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惊天计划
绿光消失，一个苍老的瘸腿身影渐渐出现,正是与十娘密谈之后匆忙离开的疯老癫。
何珺蝶面露惊讶，失声道：“师父！
疯老癫却似没听到和珺蝶的声音，轻轻瞥了何珺蝶一眼，便不再看她，而是闭目入定，神态平和，神情看不出有任何变化。
何珺蝶默默走到疯老癫身前，跪了下去，低声道:“师父，徒儿知错。”
她顿了一顿，又接着道:“蝶儿自知不肖，辜负了您老人家的期望，私自决定要嫁给贪狼星君，请您责罚我吧！”
疯老癫缓缓睁开眼睛，目光落在何珺蝶的身上，注视良久，随即叹息一声，道:“老夫现在便是责罚于你，又有何用？你私自决定与贪狼星君成婚之事已成定局，即便老夫是有身份的人，却也是无能为力！”
何珺蝶默然低头，不敢看师父面容，也没有说一个字出来，只是看她神情，却哪里有丝毫后悔的样子了？
疯老癫摇了摇头，微带苦笑道:“你既然已是铁了心肠不肯回头，为师也无话可说，罢了，罢了。你起来吧！”
何珺蝶贝齿微咬下唇，看去似乎有些激动，但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站了起来。
疯老癫坐一瘸一拐的坐在长条石凳之上，轻轻拍了拍身旁的石凳，道:“你也坐吧！”
何珺蝶摇了摇头，道:“蝶儿不敢。”
疯老癫看了她一眼，道:“这里就我们师徒二人，有什么好计较的，莫不是嫌弃我这老头子没有能帮到你本事，便与我生分了么？”
何珺蝶猛然抬头，急忙摇头道：“师父，我……”
疯老癫摆手微笑道：“好了，好了，真是与狂神那老家伙一副模样，性子倔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摆了摆手，轻轻唤她坐在自己身旁，仔仔细细看了看何珺蝶那张美丽清雅的面庞，软了一口气，道:“不管怎样，老夫总是你的师父，你爹将你托付于老夫，老夫答应过他，要好好照顾你的安慰，可是你这女娃……唉！”
何珺蝶嘴角动了动，低声道:“蝶儿明白的，其实都是蝶儿的错……”
疯老癫摇头道:“算了，事到如今，我们也不要再去争论谁对谁错了，问世间，情为何物？暮雪千山……这千山万水，却当真能有谁可以相伴一生呢？”
说到此处，彷佛疯老癫自己也触及心思，一时怔怔出神起来。
何珺蝶不敢惊扰师父，只是感觉到此刻挂在师父苍老容颜之上的没落之感，是她从未见过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疯老癫忽地一震，从出神状态中惊醒过来，苦笑了一下，似乎有些自嘲，随即对何珺蝶道：“唉，你真的愿意为了默冉那小子，如此牺牲自己？”
何珺蝶点了点头，道:“鬼坟坡下，死祭山上，面对妖人血婴和八荒火龙的恐怖威胁，他却没有丝毫犹豫，只身挡在蝶儿身前，现在为了他，蝶儿如此所做又算的了什么……”
疯老癫默然点了点头，道:“也是，那混小子应该也是喜欢你的，只是你年纪如此之小，却要嫁给那贪狼星君，老夫此刻又有你爹所托的重要之事再身，便是有心与贪狼星君拼斗，却也是身不由己。”
何珺蝶心中微微一震，看疯老癫脸上有几分沉重，似乎有什么难事郁结心中，忍不住道:“师父，爹爹交代何事于你？如果有需要蝶儿的地方，您尽管吩咐，蝶儿一定竭力去做。”
疯老癫点了点头，微笑道：“若不是此事事关重大，老夫早已找那贪狼星君拼命了，且不说他在黄昏城做下的孽事，仅凭他敢打我徒儿身上吸收了两百年的亡灵之气，老夫便要与他斗个你死我活。只是眼下你爹交代的事情，的确是一件大事，事关天下苍生安慰的大事，但偏偏又不能让他人知晓，老夫想来想去，临行之前，最放不下的，便是你了。”
忽然神色一变，疯老癫严肃道：“老夫此去只怕是凶多吉少，所以有些事情，也要交代与你。”
何珺蝶眉头一挑，微微惊讶道:“师父，难道天下将要发生什么大事吗？”
疯老癫苦笑一声，道:“谁说不是呢？”
何珺蝶道:“出了什么事，师父？”
疯老癫沉吟了片刻，似乎也是在斟酌着，随后缓缓道:“你可知你爹为‘诡零传说’筹备两百于年，又狠心将你锁困在那异宝乾坤棺中两百年，背后是谁在操纵？”
何珺蝶微微皱眉，摇了摇头道：“爹爹从未与我提起过，只说是为了覆灭那传说中可以心想事成的‘诡零秘境’。”
疯老癫眯了眯眼，沉声道：“这背后之人，便是号称正派领袖的正义盟三大派之一——五峰山乾坤殿。”
何珺蝶全身一震，道:“他们为何要支持爹爹？”
