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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会同门荆轲巧计间桓齮(4)

“我没骗你吧,爷爷。”小项羽见得有人为自己辩话,立刻十分得意地昂首挺胸,抱肘在胸前。

可是项燕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样,对他竖起拇指夸赞一番,反倒是满不理会项羽,俯身下了马背,朝那躺在地上的逃兵厉声发话问道:“你身为我项家军麾下,难道不知道我项家军的军规纪律吗?为何还要偷盗他人之物?”

那人被按到在地,丝毫动掸不得,只得口头求饶道:“元帅饶命,军中缺粮已久,天天吃些野菜树皮度日,小人实在是受不住挨饿,这才偷了些农家的吃食来吃,还望元帅开恩呐。”

项燕听了那人的求饶话语,心中不禁微微一震,随口便朝那将官问道:“现军中竟然已经缺粮到了如此的地步了?”

“正…正是,”那将官本不好将实情禀告,如今既然是项燕亲自问道了这事,也不得不如实相告了,“士兵们已经是三日未进一粒黍米了。”

项燕原以为自己的粮草还能坚持几日,不想却已经到了绝境的边缘,顿时心中一股愁绪涌上心头。他沉默怒语,停顿了好一会之后,又侧头看了看这地上的逃兵,按照道理上来讲,这逃兵也是为了求生存,逼于无奈才出此下策,从情理上来讲他本该赦免了他的罪责,但是他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蠕动着嘴唇道:“兄弟,你虽是为求生才行此大逆之事,不过我项家军军纪严明,不能因此而有所姑息,对不住了。”说罢之后,他便又朝那将官将发话道:“把他交由军政司,按军法处置。”

“诺。”将官领了项燕的命令,大手一挥,示意众人押了那逃兵往军政司去了。

“元帅,饶命啊,元帅…”那人却依然不愿就此伏罪,仍然一边被拖走,还口中大声求饶,因为他知道,这是他最后一线生机了,项家军的军纪严明苛刻,这种既当逃兵,又行偷盗之事的行为,到了军政司,即便不死,也是残废了。

可是项燕根本不曾理会这嚎啕的求饶声,任由他随着军士们的拽拖而渐渐远去,直至再也听不到半点呼喊声。而此时这周围,已经围起了一堆前来观看是非的城民,看看这位项家大元帅到底会如何处置自己的士卒,如今见得了此番情景,无不啧啧赞叹。

项燕待那将官押着那逃兵远去之后,心中却一阵阵发酸,终于,他再也忍耐不住,嗖地一声从剑鞘之中拔出长剑,挥剑猛地一下朝自己的坐骑刺去。

那坐骑陪伴着项燕已有多年,断然不会想到自己的主人竟然在此刻要了它的性命。只听得“哧……”的一声,那柄长剑便没入了它的喉颈之中。

“啾……”那战马只发出一声悲哀的嘶鸣声,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已经一命呜呼,命丧黄泉,

项燕的这个举动直把身旁的项渠惊得目瞪口呆,言语都有些颤抖起来:“父亲,你这是…”

项燕并没有直视项渠,而是双目一闭,不忍看着自己的坐骑倒在自己的脚下,口中十分痛心而又无奈道:“项渠,命庖厨将它烹宰之后,给将士们吃顿饱食吧。”

说完,项燕便迈开大步,头也不回地回自己的军门去了,只留下项渠愣愣地站在秋风之中,久久说不出半句话来,只有那项羽一个劲地追在项燕屁股后面,不停地喊着“爷爷,等我一下”,脚下径直飞奔向项燕而去了。

项燕回到自己的军门之中,便把自己反锁在屋内,一个人静静地反复回想着今天在城市中所发生的一切,虽然他不偏不私,按照军法处置了自己麾下的士卒,又将自己的战马斩杀了给将士们充饥,但他知道,这只是当下之时的权宜之计。要知道他项家世代将门之后,治军严明自不必说,可如今巨阳城已经到了生死边缘,若是再无外援,只恐怕会城中自行****起来,到时候巨阳城不但不保,就连祖上艰辛万苦所创立的项家军,只怕也要为之遭受重创。

