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尔康的部队刚进城门,见关门的士兵被杀。喝道:“快关门。”刚有人想顶替那个刚死的士兵。又被一箭射死。富尔康道:“黑山四虎,你们带敢死队去杀了他们。掩护我们的部队进城。”
四个东夷武士应声杀出阵来。睿熙不觉一惊,见这四人在战阵中腾闪挪移,乱军居然对他们没什么阻挡,使的都是轻身功夫,竟是东夷的武术好手,并非寻常战士。四人挡在城外。睿熙推测他们定是轻功高手。富尔康是想用他们挡住追兵,到部队都进了城关上城门,只要四根绳子,就能把他们带上城去。
巴特尔与兰斯洛特等连珠箭如雨射下,都被他们用软盾挡开。睿熙暗暗心惊:“我们这里虽都是大将勇士,但决不能与武林的好手相敌,这如何是好?”一个黑衣中年男子提刀纵跃冲向蓝齐儿,蓝齐儿射他一箭,被他用轻功闪开,接着他一刀刺向蓝齐儿。蓝齐儿挺弓拦住,但两招之后弓箭被那被那男子挑开,接着他手一扬,一支袖箭打在蓝齐儿发髻之上,随即举起武士刀刀砍下,忽觉白刃闪动,斜刺里一剑刺来,直取他的手腕,竟是又狠又准。那东夷人吃了一惊,手腕急翻,退开三步,瞧见一个粗眉大眼的少年仗剑挡在蓝齐儿的身前。他料不到塔达尔海牙的部属中竟也有精通剑术之人,喝道:“你是谁?留下姓名。”说话带有东夷口音。睿熙道:“我叫睿熙。”那人道:“没听见过!那来的无名之辈,快投降吧。”睿熙游目四顾,见其余三人正在战阵中,与巴特尔和兰斯洛特的兵士断兵相接,白刃肉搏,当即挺剑向那单刀的刺去。那人横刀挡开,刀厚力沉,与睿熙斗在一起。
四人却已在战阵乒乒乓乓的打得十分激烈。睿熙展开他在龙城书院时由大内高手教的“青冥剑法”,剑走轻灵,与那使单刀的交上了手。
睿熙虽然常常在一个人的时候练习中原的武功,可是没有什么实战经验。数招一过,竟是迭遇凶险,那人刀厚力沉,招招暗藏内劲,实非庸手。这人刀法自成一格,眼见他自右劈来,中途不知怎么一转,刃锋却落在左边。睿熙不住倒退,又拆数招,忽然心念一动:“父亲常说,交手时要制人而不可受制于人,现今我竭力招架,岂非受制于人?”见他举刀砍来,竟自不避,右足曲为前弓,左手捏着剑诀,右手平膀顺肘,横剑向敌人急推,正是与人拼命之势。那东夷人见他似乎情急拚命,使的是两败俱伤的打法,如果硬拼下去,肯定是每人中一刀,倒是一惊,急忙回刀。睿熙硬争先手,这一下得了势,哪肯再松,长剑晃动,青光闪闪,剑尖在敌人身边刺来划去,招招不离要害。那人被他一轮急攻,倒闹了个手忙足乱。
这时他三个同伴已将塔达尔海牙手下的打倒了四五人,见他落在下风,一个提着长矛纵身而上,叫道:“大师哥,我来助你。”那使单刀的自恃是武林好手,由叶赫那拉以重金聘来,今日首次出马,在千军之前、众目睽睽之下,怎能对一个后生小辈认输?怎肯让师弟上前相助?喝道:“你在旁瞧这,看看大师兄的功夫。我要把这小子,手脚都卸下来。”睿熙乘他说话分心,左膝一低,曲肘竖肱,一招“起凤腾蛟”,刷的一声,剑尖猛撩上来。那人向后急避,左袖已被剑锋划破。那使长矛的笑道:“来瞧大师哥的手段啊!”语气中竟是颇有幸灾乐祸之意,似乎殊以大师兄落败出丑为喜。
