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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阿卡特兹监狱(1)

虽然被称作恶魔岛,但阿卡特兹监狱是世界上环境最美的监狱。

这里有“海景房”,对面就是旧金山,离洛杉矶也很近。当然,很多监狱也是建在小岛上,但是无疑,如果你在阿卡特兹坐牢(当然没人愿意),又被分到视线良好的监房,就会看到“无敌海景”,虽然这对你的牢狱生涯丝毫没有帮助。牵强一点,这可能是你回忆录中的一部分,实际上,很多出狱的犯人都写有回忆录,然后在岛上兜售。他们在回忆录中的描述,有一点是非常一致的,他们都认为那是种“永生难忘的痛苦经验”。

恶魔岛被西班牙探险者发现于1775年,这里后来关押过很多说西班牙语的墨西哥人,我会在后面的章节里告诉你们原因何在。因其特殊的地理位置,美国人在这里埋伏碉堡,设为军事要塞,并建立了太平洋海岸的第一个航海灯塔。这里曾经发现过金矿,但到这里淘金的人,比淘出的金子颗粒数还要多。美国南北战争时,这里成为军事监狱。后来,印第安人定了“团体票”,集体入住。也许头插彩色羽毛的土著,也想过过“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日子。

实际上,阿卡特兹监狱并不浪漫。因为这座岛屿四周有着冰冷汹涌的波涛和凶残嗜血的鲨鱼,海水温度很低,平均水温为10-18℃,一个浪打来,绝对让你“透心凉,晶晶亮”(那亮晶晶的东西,估计是冰渣之类)。所以,狱卒一般是不怕犯人越狱的,因为倘若胆敢越狱,死亡的几率会很大:要么溺死,要么冻死,要么跳崖而摔死,要么成为鲨鱼的“甜点”。

尽管如此,但还是有很多人尝试挑战极限,把越狱当成了极限运动。据统计,监狱共有五次自杀、八次谋杀和十四次逃狱记录。这是一个很糟糕的数字,更糟糕的,是越狱的结果(成功也就罢了)。这些“倒霉的勇敢者”被拎回,跑的最远的被枪毙,游泳水平不高的被淹死,得罪过神灵的直接失踪。实在讨人嫌的,被处以极刑,岛上是有毒气室的。正所谓“世事无绝对”,据说历史上可能有三人逃脱,其中两人是兄弟,他们用雨衣做成的橡皮艇划走,之后失踪。敬佩有加的电视工作者为此专门做过试验,居然成功成功将艇划到岸边,所以可以认为,那三人完全有成功逃脱的可能。

冒险是有成本的,这些人连命都不要了,几次三番试图逃走,那只说明一个问题:这里不是人呆的地方。如果很闲,翻一翻“监狱守则”,里面的条款是很让人心惊肉跳的。你只能获得食物、衣服、住房和医疗照顾,其它的一切都算是一种物权。这说明,他们除了食衣住和有限的医药供应之外,其余一无所有,而一些特别“******”会制造问题的囚犯如“鸟人”史特劳德,还常受到单独禁闭的严罚。禁闭室中无光无电无声,一片黑暗而且无限寒冷死寂,只有蟑螂老鼠作伴,被关了几天后很少不精神崩溃的。

所以说,想精神崩溃,来阿卡特兹消费!虽然是监狱,但恶魔岛上其实从未处决过任何囚犯,只用来囚禁感化重刑犯,岛上的囚室从未住满过。换句话说,要来阿卡特兹,那是身份的象征,这里关押的可不是一般人。有聪明绝顶的,比如有这么二位,试图越狱而没被逮到,他们用肥皂和头发做了两个假头,从而获得了宝贵的逃跑时间。你看,做个假头逗你玩,这得是多高的智商啊。这里还关押过很多著名的囚犯:黑手党教父阿尔·卡彭,“鸟人”史特劳德,还有一个著名的中国人——钱学森。

