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软的细沙上,铺着一块厚厚的碎花布。酸奶,水晶莲子糕,栗子桂花糕……一大堆吃的全摆在花布内。
旁边还搬了个木质的大花瓶出来,底部陷在沙里。花瓶中插着早晨严锋刚采摘回来的狗尾巴花,微风一吹,毛绒绒的狗尾巴花就欢快地摇摇摆摆。
一缕晨辉照着青瑶发亮的瞳孔,象个蜜糖一般的漂亮小妖,目光射出勾魂夺魄的光芒、
“青瑶。”严锋拿了一个水晶莲子糕喂进青瑶嘴里:“这个是草莓味的,你最喜欢吃的味道。”
青瑶嚼着软软糯糯的莲子糕,草莓味口齿生香:“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草莓味?”
“你吃刨冰和冰激淋都会选草莓味,我说得对不对?”严锋凝视着青瑶的眼睛,一眨不眨。
青瑶想想,好像是。
“你吃糖的时候,也会选草莓味的,对不对?”
青瑶点点头:“很多女孩都喜欢草莓味,大众口味而已,你猜中,不稀奇。”
严锋伸手使劲一捏她的脸颊:“没良心的,那你说一个大众口味,看我喜欢吃什么味道的?”
青瑶振振有词:“你有钱,吃东西比较挑剔,我哪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味道?”她说着说着,又拿了一块糕点吃进嘴里。
严锋拍拍胸口,自己跟自己说:“天哪,不气不气,一定不要生气。”他念念有词的样子,引得青瑶哈哈大笑。
“严锋,你少狗血。”青瑶没心没肺地斜睨着他,喝一口酸奶,吊儿郎当。
“呜,你把昨天那个可爱的青瑶还给我。”严锋被这小妮子玩疯了。昨晚多深情款款啊,讲话软软糯糯。如果他坚持要了她,恐怕她也会半推半就吧。早知昨晚就应该一口把这香喷喷的小妮子吃掉,省得她腻腻歪歪。
“昨晚我迷了心窍,现在想过来了,觉得不靠谱。”青瑶又喝了一口酸奶:“什么时候回去?我还有事呢。”
严锋本来再玩一会儿,下午就带她回去的,但现在战况有变,显然得改变战略战术:“回什么回?我付了两天的房钱,你准备浪费么?你不知道这小破木屋有多贵?
“什么?今晚还住这儿?”青瑶惊跳起来:“晚上我还约了同学吃饭。”
“又是同学。我就说嘛,同学一聚会,拆散一对是一对。”严锋火气大得一口就把酸奶盒吸成扁的:“谁?又是谁?”
“朱莉啊!从她回来我没没见过。”青瑶昨天就和人家约好今天晚上一块吃饭私聊,谁知道严锋要搞个海滩木屋来恋爱啊。
“哦,那好办。你现在给她打电话,叫她到这儿来。”严锋吃撑了,拍拍肚子,仰头向沙子里倒去:“这么舒服的度假胜地,你们不在这儿聚会,还想跑哪儿去?”
“那我打电话叫啰?”青瑶征求着意见。
严锋躺在又软又暖和的沙子上,舒服地直想睡觉:“叫吧,到我身边来打。”
青瑶缓缓挪过来:“干嘛?”
“捶捶腿……”严锋拉着青瑶的手开始捶着他的大腿。
青瑶一手打在他鼓鼓的肚子上,听得他哎呦一声叫唤。
“你谋杀亲夫呀?”严锋睁开眼睛瞪着青瑶:“真是个狠心的女人。唉,我怎么就那么死心眼,非得在你这棵树上吊死?”
“你换棵树呀!”青瑶边拨着电话边和他斗嘴。
严锋坐起身,双手绕在青瑶的颈项处:“我就要吊死在你这棵树上。”
青瑶白他一眼,电话通了:“朱莉,你下午有空到我这儿来吧。”她说了具体位置:“你要是……”
嘴被严锋赖皮地堵住,发不出声音。瞬间,严锋放开她,笑得畅快,仿似占了天大的便宜。
“你要是找不到,到时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青瑶忙喘口气,把剩余的话说完。
电话挂断,严锋仍然挂在她的脖子上,笑得赖皮。英俊明朗的笑脸,闪烁着孩子般纯洁的光芒。
青瑶哀呼一声,扑在严锋的肩头:“你非得捉弄我么?”
