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灵在简迪的门前下车,简迪等在门口,却并没有上前来迎她,更别说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方灵觉察到简迪这一微妙的变化,明显感到原本亲密无间的两人,已经产生了无法逾越的距离。
她提着行李箱,随着简迪走进房门,期间两人都没有说话。经过客厅的时候,陈翔和乔依看到两人脸上的神情,都没敢上前打招呼。简迪和方灵一前一后上了楼梯,一直走进简迪的卧室。
简迪关上门,转过身看着方灵,这才开口说话。
“他给了你什么好处?”他不说则已,开口却立即伤人。
方灵感觉自己的心脏几乎都快要停止跳动了,她强忍着哀伤回答:“不是你想的那样!彭宇只是送我回家而已,我和他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
方灵抬眼看了看简迪,用一种轻到连自己都不愿意听到的声音说:“不像你和乔依!”
“对!我和乔依在一起了。那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他终于还是承认了,而且还当着她的面。她曾经那么深爱的简迪,一直照顾她给她全部温柔和温暖的简迪,怎么就突然变成了一个刽子手,专喜欢剜她心上最疼的那一块肉。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方灵眼神黯然地看向窗口,她多想从这里跳下去,好能够尽快结束这一切。
“方灵,你不知道一个男人大半夜送你,是有什么企图吗?你不知道男人对一个女人殷勤,都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吗?”
“我有分寸!”
“为什么你要接受别的男人给你献的殷切?”
方灵被简迪问得一时语塞,低下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就算我不该让彭宇送我回家,可是也不至于让你背叛我吧?我们曾经那么相爱......”方灵呜咽着说出这句话,已然泪如雨下,“可是现在,还能回得去吗?”
也许真的错在于她吧!可是简迪却用一个更大的,甚至无法挽回的错误,来为这段感情填上分崩离析的砝码。
简迪走近方灵,擦干方灵脸上的眼泪,伸出手臂环抱住她:“对不起,方灵。我那天太难过了,一个人喝闷酒,后来就......”简迪说到这以后停顿了下来,他直直地看着方灵的眼睛问道:“你能原谅我吗?”
方灵难过地依靠在简迪的肩膀,这个总是让她撕心裂肺的男人,她不知道怎么放弃,更不知道该怎样继续。如果他真的一无是处也就罢了,即使分开也不会觉得那么难以割舍。可是偏偏他又是那么好,可是却又不完满。
或者哪怕他有一些缺点,是些不足以让她如此痛苦的缺点也好,她都能够坦然接受,可是为什么,竟然是背叛!这背叛无论是精神上的还是肉体上的,都足以让她对他感到深深地失望。
也许爱情变了,新鲜感褪去,一切回归到乏味。也许是他们两个人都变了,方灵长大了成熟了,不再像从前那般天真。而简迪对她的那份爱,也已经不再那么纯粹。
方灵累了,不想再继续聊下去。于是简迪带着她到小区对面的一间餐厅吃饭,他点了很多吃的,都是方灵从前最爱吃的东西。结果两个人谁也没怎么吃,也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餐后回到住处,这种突然陌生的感觉几乎让他们窒息。方灵一直不理简迪,简迪也找不到话题来打破尴尬。
“我还是回广远吧!”方灵提起行李要走。
简迪上前拦住:“别走,你这一走,恐怕再也不会回来了吧?”
“你还是让我走吧!让我保留最后一点尊严。”方灵可怜兮兮地说。
“我求你了,别走!再给我们一次机会!”简迪说着眼角渗出几滴眼泪。
方灵第一次看见简迪哭,她僵硬地停在原地,进退两难。面对着这个她深爱了许久的男人,她最终还是没能狠下心离去。
半夜1点多,方灵仍旧睡不着,一个人起身开始收拾起之前落在这里的东西,简迪也被她吵醒了,然后两个人就方灵的去留问题再次争吵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方灵吵累了,坐下说:“我肚子饿了。”
简迪平静下来:“那你想吃什么?”
“小笼包。”方灵面无表情地说。
“这么晚了不能有卖小笼包的了!吃点别的不行么?家里有面条,我给你煮一碗?”简迪试探性地征求方灵的意见。
“不,我就想吃小笼包!”方灵执拗着回答。
简迪无奈地起身出门,几乎转边了周围的每个餐馆,直到凌晨4点多才回来。回来的时候他已经疲惫不堪,但还是把小笼包放到了方灵的面前。
方灵拿起小笼包,只看了一眼,顺手就把一袋热气腾腾的小笼包扔到了垃圾桶里。简迪惊呆得看着她,说不出一句话。
将近两年的时间,简迪一直把所有的宠溺都倾注在方灵身上,无论她提出任何无理的要求,他都会尽全力满足她。不管方灵多么任性,甚至打他、骂他、摔坏他的手机,他都只是笑笑,摸摸方灵的头喊她“大头宝”。然后方灵就会很快忘掉发生的不愉快,再次回归乖巧可人的状态。
而这一次,他知道他再也没有资格去宠溺那个曾深爱着他的“大头宝”了,无论他怎样做,方灵也不会再原谅他了。感情走到了这一步,就算在一起无疑对两个人也只剩下了折磨。
对于爱情中两个人来说,无论是精神出轨,亦或是肉体出轨,都让人无法原谅。简迪的花心,始终是他无法改变的致命伤,也是方灵眼睛里永远容不下的那粒沙。
他总是需要在方灵以外的别处,得到一些原本不该去享受的优待。无论他走到哪里,身边都不乏各种各样的女人投怀送抱。
爱情不仅需要耐得住寂寞,更需要经得起诱惑。即便他对方灵千万般好,也抵不过一次不忠实的念想。
也许远离他,也会远离幸福,可是走近他,却也走近了痛苦。方灵宁可不要幸福,也不愿承受那钻心的痛苦。
她知道,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曾经有那么多的时刻,方灵真切地把简迪当成了自己最亲近的人。她唯独可以在他的面前肆无忌惮地哭、笑、无理取闹,而现在她不得不亲手割裂自己对这个男人的全部依赖,那感觉像是亲手割掉心上的一块肉一般,有着撕心裂肺一样的疼痛。可是她必须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