先说一下阿尔·卡彭,他是上世界二十年代美国的“风云人物”,在他死后五十多年,911发生了。911这个事儿在美国人的心里是有阴影的,但基地组织不这么认为,塔利班发言人公开“辟谣”:俺们的所作所为那都是毛毛雨,特别是和卡彭相比,俺们恐怖分子根本就不可怕,甚至就是熊猫,还不是会功夫的那种。

卡彭何许人也?来看看他身上的“光环”:上世纪二十年代芝加哥地下市长、美国黑道头号人物、黑社会超级巨星、知名罪犯、史上最令人感兴趣的罪犯。他的表弟也很知名,是美国纽约著名黑帮老大,是拉斯维加斯开山祖师。虽然兄弟俩不走正道,但卡彭的父母绝对是“良民”,工薪阶层,穷的要死。卡彭初中时,因风纪问题遭校长痛扁,从此辍学,开始混迹街头的帮派生涯。十九岁,卡彭结婚,消停了一阵,后来发作,学了谋杀的手艺,被警察撵到芝加哥。

卡彭赶上好时候了。他没去芝加哥的时候,芝加哥民风淳朴,循规蹈矩。他一去,芝加哥的警察们就开始忙活了,因为芝加哥很快就变成全美犯罪率最高的城市!不能把屎盆子都扣给卡彭一个人,但是,芝加哥的混乱也确实与他有关。卡彭很“谦虚”,分别选修了“赌博学”、“私酒学”和“娼妓学”,很快就知道如何获取利润。老大退休后,天赋异禀的卡彭接班。他搞了很多活动,全是“古惑仔”那一套:带一帮小弟火拼,抢地盘。他还很喜欢政治,操纵地方选举,把政客、警界、司法界都变成了他的哥们儿。

如今看来,好莱坞今天那些黑帮电影,都是在向卡彭致敬。电影里的黑帮,与现实中的卡彭,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单说残忍,就没人敢和卡彭叫板。他曾用球棒活生生敲碎背叛者的脑壳,在大街上抱着机关枪横扫路人。作为一颗冉冉升起的“黑帮明星”,卡彭的“政绩”是斐然的,十个月,他杀了三百多个对手,平均一天一个。之后,他就升级为第一个非西西里裔的黑手党教父。

卡彭是很残忍的,他的残忍在于,不仅杀人,而且杀的很浪漫。他最著名的一次屠杀,挑的日子就很好,情人节。当别人手捧玫瑰花和情人亲嘴的时候,卡彭和他的手下穿上了警服。“警察”一来,汽车房里的另一伙黑帮自认倒霉,老老实实靠墙站成一排,等待搜查。卡彭笑了,一阵疯狂扫射后,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和鲜血的味道。卡彭还是个“重口味”的人,除了手枪和冲锋枪,他还动用过手榴弹和重型机关枪。如果有原子弹,卡彭也是敢用的。

就像一首歌里唱的,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卡彭就是。他是个天才的犯罪专家,不仅心狠手辣,而且爱动脑筋,和******一样擅于利用特务组织。连续10个月清洗行动的成功,全仰仗卡彭的新发明——“G2”小组。这是一个负责搜集情报、进行间谍和反间谍的行动部门。和警察相比,这个组织的特点是:无孔不入。全芝加哥的理发师、酒吧侍者、旅馆服务生、饭店守门人、出租车司机、擦皮鞋的,甚至要饭的,都成了卡彭的眼睛。

卡彭成功的从一个收入微薄的酒贩一步步爬上了这个城市最有钱的黑帮头子的位置。他喜欢穿丝绸衬衫、昂贵的西装和钻石皮带扣,是名副其实的“丝绸控”、“西装控”和“钻石皮带扣控”。除掉对手后的卡彭把目光转向政界,他知道,要想富,穿毛裤,这条“毛裤”就是政治。作为一名优秀的策划者,卡彭让自己人当上了芝加哥法官(官匪一家了),甚至总统大选,也找到他。为此,警方承诺,尽量不为诸如谋杀一类的“小事”骚扰卡彭和他的手下。

