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所有东西都被佳妮放到林风从他们办公室里拿来的那个塑料袋,纸盒子里的时候,房间变的空落落的,两个组合大柜子帖墙放着,中间那两米多宽的桌子现在也不觉得宽了,反承着白渣渣的墙面。
这次要和他们一起搬,搬去那个佳妮都没有去过的地方,林风说比这边小,他的那个房间也小,好像还在他们员工内部的一个办公室里,这样没有这边方便,可毕竟是在别人一起,那你也是没有办法,有本事,有水平就重新找个地,自己的地,佳妮觉得林风委屈,又觉得林风这种日子如寄人篱下的感觉。佳妮想到这个就想到林风说要招人,要换地方的事情,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去做,不到那一步,什么都不确定,都是未知的,佳妮想松这个口,同意,可想到林风身上那大山,于是没有了说的勇气和力气。
佳妮收拾差不多了,想到和别人一起搬的,要去和别人打个招呼,于是到隔壁和那个设计小姑娘聊天,实际她不完全是聊天,是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毕竟她有私心,林风不在,这边搬家那么多东西,不是一会就可以好的,估计要好几趟来着,佳妮等下午接孩子的时间是不能动的,如果这边的人不帮她看好东西的话,那说不定会少个什么?佳妮平时除了倒水从来不到这边来的,居然经过了一会的聊天,她们熟络起来了,那小姑娘要喝水,渴的厉害,把她同事的半杯可乐一口气喝光,是的空调温度那么高,忙来跑去收拾东西,不累也累了,不热也热了,佳妮也渴,然后她转身去超市给他们买来了可乐,在场的每个人都有,包括那搬家的工人,佳妮想来是个热心人,只是有时候不喜欢表露,比人总认为她冷冷的,不容易亲近。
办公室里一大摊废弃的报纸,名片,。,小姑娘,十一个月孩子的妈妈,王佳妮,司机,几个人坐在一起聊天,佳妮对于他们来说是新鲜的,他们对于佳妮来说同样也新鲜,可聊天的主题居然和以前的圈子没有区别,完全没有,无非是孩子问题,没有孩子的说姐妹的孩子,孩子谈完,谈电影,最近新片,谈电视,最近点击最高电视,谈音乐,什么风格最好听,常听什么,谈起来大家还不忘记推荐,好像这样也就是高雅了。
冷不定的他们谈到了三毛,文学类得,佳妮最近是有点兴趣,可到底佳妮是个半吊子,还不如眼前的两个女人,今天居然才知道三毛和张爱玲,佳妮一直认为张爱玲是自杀的,谁知道那自杀的居然是三毛,可三毛到底什么作品佳妮还真不知道,她只知道张爱玲是不错的女作家,那是崇拜的女作家。
在公司里混,不是你越忙越得力的,今天那小姑娘是忙的上串下跳的,她既要看着师傅拆桌子,还要收拾东西,然后还要发图,她是个设计,和佳妮一样,是个设计,设计的工作本来就繁多。
办公室的网络断了,那小姑娘为不能发图而惆怅,佳妮帮她去隔壁借了电脑用,可那电脑居然慢,像蜗牛,好不容易发了半天,本来答应别人五分钟搞定的,结果半小时过去了,还没有搞好,突然地网络就掉了,整个大楼网络断掉,以前也有个几次,没有办法,那小姑娘只能回家把东西发出去。
逻辑次序多么重要,就今天这搬家这么点小事情,佳妮居然从好几个地方看出来无理头要多吃亏的。
第一,东西太多,如果昨天把部分东西搬走,这样不至于所有人都空闲下来。
第二,搬东西要先考虑好先要安装的,今天搬东西,先搬走了一些小东西,造成那边所有人都空闲下来,如果是把那些拆卸的桌子先搬去,两边都不会耽搁。
第三,公司里的人,谁有事,谁没有事,在人少的情况下,老板最好是搞搞清爽,这样就可以安排空闲的人照顾东西,而不是好用的人一直用,不好用,用不动的就睡觉,公司那司机就是,放着车就在凳子上瞌睡,人高马大的,那也是种浪费。
迫不及待的等到下午接孩子的时间了,佳妮把东西交代给那个姑娘,那个设计,最后公司还就她呆在那边,别的人都走了,就连那十一个月孩子的妈妈也走了,偷跑了一样地走了,到那边什么事情也做不了的地方去了,能偷懒就偷懒了,什么公司,什么地方都有这种人。佳妮让她注意看着点,那桌子是木头和玻璃组合的,那玻璃已经在中午的时候被那个拆卸师傅搞坏了一块,那个佳妮给了他一罐子可乐的师傅,本想着能全心为她所用一会,谁知道上来就把东西搞坏了,看着那桌子上被碰坏的一个角落,佳妮多少有些心疼,可这个桌子是当时林风一个客户拿来抵工程款的,上万元的桌子,看起来就没有那么贵重,主要没有真金白银一样从口袋里掏出去过,人向来都如此,就像那些信用卡,你刷的时候“唰!唰!”潇洒的无比,好像那卡里的钱就不是钱了,可真当你拿那么多现金去还那卡的时候,你就觉得怎么那么多。这个大概就是信用卡得以生存的原因。
天气不冷,也不知道是不是空调吹多了?还是干了太多的活,居然热热的。
女儿背着包走在人行道上,站下来等佳妮,然后拽着佳妮的胳膊,把小嘴巴撅起来,让佳妮“波”一个,佳妮照做了,孩子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最近听佳妮和林风吵架太多,还是佳妮总说她不听话就送她到爷爷奶奶家去?
佳妮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做妈的太毒辣了,现在不是用狠就能形容自己的,总会把和林风的一些怨气,甚至是生活给予的压力都释放到孩子身上,于是佳妮觉得愧疚,她跟在孩子后面,孩子在路上一路小跑,跑跑又回头看看妈妈,那样子说起来真是可爱,佳妮决定让孩子玩个够,好好地玩,她路上想如何玩都可以,她不在管制一样地对待她,那样太霸道。只要她不出危险。
佳妮接了孩子在站台等车,几个开摩托车拉客的师傅过来和佳妮搭讪,说每天都看到佳妮接孩子在这边,佳妮看都没有看他们,他们在佳妮和孩子边坐下来,其中一个一边和佳妮说话,一边还用胳膊抵佳妮,佳妮不知道这种算不算骚扰之类的,说是骚扰那有些夸张,可总觉得不舒服,觉得这些人讨厌,尤其这个男人,同样是男人,真差别怎么如此大?同样是工人,差别也大,早上搬家的那师傅,虽然是把桌子碰坏了,他也没有道歉之类的,可看他那满腹委屈和不好意思的样子,手摸那桌子都有些颤抖,好像真是碰坏了值钱的东西,怕佳妮赖上他一把,他今天工资估计都没有了,就是因为那样子,那感觉让佳妮想到了自己的父亲,自己父亲以前也靠卖体力的,于是佳妮什么话没有说,即使那玻璃碴子在地上一地。可眼前这个男人呢?真是天落地了,怎么看怎么讨厌,现在是不看也讨厌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