是要“尽”,要死的,所以,死亡面前,不必战战兢兢,要如季先生一样从容面对。这样,才能让未“尽”的生命绚丽。否则,终日惶惶恐恐,或者借故浑浑噩噩,不仅是对生命的亵渎,更是对死亡的逃避。这是非常不可取的生活态度。人生中,我们应当树立正确的生死观,珍惜生命,从容淡定地面对死亡,这样才能看开生死,收获生命与人生的意义。
据说,佛陀在世时,碰到一个抱着死去的孩子到处求医的母亲。
这天,这位母亲找到佛陀,恳求佛陀救活自己的孩子。
佛陀看到这位因痛失爱子而近乎发狂的母亲一时无法从容地接受孩子已经死去的事实,于是只好告诉她说:“你的孩子能救活,但是你要先去付出、尽心。”
这位母亲一听,连忙答应。
佛陀见状,便对她说:“只要你能向从来没有死过人的家庭讨到芥菜子,我就能让你的孩子复活。”她想,这个好办,心中大喜,觉得自己的孩子有救了。于是,这位母亲便挨家挨户去讨芥菜子。
每到一户人家,她就问人家:“请问你们家死过人吗?”结果,家家都有芥菜子,但是家中没死过人的家庭,不论她如何尽心尽力地去找,都找不到。
最后,这位母亲空手而归。佛陀见她回来了,便慈祥地问她:“找到了没有?”
她只好如实地回答说:“芥菜子家家都有,只是不曾死过人的家庭怎么找都找不到。”
听完她的回答之后,佛陀平静地对她说:“人生有生必有死,生命无常,没有长短的固定。因缘来人间,因缘而消散,何必苦苦追求呢?”
这位母亲听完佛陀的话,心平静了下来,终于明白,生死无常,无法强求。于是她静静地抱起了孩子,准备好好安葬他。
这就是人间的常态——有生必有死。每个人都要从新生走向衰老而至死亡,这种自然规律,就像小鸟要唱歌,花儿要开放一样普通而又平常。对于一个豁达的人来说,看透生死,杂念顿消,才能摆脱世俗的纠纷。禅宗哲学家对于生死,提倡一种置生死于度外的两忘法,主张不执著于生,也不执著于死,人只要顺应自然地生活,就可以从容生活。季先生恰恰就做到了这一点,他能够把握住现世,踏踏实实地学习、工作和生活,从而体现出其生命的全部意义。
平凡如你我,也要看开生死。不必贪生怕死,也不要奢望长生不老,即使不能如庄子那般在面对妻子的生死时鼓盆而歌或者在面对自己的生死时平静如常,也要如季先生般从容镇定地看待死亡,“须尽便尽”,不必饮恨吞声。这才是我们该拥有的人生心态。
人生禁忌自我封闭
季先生语录:
老年人最常见的现象或者灾难是自我封闭。封闭,有行动上的封闭,有思想感情上的封闭,形式和程度又因人而异。老年人有事理广达者,有事理欠通达者。前者比较能认清宇宙万物以及人类社会发展的规律,了解到事物的改变是绝对的,不变是相对的,千万不要要求事物永恒不变。后者则相反,他们要求事物永恒不变;即使变,也是越变越坏。这一类人,即使仍然活跃在人群中,但在思想感情方面,他们却把自己严密地封闭起来了。这是最常见的一种自我封闭的形式。
谈到自我封闭,季先生认为“老年人不管有什么形式的自我封闭现象,都是对个人健康不利的”,因此,他希望“普天下老年人力矫此弊”。尽管季先生主要是针对老年人而说的,但是,事实上,这种情况同样适用于除老年人之外的所有人。毕竟,在当今社会,各种压力下,自我封闭并非只是老年人才有的情况,很多年轻人也不可避免地深陷其中。
人生中,若是自我封闭,就容易故步自封,成为井底之蛙,不仅骄傲自大,还可能目光短浅。试问,清朝政府如果没有自我封闭,而是打开国门,与西方进行沟通、交流,又怎会导致近代中国的落后、让国家因落后而挨打?
所以说,自我封闭是有害无益的。生活中,我们要是把自己封闭在一个小天地中,看不到山外的山,望不到天外的天,就很可能会自满于自己一时的成就中,并因此而得意忘形,甚至恣意妄为,殊不知,大千世界中,人外有人。这表现为季先生所说的“行动上的封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