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安接过季川递过来的烤鱼,轻轻咬了一口,鱼肉肉感细腻,因为没有添加任何调味品,反而流露出了鱼肉原本自然的清甜味,鲜美可口,顾安安点了点头,又连着啃了两口。
季川见顾安安满意,也拿起另外一块烤好的鱼开吃。
他怕顾安安吃多了鱼待会肚子舒服,又考虑到离晚饭时间不远了,让顾安安吃了两条鱼以后就没让她吃了。
顾安安虽然还想吃,但摸了摸已经饱了的肚子,也就停住了嘴。
等到两人都吃完后,又烤了一会火,季川瞧着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山上夜晚温度比较低,顾安安穿的不多,他担心顾安安感冒,伸手过来握了握顾安安的手,发现她的手早已没了之前的冰凉,这会正暖和着,于是将剩下的篝火弄熄灭,为了防止它再次燃烧,又洒了好些泥土在上面,直到确定没有任何安全隐患了后,才带着顾安安往回走。
顾安安离了篝火走了一会,冷不防的打了一个喷嚏,将披在身上的外套拢了拢。
季川回头,拉住顾安安的手,没有说话,只是步伐又快了几分。
顾安安的脸一不小心又红了,心中却有些雀跃,季川今天好像牵了她好几次手啊。
两人进了寒山寺的大门,正往禅房走去,季川突然回头问了一句:“安安,之前为什么躲着我?”
顾安安没想到季川会在这里等着她,沉默了一会,轻轻的说道:“我怕自己会误会。”
“误会什么?”
“误会你让我猜的意思。”
季川皱眉,握着顾安安的手紧了紧,“我表达的不够清楚?”
季川这是准备跟她吐露心迹?
顾安安抬头,认真地注视着季川,“我是不是在做梦?”
季川叹了一口气,声音有些低迷,“原来是觉得不够真实。”
季川一把拉过顾安安,一手托住她的腰,一手搂过她的脖子,低头就吻了下去。
他的唇紧贴着她的唇,轻轻的摩擦,一会又轻轻地咬磨着,继而灵巧地撬开她的牙关,炽热缠绵,男性的荷尔蒙气息立刻充斥顾安安的全身。
这突如其来的亲吻像暴风雨般的让顾安安措手不及,香津浓滑在缠绕的舌间摩挲,她的脑中一片空白,顿时忘了思考,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季川。
季川这是在吻她?
顾安安还没回过神来,耳边又传开了季川低低的嗓音,似乎还带着些蛊惑,“安安,现在有没有觉得真实一些?”
顾安安被吻的脑袋有点发蒙,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
季川轻笑一声,“原来是傻了。”
顾安安缓了缓心神,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根,有些微微发热,小声嘟囔了一句:“你才傻了。”
“还会反驳。”季川轻声笑了笑,“看来还是聪明着的。”
顾安安抬眸瞪了季川一眼,许是因为害羞,脸颊有些微红,明亮的眼眶里还带着些许水汽。
季川低笑一声,顾安安转身想跑,却听见季川说,“安安,我一直都是喜欢你的,正如你喜欢我一样。”
顾安安抬头,以为自己差听了,却见季川正了正神色,眼睛直视着她,神情认真,“我生在军人世家,家族的荣誉让我们锦衣玉食,万众瞩目,人人都羡慕我们有一个好的家世,却不知我们这样的世族大家,远不如表面那般光鲜亮丽,私底下各种肮脏龌龊的交易不在少数,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肩负的责任。为了责任,为了家族利益,很多事情都不能随心所欲,有时候连自己的终身大事都要牺牲。”
“安安,我不喜欢这样,不喜欢被控制。”
“我被爷爷送去了部队,我明白,这是爷爷给我们的机会,一个摆脱被家族利益束缚,掌控自己人生的机会,我不能放弃。哪怕只有一点希望,我也不能放弃,我用了八年时间,安安。”
“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我的身后默默地跟着我的脚步前行,看着你一步一步的朝我走来,千辛万苦又奋不顾身,而我不曾停下亦不曾回头。”
“我不能停下,我怕我一停下,就要失去你,我也不敢回头,我怕我一回头,你就告诉我,你觉得追随我的路上太艰辛,你想放弃。我只能毫不犹豫的往前走。”
“安安,”季川轻轻的叫了一声,嗓音有些深沉,“好在,你坚持了下来,我也坚持了下来。”
顾安安觉得自己眼眶红红的,湿湿的,想哭,但是又拼了命的忍着,不让自己出声。但眼泪却跟不值钱一样直往下流,她怎么也控制不住。
她不知道自己是为了多年来自己守得云开见月明开心而哭,还是为了季川这么多年的隐忍努力心疼而哭。她弄不清楚这是在心疼自己,还是在心疼他。
顾安安伸手,一把抱住季川,把头深深的埋进他的胸膛,紧紧的咬住双唇,微微的颤抖着。
季川的手抚上她背,轻轻的拍打着。
良久,顾安安终于止住了眼泪,开口说道:“你刚刚是在跟我表白?”
一向淡定的季川听到这话,脸上也没忍住闪过一个错愕的表情,顾安安刚刚哭成那样,他还在心里埋怨自己不该跟顾安安说那些话,想着怎样安慰她才好,哪知顾安安压根不按常理出牌。
好在他反应快,及时收回了表情,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嗯。”
“那,我能不能告诉别人你是我的人了?”
“嗯。”
“那,这算是你追的我?”
“嗯。”
“那,那我要赶快去告诉玉言!”
顾安安欣喜的松开手,正要往回走,却被季川拉了回来,听见他道:“你确定你要现在去?”
顾安安眨了眨眼睛,觉得有点疼,她一时开心的居然忘了自己刚刚哭过。她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眼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有些闷闷的开口:“那我明天再跟她说。”
“好。”季川走过来,一手牵了顾安安往回走,一手拿出纸巾帮她擦眼泪,打趣道,“以后可不要随便哭了,你的眼泪虽然卖不了很多钱,但我心疼。”
“那你以后可要好好哄着我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