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其他人离开后，那两个人互相看了眼，其中一个说；“老板娘，你把我们俩留下是什么意思？就因为我们说不出来从哪哪听说的就不给走了？”
“没有啊。”云逸笑眯眯的，丝毫不见危险的样子，“我留你们调查点事情。”
调查什么事情他们也知道。
“外面的人也知道这事，比我们知道的还要详细，你怎么不问他们啊。”有人不乐意了，似乎觉得自己被拘留。
云逸淡笑着也不答。
那两人互相拉了拉衣袖，用眼神交流一致，准备溜走时，听到她嗓音温和却凉凉地说，“我有保镖在外面呢。”
一句话，料他们不敢走了。
云逸手指轻微抬起又落下，扣着木质的扶手，轻描淡写，“今天去外面问了问，才知道这事也只是最近才传起来。”
如果是很久的事，那那些街坊老太太最有知情权，如果是最近的事，那她买地皮的时候也有人会提醒。
显然，是谣言了。
云逸见他们不搭话，耐心也失了不少，站起来双手环胸，“谁给你们钱来做事，我给双倍，你们说出实情。”
钱到底是个好东西，至少有个机会可以撬人口舌。
两人想都不想地摇头，“我们真不是托，谁给钱让我们传播谣言啊，老板娘……”
云逸哦了一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不自然的脸色，“你们确实不是专业的托，甚至还只是个老实的工人，所以遇到这种场面都忍不住腿抖是吗？”
“这，这……天冷，而且我从小就有抖腿的毛病。”
云逸笑着，他们根本就没抖腿只是问一下。现在人说谎还抖腿就太俗了。
她坐下，把现金举在手里晃了晃，“你们说个数吧，我有钱。”
两人深呼吸一口气，眼睛盯着她的手，始终摇头，“这不是钱的事……”
僵持一会，云逸也不放他们走，似乎等着什么。
保镖从门口进来，递来两张黑字白纸。
云逸认真看了几眼，抬头对小保镖说，“效率真快，真辛苦你们了。”
保镖说，“没什么的太太，这算是慢的了，要是欧少的话只给我们十分钟时间。”
云逸点点头，继续看着人的档案，是从警局调来的。
不多，但基本上可以了解了那两个装修工人。
家境普通，孩子都上大学高中了，属于上有老下有小要养活的那种。
她对着文字一点点的念出来后，那两个工人脸色沉了几分。
云逸看向其中某个，“女儿考上了大学，明年儿子也要上，学费和生活费都是不小的树木，城市生活不容易，到处都用到钱。”
那人的头低下来。
云逸又看向另一个，不咸不淡地说：“你家境倒是好点，但老婆搓麻将好赌，家里又供房，偶尔生活拮据都很正常的。”
被说的人皱眉却无话反驳。
她把两只薄纸揉进垃圾桶里，笑着对那两人说：“不瞒你们说，前段时间我出了车祸，凶手一直没查出来，现在画廊又出了事，我就怀疑……你们懂的。”
刚不久是车祸，现在是画廊的事，两者难免被联系在一块。
如果他们包庇的话而且拿了钱是没有好处的。
更何况，如果坦白的话，还有更多的钱拿。
两个工人已经在犹豫徘徊了，看着自己那份被揉成废纸的档案。
“这是一个翻身的机会，也是一个落入深渊的可能，怎么选择看你们了。”云逸淡淡地道，“这份档案权当废了，以后的档案怎么写全看你们现在了。”
两个人磨磨蹭蹭好一会，终于出了声，却是义愤填膺的，“生在有钱人家还真是好啊。”
“哦？我可没生在有钱人家。”
“嫁过去不是一样吗？”
云逸笑了，“我不知道你们说的意思，这画廊是我自己拿钱的，工钱也是我付的，我现在用的钱都是自己的。”
在奥地利的时候她拿左手画画，买了不少钱，但只在一次画展上露过面，如果多露的话名气增大会赚更多。
不过，找人卖画的都托无渃和爱丽丝的忙。
云逸托起下巴沉思一会，忽然笑着说，“不过画廊办起来的话可能要用男人的钱，但以后我会还给他的。”
那样他就是投资人，只赚不赔。
他们这样做生意利滚利，是苦力工人不了解的。
两个装修工人犹犹豫豫一番，最后盯着云逸的脸，“我们很好奇，为什么，你会觉得这事蹊跷，你不过是今天刚懂。”
云逸的神情顿了顿，他们虽然没招，但确定了这事是谣言。
她耸耸肩，“很简单啊，你们都是老实的工人，我大学时修过心理学，稍微问问就知道不对劲了。”
拿钱办事的人都很心虚，也都爱钱，她一说工钱翻倍，下午很快就有人来领了。
虽不知背后的人给他们多少，但五千对于他们来说，是抱着不拿白不拿。