疯老癫淡淡道:“你爹狂神何九，其实是乾坤殿的弟子，正是乾坤殿主轩辕道的师弟。这覆灭‘诡零秘境’的计划，便是乾坤殿一手策划，所以你才会躺在全天下只有三件的乾坤殿异宝——乾坤棺中。”
何珺蝶眉头紧皱，显然十分吃惊。
疯老癫顿了一下，又道：“乾坤殿一脉一向在正义盟三大派中处于领袖地位，只是数百年前，正义盟三大正派、冰火极地三大邪教，六个门派各自派出一名人选，与北斗皇朝派出的六位人选，凑成十二个名额进入‘诡零秘境’，只是这十二个进入‘诡零秘境’的人，最后只出来了五人，还有五具尸体，你爹狂神，便是那活着走出‘诡零秘境’的五人之一，而当事乾坤殿派出的弟子，便是你亲娘，柳仙，但是他们两人却都发生异变……”
何珺蝶一怔，道:“我爹娘怎么了？”
疯老癫摇了摇头，道:“你爹与你娘二人，都被迫服下了‘长生药’，长生不老，但是每个月初会心痛难忍，因此被喂下‘长生药’给他们的幕后之人所控制，这也导致了你爹最终在控制之下，弑杀了传他道法的师父，也就是当时掌管乾坤殿的轩辕义——轩辕道的父亲。”
“什么？”何珺蝶失声轻呼。
疯老癫冷笑了一声，道:“所以，当你爹醒悟之后，发现自己亲手弑杀了恩师，悔恨不已，便在他师兄轩辕道面前立下重誓，此生所剩时间，全力帮助轩辕道搜寻亡灵图，重新进入‘诡零秘境’，毁灭‘诡零秘境’，所以，乾坤殿也全力支持你爹，而你爹也是为此才下狠心将十二岁年纪的你封锁在乾坤棺中，放在鬼坟坡下吸收亡灵之气整整两百年，并且，他与乾坤殿主轩辕道还发现，你出生之后，你爹娘体内的‘长生药’药效似乎也是遗传到你体内，虽然令你成长速度放缓，但是却令你吸收亡灵之气的能力超越常人，所以，他们才做出了一个更加疯狂的决定！”
何珺蝶吃惊之余，又是一惊，忍不住追问道:“什么决定？”
疯老癫闭上眼睛，彷佛有几分疲倦，道:“便是将你作为他们乾坤殿的筹码，让你血炼所有的上古凶兽，从而成为控制‘诡零秘境’的主人。”
何珺蝶愕然无言。
疯老癫睁开眼睛，道：“只是半年之前，这一计划刚刚开展，便被那手持《上古神卷》的丝绸少年慕白突然从中打乱，而那第一只上古凶兽八荒火龙却不知是何原因，竟然附身到了默冉那小子体内，这也许便是命中注定吧！只是异变突生之后，乾坤殿原本的计划却是完全被打乱，所以变成现在这般情况。而那丝绸少年慕白背后的操纵之人，应该就是邪教寒冰阁、南国妖兽一族，和制造长生药暗中袭击乾坤殿的长生岛了。你现在该知道你为了帮助默冉那小子选择嫁给贪狼星君的举动，会造成多大麻烦了？你这样不顾一切的举动，是令乾坤殿完全陷入了被动。”
何珺蝶惊道:“蝶儿知错了，可是即便蝶儿事先知道这些事，依然会选择这样做！”
疯老癫默然，许久没有言语，何珺蝶也不敢再说话，垂手站立一旁，半晌低声道:“弟子无礼，刚才失态了。”
疯老癫默默摇了摇头，半晌乃道:“为师并非责怪你的意思，只是此间干系甚大，来龙去脉又复杂之极……”
他说到此处，又停顿了一会，似在沉吟斟酌，片刻之后，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贪狼星君既然答应你的交易，便是看上你体内的亡灵之气了，只有他与你交合，才可获得你体内的亡灵之气。但是此刻，那混小子正带领着讨伐大军向天枢城杀来，能否救得了你，便看他的造化了。”
何珺蝶脸上一喜，喃喃道：“我就知道，他一定会来找我的，这是我们的约定！”
疯老癫淡淡道：“况且，乾坤殿也断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准备多年的筹码就这样落入贪狼星君手中，一定也会有所动作。所以，到底会有怎样的结果，谁都说不定！”
忽然话锋一转，疯老癫问道：“你不会怪老夫身为你师父，却不相救与你吧？”
何珺蝶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当然不会，师父这样做，自然是有原因的。”
疯了癫苦笑一下，喃喃自语道：“若不是为了你爹所托的大事，老夫定要与贪狼星君一决高下，两百年了，也不知他的道行修行到何种地步了……”
何珺蝶正在聆听，忽听疯老癫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随即心中默算，忍不住道：“那进入‘诡零秘境’的人有十二个，既然只有五具尸体，和存活的五人，还有两人去了哪里？”
疯老癫叹了口气，脸上掠过一丝淡淡惆怅，道：“多半是还在‘诡零秘境’当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