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月(三月)立夏谷雨。
盖造物之多情兮,化初春之“恋”桃。实大块之殊气兮,生特质而纯清。长璀璨于东瀛兮,幸辗转于兹岭。薰风三月,节属清明。彭祖园内,莺飞草醒。漫蔚然之云举,布半山之琳琼。缀便曼之千态,澹素雅之万种。炫丽景之弥望,泛芳馨之殷浓。花叶互生而交森,琼苞含润而雍融。早替寒梅之零落,传报春声;乃祛严冬之晦闷,已昭憧憬。朵朵撩游人之妙绪,枝枝唤览者之意兴。
故而桃花宫九蹊,不言之道斯存;桃花七日,不绝之韵乃有。夫澄白兮皎比明月,霏红兮灿似霞驳。类月神之下凡,胜美人之醉酡。靓质旷绝,烁浮阳之雪光;雕容自持,矜微霭之贞色。芳仪敷舒,尽展素约。厌尔桃夭李艳,而绝蜂绕蝶谒。虽和颜之可即,近观焉而莫亵。
忽而东风至焉,含姿影摇。玉仪辞条,落舞飞雪照碧空;曼妙别枝,散作烟霞掩斜阳。不待生之憔悴,不执香之魂销。心向高天,怀素之志已扬;身寄净土,不染之道已彰。蹈清白以为尚,纵零落而存洁,虽风尘之欲秽,然与之曰何有邪?
夫元运弗息,四时代序,物何盛而不衰?贵乎当盛而谢,纵心浩然。遗芳影于尘世,践履生之壮烈。夫花之烈者莫若桃,情之贞者莫若恋。桃得恋之名岂非宜乎?作歌曰:桃花落后报春光,不与迎春斗芬芳。
桃源宫。
俏丽的身影在树叉上晃荡,伸开纤纤玉指,握住那血红的果子,就用力一拎。往身上背的那个包袱塞去。那个包袱已经快把她勒晕过去了,胀得鼓鼓的包袱,毫不掩饰着她今天的战绩累累。她却还不满意,左手一个,右手一个。才得意笑了,这一笑还没个完美的幅度。
就只听到树下传来,过度慌张的喊叫:“沐月!赶紧下来,我说、圣女大人就朝这边赶来了!”树下的那个少女,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来说,手还不自觉摇晃着那颗并不强壮的果树。
害得树梢上的沐月,身体也跟着她摇晃的弧度摆动着身体。加上沐月,双手又不肯放下刚摘下的果子,一个不稳反身摔了下来。
当沐月“砰!”的一声。混合着果子落地的时候,身上的果子撒了一地,而沐月也是头先着地的姿势而下,若不是她的头比脖子大,嘴比果子小。估计这会是要从肚子里捞出个头来,再从头里掏出个果子来。
何况,她的身体并没有跟地面接触,而是压在了果子上。她现在的感觉和豌豆公主一样,都能用幼嫩的肌肤,细数出抵在背后的果子有几颗,给她造成了绝对性的内伤。
所以,现在的她需要更多时间,来缓和已经麻木的意识。
沐月伸开了五指,挡住了穿透树叶缝隙的阳光!说来也奇怪,就凭她这么一遮掩,便真的感觉不到刺眼的阳光了。
沐月缓缓闭上了双眼,准备好好躺上一会!完全忘记,自己为何被抛弃的理由!置身事外的样子,倒是显得她若居第二,无人敢居第一!
透绿窗纱暖暖风,
廊桥明月又朦胧。
隔栏依树谁家女,
羞落桃花碧果中。
沐月真没想到,在这种闲心小憩的时候,还能听到有人作诗。不过这诗,怎么听都觉得是在修容她。
就在沐月有所觉悟的时候,一睁眼便撞上了圣女大人。为了聊表她此时的心境,沐月很尴尬的笑了两声,试图伪装出的无辜来撇清现实。
沐云若一身白纱衣,简单又不失别致。雅致的玉颜画着清淡妆容,原本殊璃清丽的脸蛋上,看不出一点岁月的痕迹!仿佛她是为了逞强,装出了一副超脱年龄的老成。
沐月见圣女大人,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只得硬着头皮,很应景作了一首五绝诗:
桃花惊三月,
如霞丽质柔。
凋零香殒日,
壮烈更风流。
沐云若勾起嘴角,浅浅一笑道:“以桃花五绝对我桃花七绝,那就是你有愧在先了!”