项家军自创建以来,驰骋沙场,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曾屡次重创魏、吴、越等国,项氏一门也因此而名噪一时。但如今,项家军这支战无不胜的神军天将的神话,若是断送在他项燕手中,他项燕又有何面目去面对九泉之下的项家先祖?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忧心忡忡,愁眉不展,端坐在那里如同木偶一般,一言不发。

“呵呵,项将军今日城中抓贼舍马,一举振奋了巨阳军民的信心,果然不愧为将门之后。”项燕正在那暗自伤神之际,忽然听得屏风后面一阵爽朗的声音传来,不由得心头一紧,立刻朝屏风那里看去。

“什么人?!”项燕敏感的神经促动他不由自主地抽出长剑,低声喝了一声。

那笑声落幕之后,便有一位肩宽胸阔,满身魁梧的彪形大汉从那屏风后面缓步走了出来。面对项燕的质问,他不禁不恼,倒是朝项燕额手施礼道:“在下墨门朱亥,奉我主之命,特来拜见项元帅。”

项燕见他一身粗布麻衣,背上背着一副青铜大铁锤,手上拎着一个硕大的青布包裹,俨然一副江湖中人的打扮,不由得再次细问道:“你家主人到底是谁?前来我项府之中所谓何事?”

“元帅不必如此惊慌,我家主人便是墨门钜子,弈剑盟的盟主荆盟主,至于我这粗人今日不请自来,自然是为了相助于项元帅的。”那个彪形大汉见项燕眉头紧张,神情紧张,便对项燕的疑问好生解释了起来。

“弈剑盟的荆盟主?”项燕听得那人此番解释,脑海里开始不断思索起来,他仿佛在哪里听得过这个江湖组织,只是他一向对于江湖之事漠不关心,所以一时之间也想不太起来了。不过他对那彪形大汉的后半句话倒是更加关心,于是便再次仔细询问道:“阁下竟是来助项某的?却不知是如何个助法。”

那彪形大汉听闻项燕此言,只是呵呵一笑,随即便又耐心道:“听闻元帅的巨阳城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为了保证合纵拒秦的大计得以顺利实施,我家盟主便吩咐在下先行一步,特来告知项元帅六国合纵的盟军已经在楚郢歃血结盟,并委任楚王为从约长,佩六国相印。此刻楚王已经领着盟军马不停蹄地赶往巨阳来,想必如今已经据此不到一百里了。将军只需安顿好将士,好生修整一番,明日待大军一到,便领着军队杀出城去,与盟军里应外合,可杀王翦一个措手不及,令秦兵尸骨无存。”

虽然那彪形大汉如此说道,但是项燕还是有些心存疑虑,因为他的飞鸽传书已经早已发出,却并未受到楚王关于盟军已经合纵而成的消息,倒是他听得那人说到“合纵拒秦”四个字的时候,这才想起来这弈剑盟是个什么组织。原来之前在楚国的朝堂上,曾有探子向楚王奏报过,当时楚王听闻此消息之后,戏说要将这弈剑盟收为己用,项燕向来看不起江湖上的市井之徒,所以并未放在心上。想不到如今楚王果然得位于这从约长之职,看来楚王还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不过尽管他能判断出这弈剑盟便是为了合纵拒秦而存在的,对他来说亦算得上是友军,但是在此紧要关头,他却不能有半点闪失,倘若轻信了这彪形大汉所言,到时候却是王翦使的诡计,赚开他的城门,那巨阳城就真的要化为齑粉了。

想到这里,为了保险起见,他又继续问话道:“阁下既说自己是个先锋,前来我这里报信的,那不知可有何凭据?”