而且他们就算不来，也会花功夫找到他们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云逸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她想要一个人去查，不去指望别人了。
两个工人叹了口气，“老板娘，恕我们不能说，你知道的做人诚信最重要，我们两个拿了别人的钱再去背叛，道德上说不过去啊。”
“那你们传播这里死过人的谣言就有道德？”
“这个……这个没有恶意的，只是让你换个地方办画廊而已。”
“为什么要换地方？”云逸问出了重点。
两个工人摇头说不知道。
也的确不知道。
云逸拧着秀眉，“除了散播谣言，就没有其他事了？”
工人同样摇头。
“你们今天可是费了我不少时间啊？”云逸笑眯眯的，却令人生了寒意，“我不是询问有没有事，而是要你们直接招。”
她微微扬着下巴，念出之前档案上备注的内容，“听闻你们在网上买了一些cos的服装，有这事吗？”
两人一听，脸色骤变，没料想她会知道这个，吞吞吐吐地道：“是的。”
不等云逸再问，他们就跪了下来。
她也是一愣，这个可受不住。
他们颤抖着嗓音，“欧太太，我们真的是没办法啊，拿人钱财办事的。”
“办什么事？”她蹙眉。
“前些天有人找上我们，给了钱，要我们在这里捣鬼，先是传播死人的谣言，然后再扮鬼吓你。”
搞得那么俗套的一招，让云逸眉头蹙得更紧。
上次凶手想要她的命，这次不至于用这么损的一招吧。
“找你们的人，是谁，什么样子，懂吗？”云逸下意识地问，尽管她知道问不出什么结果。
果然，那两个人摇摇头，“这个我们真不知道。”
云逸把他们拉了起来，都是叔叔辈的向她下跪真是受不起。
她拂了拂耳边的发，坦然平静地道：“那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事没办成。”
“我们也不知道，这个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想着可能就是有人对你不满意做个恶作剧。”两个人叹了口气，“谁知道你连谣言都不信。”
也真是遇到了不一样的人，正常没事开个画廊的贵太太不应该胆小如鼠，至少也得有个忌惮吧。
谁知道一下子就把他们揪出来了，他们也没想到之前云逸出过车祸，两者还可以联系在一起。
“我知道了，你们把钱领着，可以走人了。”她淡淡地道。
“可是，可是我们事没办好，不好呆在烟城啊。”
云逸笑，“难不成你们以为像电视剧里那样我把你们送走保你们平安？”
难道不是吗。
她笑意深了深，也凉凉的，“放心吧，你们不会有事的，背后的人如果找你们麻烦才是真正的露出手脚。”
她这么说，才让两个人觉得有些道理，但仍然不是很放心，却不敢提要求。
傍晚，欧南开了车来接她，见画廊空荡荡的，“怎么就剩下你一个人了？”
“你不是吗？”
“……”
他揉了揉她的发，“脸怎么又绷着，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云逸笑了笑，在车上和他说了。
听完后，欧南微微蹙眉，“你觉得这是一个恶作剧？”
“可能是哪个人看我不爽才这么做的。”
“兴许你忘了一件事。”他的唇弯出似笑的弧度，“以前你妈想和你母女两人睡一起，还在背后捣鼓让你做噩梦来着。”
“她不是让我做噩梦，她是想通过那些碎事激我疑神疑鬼的，好在那天发现短信去捉女干，然后离开你。”
不然凭云逸的性子，不太可能凭一个短信就过去，让那天晚上成为他们的大转折。
“那现在呢，你心里有没有害怕的感觉，或者说今晚睡不着？”
“这个，是有点怕怕的。”
“那我抱着你睡。”
“算了，还是没有吧。”
“……”
他在开车只能不悦地瞥了她一眼，见天色不算太晚，“现在回去我妈肯定还在安源，先带你逛一会商场吧。”
女人都是喜爱逛街的，云逸因为今天的事，心神多少有些破波荡，自然是应了。
进入一家大型购物商场，最先入目的是几个柜台连在一起的戒指。
云逸大抵环顾了眼，她对首饰没有多大的兴趣。
在她身后的男人不急不缓地问，“还记得之前的结婚戒指在哪里吗，你不珍惜就罢了还把它扔床底了。”
“不小心掉的吧。”她淡笑着，“我对不喜欢的东西都不珍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