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真的是他!方灵直直地看向简迪,心里顿时百感交集。两年多没见,他的身材变得更加瘦削,脸上带着未修剪的小胡茬,显得整个人成熟而又沧桑。
“他已经三十多岁了,也许已经结婚生子。”方灵想当然地这样认为,喜悦与失落两种对立的情愫在她的心底相互缠扰,惹得她的心情悸动而又迟疑。
简迪和程远简单地客套过后,他向四周扫视了一圈,这才迎上了方灵的目光。简迪也同样惊讶地愣在原地,呆呆地盯着方灵看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
他灼热的目光,似乎要把方灵整个人燃烧掉一样,两人隔着桌子直直地对望彼此。身边人声鼎沸,方灵却听不到任何声音,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一声紧似一声。
简迪站起身,正要走过去找方灵,结果不了解情况的程远还以为简迪要走,于是简迪被生生地硬按了回去。
这时候方灵已经站起身,寻着简迪的方向走了过去。直到她走到简迪面前,简迪迎着她再次站起身,一张久违的面孔清晰地呈现在她的眼前,她才确信这一切不是她的梦境。
“好久不见!”简迪激动地开口说。
“你怎么会在这里?”方灵也难掩激动的情绪。
“我在这边开了一间小酒吧。”简迪侧着身子从桌边转过身,身后的椅子险些被他碰倒,他急忙伸出手去扶了一把。
“酒吧?”方灵想起昨天和苏文景一起去过的“初遇”酒吧,竟然真的与他有关!那酒吧的装饰与摆设明显就是为了纪念他们两人在申城的初遇,方灵突然觉得窃喜。
“我带你过去坐坐吧?”
“我.....”方灵刚想说她已经去过了,可是分别许久的陌生感让她不知该如何开口,于是只好不去提及,最后只冒出了一句“好!”
简迪说着拉起方灵要走,坐在身旁的程远不明就里地问道:“刚来怎么就要走啊?”
“兄弟今天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咱们改天再聚!”简迪拍拍程远的肩膀,转身拉着方灵走出了“一米阳光”鱼府。
两人下楼来到大厅,简迪先去停车点开车,方灵站在门口等。
“怎么把我一个人扔下了?”苏文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方灵的身后。
“我遇见他了!”
“简迪?真的假的?”苏文景满脸的不可置信。
“真的!他现在去取车,一会儿我要跟他出去一下。”
“不会吧?”
“对不起啊!下午恐怕不能陪你去逛了!”方灵歉疚地说。
“没关系,我刚好可以去找程远!”苏文景说着露出一个色迷迷的眼神。
两人正聊着,一辆普通的便捷式小轿车停在她们面前。简迪探出头来:“方灵,上车吧!”
苏文景小声跟方灵嘀咕了一句,方灵点点头,坐进了简迪的车子。
苏文景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别再因为他受到伤害了!”方灵用余光看着身边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男人,恍惚间觉得一切好像一场梦。如果不是苏文景提醒,她几乎都快忘记了,当初和简迪分开的那段时间,她有多么地狼狈。
可是再次遇见他,竟还是觉得难以抑制的心动。曾经简迪对她造成的伤害,似乎已经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渐渐消散在混沌的生活里。
简迪的车在“初遇”酒吧的门口停下,简迪引着方灵走进去,两人坐在最里面的一个角落里。
“很熟悉吧?”简迪满眼深情地望着方灵。
“你还记得?”方灵迎着简迪的目光,曾经那温暖炽热的熟悉感再次将她围绕。
“怎么可能忘了?”简迪眼窝深陷,显得深邃而茫然,在灯光的照射下散发出谜一样的光彩。
“这样还有意义吗?”
简迪笑笑,低头沉默。
服务生送来了一打啤酒,简迪开启一瓶放在方灵的面前,又打开了一瓶,仰起脖子猛喝起来。
方灵伸手去制止,简迪放下酒瓶,反手抓住她的手,用力地握在掌心。方灵的手被简迪握得生疼,她条件反射地立即缩回胳膊,两人顿时都尬尴地僵在那里。
方灵拿起酒瓶,举起来说:“还是喝酒吧!”简迪举起酒瓶和她对碰。两人不顾一切地喝起来,谁也没有刻意去提及分开这两年来经历的种种。
酒过三巡,两人身边摆满了空酒瓶。方灵早已经不胜酒力,倒在桌上的一角睡着了。她的身上盖着简迪的外套,简迪仍旧自顾自地喝着。
今夜他想要把自己灌醉,或许只有不清醒才能让他更舒服一些。他看着眼前的方灵,她离他那么近却又那么遥远,远到彼此面对面却还是没勇气说出那句,“我还爱你。”
第二天方灵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穿透窗帘把屋内照得通明。她迷迷糊糊地坐起身,嘴里胡乱喊着:“苏文景,苏文景!”
这时候简迪走了进来,好奇地问她:“苏文景是谁啊?”
方灵先是一惊,这才想起昨天和简迪一起喝酒的事。她转头看了看四周,古香古色的一间房,家具都是纯木材质,有一种清新雅致的格调,她非常喜欢。最后她把目光定格在简迪的脸上,她来不及去思考简迪刚刚说了什么,自顾自地问道:“我们......昨晚在一起?”
简迪“噗呲”笑了出来,然后他强忍住笑说:“我在隔壁房间睡的。”他看看方灵乱蓬蓬的头发,又忍不住笑起来,方灵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
她曾经看过太多次简迪的笑,他笑起来总是坏坏的痞痞的,让她无限沉迷。
简迪拉开窗帘,阳光暖暖地照进屋里,屋外的小鸟清脆地发出一阵叽叽喳喳的声响,卖早点的小店不时地传来叫卖声。
窗外是世外桃源一般的所在,眼前是心底里深深眷恋的爱人。“如果还能重来,如此地度过一生,还夫复何求?”方灵忍不住被周遭的事物所感染,一颗原本浮躁而慌乱的心,霎时间变得平静而安然。
方灵站起身,走到窗边向外面望去:“这是你的家?”
“对!楼下就是那间酒吧。”
“你怎么会突然来到丽城呢?”
简迪长出了一口气:“说来话长。不如我们先出去吃点东西,边吃边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