那朱亥听闻项燕此问,便哈哈大笑道:“果然不出我家左使所料,项元帅果然是个谨慎之人,亏得我还为元帅备了一份厚礼,既如此,那便请项元帅自己打开来看吧。”那朱亥说罢,便随手将手中的那个包裹一扔,嘭的一声便重重地摔在了台案之上。

“这是什么?”王翦看着那包裹甚是沉重,不由得有些摸不定对方的心思来。

“这其中便是元帅索求的凭据,元帅自己打开一看便知。”朱亥指着那桌案上的包裹,朗声而道。

项燕半信半疑地凑上前,缓缓拆开那包裹,可是刚刚才打开一层来,却发现这青布上竟渗出许多血渍来。项燕不觉头皮一麻,心中有感不妙,可还是硬着头皮继续拆起那青布包裹来。

等到他全部打开那包裹之后,差一点被惊吓的瘫坐在桌椅上,好在他是经历过沙场的血雨腥风的,所以总算还是撑住了一时。可那一包血肉模糊的东西混搅在一起,着实让人心中暗暗发怵。

那包裹却是何物?原来竟是一堆搅合在一起数不清楚的断指,参拌着污血密密麻麻占据了整个桌案!

“这…这…”项燕本想询问些什么,但是却一下子竟问不出一个字来。

可这朱亥倒丝毫没管项燕作何反应,只是大大咧咧道:“我家高兄弟原本是让我取些秦兵的首级来证明自己的身份,可我嫌那玩意儿太大不好携带,便私自截取了这群贼兵的小指,作为厚礼呈献给项元帅。项元帅这下总该相信我的身份了吧?”

项燕此刻还有些惊魂未定,如今被这莽汉如此一说,这才有些回转过神来。在仔细辨析那莽汉的言辞,倒也不像是欺人的假话。不过他从那些断指的数量上来判断,这莽汉竟至少斩杀了上千秦兵,单说这秦兵个个骁勇强悍不说,可偏偏瞧着他那样子却是毫发未损,这有些让他不敢相信。再说这手指固然是真,但是不是秦兵的,也不好就此下论断。不如暂时先稳住其人,待情况探明了再决定也不迟。

想到这里,项燕便连连向朱亥抱拳道:“好汉有万夫莫当之勇,让项某佩服之至。既是合纵拒秦的弈剑盟兄弟,那你我便是一家人。如今千里迢迢来项某军中报信,必定一路劳苦,不如暂且在项某军中休息一夜,待明日项某整顿好人马,一齐随好汉杀将出去,好与我王的大军汇合。”

“你这项燕,枉你还自称将门之后,做事情怎么这么婆婆妈妈,如今六国的盟军已经近在咫尺,想必连夜便可赶到,为何还要等到明日?”朱亥听那项燕如此慢条斯理的安排,顿时极为不乐意起来。

“所谓欲速则不达,好汉还是…”项燕面对朱亥的焦急的样子,本还想再将他稳住,可就在此时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如一阵急雨一般噼里啪啦直冲项燕的厢房来。而且到了门外,也不敲门打招呼,直接就推门而入,正好将项燕原本用来劝稳朱亥的言语给打断了。

项燕听得有人破门而入,急忙回转过头去,却见那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二儿子项渠。而那项渠本以为房中就父亲一人,所以便未加思索就推门而入,哪里知道推开房门一看,里面却站立了两人,一人是自己的父亲没错,而另一位彪形大汉却是不认识了。

只是他见的有生人在场,于是立刻打量了屋内的情况,却见桌案上一堆血肉模糊的断指,立刻大为惊骇,手上也不由自主地捏紧了腰间的跨刀的刀柄。

项燕一看项渠的这番举动,知道项渠可能对眼前的情况有所误会,于是立刻向他解释道:“哦,这位是弈剑盟的兄弟,奉了盟主之令前来向为父报信,相约与六国盟军一齐里应外合夹击王翦一事。”

项渠一听父亲这话,立刻似有所悟道:“怪不得了。”言罢,原本捏紧刀柄的五指也随手松了开来。

项燕听他这话似乎话中有话,于是便当即追着问道:“你这么晚前来找为父有何事?”

项渠听了父亲的问话,本想就这样据实禀告,但看了看朱亥那五大三粗的面容,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便凑近了项燕,低声在他耳边言语了一番。

项燕听罢项渠这话,顿时双瞳之中迸射出一股光亮来,颇为惊喜地问道:“此话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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