实际上,杀人虽然是件小事(警察说的),但卡彭从不滥杀无辜,他只杀不听话的黑帮老大,还有他们的手下。他看似一手遮天,然而,卡彭犯了一个错误:他可以杀人放火,但应当及时纳税。向联邦政府缴纳保护费是公民换取监狱外自由生活的唯一途径,联邦税务部门在这方面比黑手党更有经验。一个联邦税务侦探偶然发现卡彭控制的一家赌场隐瞒收入。于是顺藤摸瓜,把卡彭查了个底儿掉,并把卡彭送上法庭。在理论上,他的徒刑是2.5万年!

这是这个国家有史以来,因偷、漏税而被判处最严厉的一次。倒霉的是,这一次被卡彭遇上了,更倒霉的是,他遇到了传说中刚正不阿的法官。任何朝代,都有那么几个不识抬举的人,他们不怕死,只怕坏人不死。卡彭的手下带着枪和成沓的钞票拜访了陪审员,但是,正直的法官在开庭前一天任命了新的陪审员。偷天换日,瞒天过海,卡彭无数次用过的招数,居然被“偷学”了!最后,他被判入狱十一年。即便在狱中,卡彭依然保持了国王的尊严,女人成了他排遣郁闷的唯一嗜好。不幸的是,由于安全防护方面的问题,他染上了不愈型梅毒,彻底变成了太监。

除了女人和刑期,这个昔日的混世魔王变得一无所有。因为管制严格的牢狱隔离,卡彭渐失去黑道影响力。卡彭来到这个被视为世界上最安全最偏僻的监所之一,这个监狱的每条路都以纽约的著名街道命名。透过一扇封闭的窗户,他看到对岸的风景,美丽而又清晰,只是这一切都在厚厚围墙之外。除此,每年的新年,岛对岸的游艇俱乐部都会举行豪华晚宴,有时音乐声和笑声会顺着风势隐约飘过,不知道那些恍然间听到隔世繁华,却身处孤冷囚室的卡彭,心中会有怎样的挣扎。

其实,透过时间隧道,看一个黑道教父的荣辱沉浮,想想世人,比那些犯人也好不了多少,每天守着美丽的都市,却也只不过是透过办公楼封闭的窗户远远眺望那些认为是属于自己的风景。在阿科特兹监狱,有些制度过于严酷,比如,你被要求无论听到什么都得照着做。有些却充满了人性,比如犯人居然可以在服刑期间进修宾夕法尼亚大学的学位。或许墙里墙外的人都是一样,无论做什么都是在消磨自己多余的时间。卡彭的余生,就是这么度过的。

卡彭是冷酷无情的黑道之王,在芝加哥建立起一手遮天的黑暗帝国;但他也是经济大萧条时期贫困者希望的象征,实现了出身寒微也能成为百万富豪的美国梦。他帮助被压迫阶级,慷慨济助穷人,热爱家庭,相信传统价值。游移在邪恶与善良天性之间的谜样面貌,正是卡彭魅力持续不坠的原因。

无比的残忍与智慧,让他的魅力如同他的罪恶一般散发慑人光芒。

这是个名副其实的“鸟人”,因为他在阿卡特兹监狱,终日与鸟为伴。

这里的“鸟”,特指金丝雀。美国人很喜欢饲养这一类鸟,金丝雀就曾出现在很多迪斯尼的著名动画片中。911后,杯弓蛇影的美国人纷纷养金丝雀以防毒气袭击。当然,在此之前,史特劳德是不会想到,他的一生会与鸟发生关联的,而且还是在监狱里面。和很多犯人一样,出生于西雅图的史特劳德拥有一个很不幸福的童年。在他很小的时候,虽然母亲在他们身上竭尽所能地倾注她的爱,可是还是不能拂去家中的沉重阴影,父亲酗酒成性,眠花宿柳,稍不如意,就拿孩子们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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