眼见作诗不是圣女大人的对手,沐月就索性道:“圣女大人!我只是,正好~对,就是正好路过这里,结果不小心就摔了,让你~心疼了吧!”
沐云若就有些纳闷了,平日里,沐月明明是一个在学问上,一点就懂,造诣颇深的孩子!怎么到了生活上,完全就是一副不能自理的状态。
连句说谎的本事,都没办法说得通透!
见沐云若的手朝自己伸了过来,沐月虽然闪过一丝惊讶,不过还是很配合的,闭上了眼,偏着头,把巴掌这么大的笑脸蛋给贡献了出去。沐月若,愣了愣神,不知沐月这是何意。看着满脸都是汗痕的沐月,沐云若只是很平静地把,沐月头上的几片叶子除去。
第八十七章.月亦此间
这眼看,就要到了送她回南巫国的日子了。看着,看着还是有些舍不得。不如,就在她临走前,给她上一课好了!
这么琢磨着,沐云若正好瞥见了沐月身后的包袱。笑着不解道:“月儿,说是路过这里,那地上的包袱作何解释!”
沐月回头一看,那个绣着荷花的手帕。就是圣女绣来送给自己的,自己却用它来装果子。真是有点暴残天物,沐月转身,捡起就往自己衣兜里塞。
“这不正午了吗?我怕果子太热了,要是晒干了,口感就不好了。所以我才...给它们遮阳!”
沐月实在编不下去了,索性来了个独断。这个想法着实的好,连沐云若都不知,用什么话,来应对此时的沐月!
事实摆在眼前,还不屈不饶!这性子,若是放在一国公主身上,有失传统!
想到不久后,就是沐月回到南巫国的日子了,她这个性子,放在一国公主身上,大失传统!
她现在的样子,那里像一个公主的行事作风,出去可真是丢人现眼!南帝南后见了,岂不是要牵罪于她。
“是谁让你来干这种事的?说!”
沐云若用直觉判断出,背后有着指使沐月的主谋,所以决定来试探沐月的性子。被圣女这么一说,沐月才想起来了,那个罪魁祸首,把她摇下树后,竟然早就跑了。也好,反正,圣女向来最疼自己,就冲着这点恩宠,沐月也不能让姐们白白受苦了。
沐月拼命摇着头,沐云若一看,就知道。她那点小心思,还是没办法藏起来。既然性格跟个男孩一样有责任担当,那就尽管背着黑锅享受就好了。
真以为,有福同享有难自当,是存在于世间可贵的情谊吗?
那就让我教教你,给你上好这一课!不吃苦头,怎么成大器!沐月,这是你注定要挺过的一关,以你的性格来说,写满了煎熬!即使这样,你也毫不动摇的初心,让我看看它的极限到底在哪里!
想到这里,沐云决定用这件事,重罚沐月,让她以此为戒,给她提个醒,下不为例。以沐月那股聪明劲,一定可以领悟到。
“好!去后山面壁思过。写不完千字文,晚饭你就别妄想了。”
沐月本来还是得意的笑容挂在脸上,结果听到圣女这么说,瞬间就石化了,觉得失宠了。沐月眨巴着眼睛,再次确定道:“千字文,这么点小事!几句话就可以带过,如何蕴量千字文。圣女大人!你分明在为难我!”
也不听沐月的埋怨,沐云若大步离去。看到圣女离开了,躲在暗处的玳瑁才探出身,走了出来,对着沐月笑道:“怎么样?我就说没事吧!圣女最疼爱你了。”这么说着,玳瑁拾起地上的果子,递给了沐月。沐月摇了摇头,其实她不喜欢吃,是因为姐妹们喜欢,所以才伸手一试。
“好妹妹,幸苦了!你不吃,那我全部带走了!”