严锋认真地点点头:“时间不长,就一辈子。不,不行,一辈子不够,下辈子也要缠着你。你走哪儿,我走哪儿。你身边要是有叔叔伯伯,哥哥弟弟,我全给他们扫一边去。”
他的气息喷在青瑶的脸上,令她心中又酥又麻,软弱无力。刚才那番话,听来很无赖,可是却那么情意绵绵。
青瑶不由自主挨近了他:“严锋……”想问什么,却哽在心头,无法出口了。
“青瑶,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呢?”严锋苦恼地问。
青瑶随手在他脸上捏着:“我看看你有几张皮。”
严锋哭笑不得:“我才想看看你有几张皮。你说说,为什么好好的,忽然变成这样了?我背你在街上走过吧?我们一起熬更守过夜吧?你也主动抱过我亲过我吧?昨晚,我们还差点……那什么吧?为什么你一大早起来就跟我闹别扭?你是不是换了张皮?换了张皮也不对呀,起码是换了颗心。”
青瑶脸红红的,嘴唇动了动,却不知从何说起。
“我可告诉你啊,你怎么闹都没关系,但你要对我负责是肯定的。你以为,啊,我这么大一个大帅哥,随你亲随你抱随你占了便宜,就可以扔在一边说不管就不管了是吧?门都没有!别说门没有,窗都没有,我告诉你!”严锋将无赖进行到底:“你敢背着我红杏出墙,反正有盟约在那儿管着,到时你就替我收尸得了。”
青瑶手一拍:“发什么神经,整天收尸收尸,你活得不耐烦了?”
“收不收尸就看你态度了。总之你要和别人干了点什么,我跟你说,你会后悔一辈子,你看着。”他甜蜜地威胁她,发着狠。
眼前,她的嘴唇红艳艳的,亮晶晶的,闪着自然健康的光泽勾引着他。他顾不得许多,搂紧她,亲得她喘不过气来。
舌尖与她的交缠着,如藤蔓缠绕。他刚才问她,知不知道他喜欢什么味道?
就是这个味道。清甜,带着奶香。多么迷醉的味道,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他的青瑶长大了,却仍然一如当年,刚进他们家门的味道。
清甜,带着奶香。这个味道让他迷醉了二十几年,所以一直排斥着别的。
他拥着她柔软的身体,清楚地感觉到她也热情似火地回应着他。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可爱的青瑶回来了,阿门。
青瑶像个溺水的人,抓住一根稻草不愿意放掉,并且,这根稻草是不是太华丽了点
他的味道比草莓更好,清香的男人气息,让她迷乱得不知所措。
她不由自主地回应着他,一切问题似乎都不是问题,一切烦恼似乎都不是烦恼。只愿这样和严锋长长久久地热吻和拥抱,才能感觉一切是真实的。
那些甜蜜的片段,瞬间压制了严锋曾经做过的无比狗血的事。
她觉得自己快窒息了,只是仍然不愿意离开他的嘴唇和他坚实的怀抱。
久久久久,严锋不再逗她,只是将嘴唇轻轻压着她的嘴唇:“青瑶,我们这样不好吗?
青瑶点点头:“挺好的。”
“别和我闹别扭,好不好?”严锋温柔而缠绵,每一个字都敲得青瑶的心灵一颤。
青瑶悠悠叹口气:“我不知道怎么了,只是觉得很不真实。”一个流浪的孩子,太没有安全感。那种孤独,仿似天地间都无立足之地。
“是真的,青瑶,都是真的。”严锋也长叹一口气,甜蜜又心酸:“为什么你就是不信我?”
青瑶返身靠进严锋的怀里,低低的声音:“你一直是个爱捉弄人的家伙。”太多太多案例可循,他永远在捉弄她,她永远被他捉弄。
以前的捉弄都可以接受,无所谓。可是如果这次也是捉弄,她将如何自处?她已经越来越粘他,越来越喜欢腻在他身边。
严锋从青瑶身后吻了吻她的耳垂,用低到不能再低的声音,哑哑的,带着羞涩和某种激情奔涌:“我爱你,青瑶。”
他第一次这么清晰地表达他的感情,不是玩笑,不是捉弄,只是一个感情空白的男生,向一个从小就爱慕着的小女孩表白。
赤诚而热烈。
青瑶没有回过头来,连耳际颈项都红了个透,全身都颤栗着,不知所措。
严锋的脸也红了。那么肉麻的话,他居然也好意思说出口。一说出口就觉得会被青瑶笑话,讥讽,甚至打击得体无完肤。
比如“你是不是经常跟女人说这话说溜了嘴?”
“我爱你跟我饿了,是不是一个意思?”
他竟然害怕得像只流浪狗,真恨不得把身体全部埋进沙子里。
幸好,青瑶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低着头。
可是不说话算个怎么回事?发个短信,还得有短信道德回一个吧。
他扯过青瑶,亲亲她的脸颊:“乖,要有起码做人的道德,赶紧回一个。”
“回什么?”青瑶心慌意乱。
“就那什么。”
“那什么?”青瑶瞪着圆圆的眼睛。
“没良心的,”严锋倒在沙子里作痛苦状:“茫茫人海,我怎么就遇上了你?”
地球上,两个人,能相遇不容易。所以严锋决定等,等到青瑶肯回他那句话。天长地久,海枯石烂,总有等到的一刻。
这样的表白,却是青瑶没想到的,虽然这么长时间了,严锋慢慢的注满了青瑶的内心,可是青瑶面对严锋的表白依旧措手不及,这是真的吗?回想着以前严锋对她那样的苛责欺负,又如何让她能相信这样的表白会是真的?
如梦如幻,这就是青瑶现在的感觉,如同步入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