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可惜!”我故作叹息的站起身,在房间走了几步。
“怎么啦?”贞慈马上紧张起来。
“可惜!刘歆刘大人,满腹诗书,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试问古往今来,有几个青年才俊能够优秀如他,就算优秀如他,又怎么会有他这样的青春俊美!只是可惜!”我还是继续佯装的一本正经地忧伤说道。
“公主,你说可惜什么?”贞慈更加着急,急切的问道。
“可惜,天妒英才!”我终于扔出自己设好的套。
“天妒英才?”贞慈感到不解,满眼迷惑。
“是呀!这么优秀的人才,却埋没在大汉天子身边!饱读诗书,不能身居要职,为天下社稷出谋划策!却要屈身于赵皇后身边,夜间值班吹埙,为皇帝助眠!简直荒唐之至!”我发出长长的叹息之声。
“那又能怎样?”贞慈对这些事情,并不是一无所知,却很无奈的低声问道。
“贞慈,太后对你言听计从,你说什么她不允许呢?为何不去求太后,为刘歆刘大人求一个一官半职,哪怕离开未央宫,也不要去值班吹埙,做这样低三下四的事情!”我走近贞慈,眼神直视着她的眼睛,提议道。
“恐怕不行!”贞慈深感无奈,她不过太后身边一个小小的奴才只负责办事,不可以为己谋一点点的私利!
“贞慈,难道太后还不依你?你在太后身边一待就是二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难道太后还不念你为她做这么多事情,忠心耿耿,尽职尽责吗?”我故作不解惊讶的大声说道。
“公主,实不相瞒!贞慈在太后身边,惟命是从,从不敢擅自做主!更不敢对太后的指示有半点迟疑!”贞慈明白自己这些年活下来的原因,她一直选择明哲保身,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也就是最高明的中庸之道吧!
“贞慈,你不会和我一样也是太后手里的一颗棋子吧?”我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贞慈,低声问道。
“公主冰雪聪明!想必早已经猜出,如此这样周旋贞慈,还请有话直说吧?”贞慈看着我曲曲折折的绕到这个话题上,一语戳破。
“贞慈,他日若有昭阳棋败之时,对太后而言不再有利用价值!已是过河的卒子,你当作何处置?”我不知道贞慈对我这样的命运会在关键的时候,立场如何?
“公主,想听真话吗?”贞慈冷静的看着我。
“是!”我对谎言根本没有兴趣。
“公主,忠君事主,恐怕是贞慈今生唯一的使命!”贞慈的话彻底将我的幻想打破。
“贞慈,你难道就不想一下,要是哪天,你也有我一样的下场,到时候,连个为你说句话的人都没有?”我不明白贞慈为何如此决绝?
“公主,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贞慈今生只忠于太后!”贞慈一脸坚定的表情。
“好!算你狠!”我没想到贞慈就这样死心塌地的跟着太后一辈子,面对自己垂手可得的爱情不做任何努力争取。
“公主,贞慈告辞了!太后那里,午后还有吩咐!”贞慈说完,不等我回答,已经匆匆离开。
“贞慈,你简直不可救药!”对着她的背影,我恨得咬牙切齿的骂道。
贞慈离开后,我一个人呆在含光殿百无聊赖!休息过后,无情无趣慵懒散漫的来到容光那里。
要说快临盆的妃子,身边有几个人伺候也是人之常情,司空见惯的!再看看容光身边的这几个女子,一个个穿戴干净利落,走动静悄无声。好像大内高手,一点也不像伺候人的奴才!
“容光,可喜可贺呀!现在可以叫你一声主子了吧?”我走上去握住她的手,笑容满面的问道。
“公主!千万不要这样称呼容光,容光受不起!”容光看起来眉眼憔悴,小脸消瘦,比前几日见到的模样要难看许多!
“怎么啦?”我仔细端详后,心里暗暗吃了一惊,奇怪的问道。
“公主,你还不知道!容光已经多日不见皇上,这里全是皇后娘娘关心派人照料的!”容光此话一出,我心里却一道闪电击过!
这是什么意思?皇后派人照料?皇上的人呢?太后那边的人呢?
都不管了?难道容光怀孕生子,将皇室一脉相承,不是皇上和太后的意愿吗?
“皇上没有让人过来问过你们母子吗?”我已经隐约觉得身边负责照顾容光的六个侍女,更像派过来监视容光的!言语间,只好小心起来!
“皇上派人来过!我们母子平安,他就放心啦!”容光蹙起眉头,一脸忧戚,此刻,一切都不如她想象中美好!那个至高无上的皇帝,已经离她越来越遥远了!
容光的命运如何呢?我们四目相对,沉默无语!
“公主,你有没有去未央殿那里,问候你父皇近日身体可好?”容光目光忧郁,另有所指,小心的问道。
“放心吧!容光!我今天就去父皇那里,看看他怎么样了?到时候,一定会替你问个好!”我想:容光是让我去告诉父皇,她这里不好!
“公主,天色不早!你父皇要早点休息!你不要耽搁,快点去吧!”容光迫切担忧的心情,跃然脸上,愁容满面,急切的催促起来。
“好!我马上去!”不忍心拒绝她,我答应下来,准备离开。
出了容光的居所,我就直奔未央前殿!到了那里,不见皇帝的踪影,却也是意料中的事情!
一个常见的宦官在当班值日,小心的过来问道:“公主,找皇上有什么事吗?要是有事,奴才可以代为禀告!”
“我找皇上有话要说,还麻烦这位常侍,去禀告皇上一声,我在这里等候就是了!”我要让这位小宦官去禀告皇帝,这样,才能将不能让赵飞燕姐妹听到的话,告诉皇帝!
呆呆的站在未央前殿,简直忧心似焚!不知道皇帝会不会回来?回来后会不会对我的来意产生误会?现在,我已经不是她的女儿,我只是个和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陌生人!他会对我这样身份的人抱有信任的态度吗?
时间就像凝固在未央前殿一样,我就像在时空里静止下来!只有不停跳动的心脏,在告诉自己,等等!再等等!皇上一定会来的!容光还在那里等待自己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