玳瑁这么一边说的时候,就已经收好了所有的果子,扛在了身上。沐月见她这般高兴,也含着笑点了点头。
沐月眼前突然一亮,暗想、圣女对自己惩罚这么重。不过是为了让她明白一个道理吧!那就是不能以一己之力得来的东西,独自享受,而是毫无怨言地分享给别人。
得到这样的觉悟后,沐月觉得,大仁大义倒是很有意思!
眼看太阳就落山了,沐月才带着纸墨笔砚去后山。
因桃花盛开,后山地处高端!更是一簇一簇次第而开,看起来让人心神舒畅!但沐月似乎没办法,好好欣赏这样的风景。
得找个方便书写的地方,沐月朝四周看了看,突见不远处洞庭,觉得甚好。何况还有尚好的石凳石桌。这才,有了片刻安顿下来。
还别说,一旦沐月安静下来。就显得全神贯注到,忘我的境界!这也就是她显得天赋颇高的原因之一吧!天赋演绎加上心无旁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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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城,玉骨门。
驻扎着清一色的青铜骑军,象征着北齐的大旗,就这么张扬在狂风中奔扬。包围在营地周围的篝火,都驻守着威风铁血的士兵!
就只是远远望着,都觉得心生敬意!更别说破胆,想要去剥削这样严密的军队!不过说到如此,自然是。有着秘密组织的死士,就敢破了这个胆!
其中一个居中的帐篷内,一位少年一边忙着换上便衣,一边跟身旁的壮年男子道:“九州战役,并没有完全瓦解!不过,先前因为一群心怀天下的有识之士,为着一个共同理想。对各国进行游说,推演“以武为尊”的新政。倒是让九州从神秘的气氛中,衍生出了清晰的轮廓,与那些上古神话分出了一条不可逾越的界限。使得如今九州大陆,垫步出了一个辉煌的时期!”
壮年的男子,听到少年这么一说,顿时将黑压压的脸放松了,笑道:“殿下!着实有些一针见血!三言两语,就破出了如今九州的局面!”
少年有些不以为然道:“学术争鸣,本就乃智慧的根基!圣书学府,在一个充满血泊的乱世中,竟然拔得头筹!引领九州主流,已经是历来帝王都遵循的道法!吾不过是,以前车之鉴,所见非议!”
好吧!这次南宫的话,让斩辞无言以对!他本来就是一个将生命,托付给了战场的一介粗人,对于这些史书礼法,根本就没有能力去辩驳什么!能坐在将军这个位置,不过是对于战场的掌控和调配,有着自己的必胜心法!
当南宫突然意识到,斩辞并非能理解他的话时。正好他的衣服也更换完毕,便顺势抬出了斩辞最在行的事上。
“将军得空的话,就指点吾的剑法吧!
斩辞一听,那还得了!太子都这么说了,他如果不放下手中的事,岂不是对太子大不敬!
只得更在南宫的身后,出了帐篷!
围在军营外的死士的头,见那个执剑的少年。与自己手中的画像,竟然不出一二!便命令下属:“跟上去!就是他!”
南宫没走几步,便借助轻功在樱花树顶上,犹如天马行空,无羁无绊,很是逍遥自在!留在地上的斩辞,看着这样的太子,倒有些意外起来。
他这般打破壁垒,解除束缚的样子。倒是与之前的太子有些不同,或许久在深宫居住,自然少了一份田园的娴静!一旦消除禁锢,解除了防备之心,倒是看到了一个真性情的太子!回荡在他的自由王国,多好!
真如斩辞所想的一般,南宫傲然纵横在樱花树顶,任其自流优哉游哉,信手拈来樱花一朵,一饮一啄。
斩辞发觉太子有些太过自由泛滥,想要竭力突显出的无拘无束,显得有些放浪于形骸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