巴特尔的士兵越来越多的冲向城门。冲出来的四人中余下两个一使铁鞭,一人使一对短斧,见这些廒族兵将,越来越多,忙于应付,帮不上忙,袖手看大师哥与睿熙相斗。那使武士刀的跳出圈子,喝道:“你是谁的门下?为甚么在这里送死?”睿熙横剑捏诀,学着中原大侠江湖口吻,说道:“弟子是无门无派,你们是哪个门派的”拿刀的道:“你听好了,我们是大名鼎鼎的黑山四虎。你知道爷的厉害了吧?”睿熙又是很老实很不给他们面子的回答道:“我没听过。”。拿刀的怒道:“我们的名号谅你着小辈也没听过。”挥刀斜劈下来。
睿熙和他打了这一阵,已知他功力在自己之上,但大内高手所传剑法极为精奇,锋锐处敌人也十分忌惮,当下仍取抢攻,不向后退,见敌刀砍到,右足反而绕前避过,“探海斩蛟”,回锋下插,径攻敌人下盘。两人一搭上手,转眼间又拆了二三十招。这时城楼上射来乱箭挡住潮水般向前冲来的廒族兵,那使单刀的一心要阵前显威,好叫叶赫那拉另眼相看,抖擞精神,把一柄武士刀使得呼呼风响,眼见久斗不下,心中焦躁起来,刀法愈来愈狠,忽地横刀猛砍,向睿熙腰里斫来。睿熙身子拗转,“翻身探果”,撩向敌臂。那人眼见对手不避,反而回攻,心中大喜,心想待你剑到,我的刀早已砍进你身子之中了,当下并不变招,顺势力斫,眼见刀锋及于敌腰。哪知睿熙内功已有根基,下盘不动,上盘不避,就是将腰向左一挪,斗然移开半尺,右手送出,一剑刺在那人胸口。
那人狂叫一声,撤手抛刀,猛力挥掌把睿熙的长剑打落在地,这一剑便只刺入胸口半寸,总算逃得性命,但手掌却已在剑锋上割得鲜血淋漓,急忙跳开。
睿熙这一剑本可取他性命,终因经验不足,未能得手,心中暗呼:“可惜,可惜!”忙俯身把敌人的武士刀抢在手里,只听背后风响,蓝齐儿叫道:“小心后面!”睿熙也不回身,后腿向后反踢,踢开刺来的枪杆,乘势一刀撩向敌手,这招外家“大雁刀法”中的“燕子入巢”,这一腿踢出时眼睛不见,只要部位稍有不准,敌枪早已插入背心,这一踢却是他练了几百遍才练成的。
那使长矛的喝一声:“好!”枪上红缨一震,抖起个碗大枪花,当胸刺到。睿熙一个“带醉脱靴”,挺刀挂开,飞起右脚,踢向敌人手腕。
那人只道睿熙剑法有独得之秘,眼见他长剑脱手,忙抢上来动手,存心要捡个便宜,不料他武学甚广,非拘一路,使起刀来也是颇为熟练,见睿熙飞脚踢来,双手回枪里缩,睿熙踏上一步,单刀已顺着枪杆削了下来。
那人在这杆枪上已用了二十多年苦功,师父又是武林中的佼佼健者,枪法实非等闲,当下盘打刺扎,红缨闪动,与睿熙打了个难解难分。斗到分际,睿熙见敌人枪力沉猛,每一招都在想将自己单刀砸飞,招术灵动,出枪甚快,显然是想急切之间取胜,好在三军阵前扬名露脸,是以一味贪速贪巧,但数十招之后,那人枪法已渐见涩滞。
睿熙把“大雁刀法”使发了,已不用顾盼拟合,信手而应纵横前后,悉逢肯綮。只见他刀光闪闪,劈刺截扫,斩削砍剁,越斗越是凌厉。四人中的大师兄本是单刀名家,在旁也看得暗暗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