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几乎是在一夜之间解决了!长信宫连接外面的地下通道,当晚火速召集王氏家族的成员,包括司马大人王莽。
通过召开紧急的家庭会议,最后决定,听从太后意见,不让昭阳公主出嫁。但是,要找一位宫里的女子以公主之名去和亲,还要保证这名宫女不会出卖朝中的任何事情。
最后的最佳人选,选来选去,竟然选中太后身边服侍多年,忠诚无二,才貌双全的贞慈。
真是造化弄人!这样下来,苦苦等待的刘歆,该有多失望!我和刘立宸也是惴惴不安!怎忍心,将自己的幸福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呢?
正在苦恼不已的时候,没想到几天后,贞慈前来辞行。她妆容已经不似从前,身披红装,丝绣精美,头戴金钗,富贵辉煌。
贞慈进来的时候,一直微低着头,看得出,她并不开心!
“贞慈,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这样!”看到她委屈难过的样子,进来后也一直没有说话,我只好开口难过的道歉。
“我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这么伟大!”贞慈听到我低声下气的声音,马上自嘲起来,摇头苦笑的说。
“你打算怎么办?”我不知道贞慈会不会答应太后的主意,蹙眉看着她轻声问道。
“贞慈的命就攥在太后手中,我能怎么办?”贞慈少有的无可奈何,一直摇头叹息痛苦不已的说。
“贞慈,你可以逃跑!我们都可以帮你!”刘立宸关键的时候,总是一身正气,走过去沉声说道。
“我跑了,昭阳怎么办?”贞慈没想到刘立宸这个时候还想着她的安危,略带几分感激却提醒他道。
“到时候会有办法!你难道不清楚乌孙国是个什么地方吗?自从小昆弥刺杀大昆弥后,当今皇上派中郎将段会宗前往乌孙,扶立解忧公主与原乌孙王之孙伊秩靡为大昆弥。元延二年,大昆弥伊秩靡与乌孙翎侯难栖合兵,击杀末振将,只好再遣段会宗征发西域诸国兵马,前往乌孙诛杀末振将太子番丘,后来,段会宗说服小昆弥,而小昆弥之弟见汉朝态度强硬,率领八万士兵逃往领国,意图借机兼并大小昆弥!段会宗与西域都护孙建合力防范,大小昆弥才依附汉朝!乌孙看起来内乱已平,其实,依旧内讧不断!汉朝以来前去和亲的有细君和解忧两位公主,先不说她们远离故土,在野蛮之地,食不熟之肉,饮新杀动物之血,生活远不与我大汉相同,贞慈,试想这样的生活,你能坚持下去吗?”刘立宸的话语听起来掏心掏肺,若不是一番深情,他自然也不会浪费自己的口才。
“‘吾家嫁我兮天一方,远托异国兮乌孙王。穹庐为宝兮旃为墙,以肉为食兮酪为浆。据常土思兮心内伤,愿为黄鹄兮归故乡。’细君的诗句又何尝不是我的下场!这又能怎样呢?”贞慈对自己即将要去的地方还是非常清楚的,可是,她好像有很多万般无奈的短处握在太后的手中。
“明知道这样,还执意要去?你怎么啦?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刘立宸痛苦的俯身逼视着贞慈的眼睛,困惑不解的说道。
“放心,我不是为了你,也不是为了公主,我是为了自己才去的!”贞慈坚持说道。
“贞慈,你为了自己?谁信呢?你一直都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愚蠢起来!这个汉朝,这个侵略过无数国家,疆域无限扩张的浩瀚大国!已经今不如昔,不是你我能够拯救的!不要再去做什么和亲的牺牲品!”刘立宸对于自己所处的位置,一直痛恨尴尬不已,此刻,他的话极尽悲壮起来。
“别说了!我若不去,刘歆就死!”贞慈终于说出心结,声音悲壮凄凉,大家顿时无语。
刘立宸也安静下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贞慈到走的时候,室内都是安静的!临走,刘立宸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句:“好自为之!多多保重!”
“到时候我们去送你!”我努力使自己笑起来,看着喜怒不行于色的贞慈,此刻,也只好安慰的说。
“谢谢!”贞慈勉强露出一丝笑意,就这样离慢慢开了含光殿。
等到贞慈走的那天,大家都起个大早。没等梳洗好出门,却碰到更早来的刘歆,他没有选择送行,却来到含光殿。
贞慈出嫁的消息,他第一时间已经从好朋友司马大人那里得到消息。
看到他,我和刘立宸都愣了下来!不知该如何告诉他?
刘歆形容消瘦,面白无须。脚下无声,走过来勉强笑着说道:“微臣拜见昭阳公主和刘将军!”
“刘大人不必多礼!此次前来一定有什么事吧?”看着刘歆,我不知道怎么说好。
“公主,《山海经》图形并茂,已经成文,此次特来送给公主一部手本,还望不嫌寒酸!闲来无事,权作消遣!”说完,刘歆从自己的袖中掏出一本书来,只见是线装手写,精装考究,很值得收藏。
我慌忙接过来,爱不释手的打量起来!有这本书,就等于有了无价之宝,我真是幸运!
“公主,刘歆告辞了!”说完,刘歆躬身行礼,就要离开。
“刘大人,你就没有别的什么事?”我连忙叫住他,忍不住问道。
“公主,你说的别的什么事?刘歆不知何事?”刘歆面白无光,目光呆滞,语气也平淡无力。
“贞慈要走了!我和刘将军前去送行,你没有什么话要转告她吗?”我小心的问道。生怕不小心触动他的伤心之处。
“生离死别,人生无常!岂是我一介凡夫俗人可以决定的!走就走了,希望贞慈姑娘一路平安,莫言悲伤!”说完,就站在含光殿的台阶之下,仰望着含光殿的里里外外,仿佛要把这一切都记在脑海里一样。
我们只是陪他静静的站着,不敢说话,担心惊扰他看起来平静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