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九敛下眸子，掩下了瞳孔中所有的情绪。
【宿主，你这么狼狈，要不还是先收拾一下吧？】
一直沉默着的Mask突然说道。
它看着实在是好不爽啊！宿主从来都没有这么狼狈过！那个叫宁珊的女配真是不可原谅！！！
Mask面上虽然还算正常，但是内心已经暴走。
的确，夜九看上去是有些狼狈。
暗紫的衣衫上还沾染着血迹，三千墨发未束，就那样随意的散落。
脸上一道渗血的伤口，折损了容貌，却也多了几分让人可怜的无辜。
夜九的脚步一顿，最终还是淡淡道。
“不用。”
她的眉眼清冷，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入眼中。
长衫的下摆随着走动散开，层层叠叠，如同开在亡渊之中的，暗紫的花。
夜九向绝尘殿走去。
没有用任何的法子，就那样一步一步地走着。
她住的揽月阁，离绝尘殿最远不过。
一路走下来，换了正常人早就累摊了。
而且更加不用说，在去的路上还有嘲讽、怜悯、不屑、恶意、冷漠……这各种各样的目光。
那些各种各样的目光落在身上，让人难已承受。
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压力，如果是个正常人，恐怕该疯了吧？
夜九却自始至终都是那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仿佛不会有半分情绪。
听着那些弟子的窃窃私语，她的嘴角勾起，温柔而恶劣。
她是个废人。
这个消息，这么快就传遍了吗?
圣女大人，你的速度倒是挺快。
不过，也正好了……
夜九想什么，Mask并不知道。
它跟在夜九身后，看着那些人脸上的表情，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碍眼。
只是它却什么都不能做。
它不能影响了宿主的计划。
不要问它怎么知道的，反正它就是知道！（傲娇脸）
不知不觉，夜九就到了绝尘殿外。
“洛儿姑娘来这里有何事？”
门外弟子的礼仪极其妥帖，并没有因为她是个废人便表现出不屑。
“我想见掌门。”
夜九的眉眼冷淡，脸上麻木的表情让人看着有些不安。
“掌门正与几位长老商议要事，只怕是没空见洛儿姑娘。”
另一名弟子回答道。
“是吗。那我便在这里等着就是了。”
夜九没有因为这么几句话就离开，站在殿外等候。
她墨色的发被风吹起，如同晕染开的墨痕。
清婉凄离。
＊
绝尘殿内。
“掌门，虽说洛儿姑娘与我玄天有恩，但是……”
“掌门，恕我直言。洛儿姑娘已是个废人，实在不必在她身上浪费精力。”
“掌门，洛儿姑娘是因我玄天才成了废人，我们不可对其弃之不顾！”
长老们各执己见，在殿中吵的不可开交。
千昼坐在主位上，半瞌着眸子不言不语，让人摸不透他的想法。
白浅兮看着他，温柔的目光似乎与对待旁人并无不同，但是在瞳孔深处却揉杂着绝对不应该有的爱恋。
绝尘殿外。
“洛儿姑娘，你还是先回去吧。”
“是啊。等掌门得空，弟子自然会去通报掌门，说洛儿姑娘你曾来过。掌门若是无事自然会去寻你。”
门外两名弟子劝道。
绝尘殿建于玄天最高点，寒风刺骨，山风凛厉。
不过，在修仙之人的眼中，这些根本不算什么。
但是，若是毫无修为的凡人或是废人……
稍有不慎便会被风卷去，摔的粉身碎骨。
夜九看了他们一眼，目光冷淡入骨。
挪了挪唇，声线被风吹的有些支离破碎。
“他会出来的。我等着就是了。不管是会被讥讽还是被风卷去摔的粉身碎骨，都无所谓。”
“不用你们担心。”
看着他们欲言又止的模样，夜九勾起嘴角，笑的清冷。
“反正我不过是一个废人。是死是活都没有什么关系吧。”
“你们也是怎么想的不是吗。”
“……”
那两名弟子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如果不是因为掌门对我的关心那样明显，你们担心我要是在你们面前出了事，会被掌门责罚的话……”
夜九的目光从他们身上移开，变得飘渺不定。
“你们恐怕根本不会对我说只字片语吧。”
“不，我们只是……”
“没什么好狡辩的。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无情。我很明白的。”
“……”你丫的倒是让我们说完啊！
两名弟子内心抓狂中。
僵持了半天，还是那两名弟子先让了步。
“我会进去通报掌门，但若是掌门不见，还请洛儿姑娘离开。”
一名弟子说道。
毕竟要是真出了事，他们担待不起。
“……好。”
夜九勾起嘴角，笑容乖巧。
藏在袖中的匕首上，闪过一道晦涩的暗芒。
绝尘殿内。长老们还在争执不休。
“掌门，弟子有事回禀。”
突然插入的声音打断了长老们的争执。
长老们互瞪一眼，暂时没有再吵下去。
殿中主位之上。
千昼依旧半瞌着眸子，没有往他们的方向看一眼。嗓音冷冷淡淡，毫无情绪。
“讲。”
“洛儿姑娘有事求见，掌门可……”要见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