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事情很简单。叶桓在外面声称自己单身未婚,找了个女孩谈恋爱,那个女孩正好是我女朋友的同学,表姐不知道怎么知道了,带人打了对方一顿,还是在对方上班银行里,就是寰宇大楼对面的那个商业银行支行,然后不解气,还追到医院里,如果不是我拦着,说不定表姐连医生都打了。”顾祁元的声音很冷静,也算实话实话,没有添油加醋,“人家女孩直到表姐打上门才知道原来叶桓早就结婚了。”
范行舒虽然觉得顾祁元是在冤枉人,可在范老爷子的目光下也只能怒瞪着顾祁元不敢随意插嘴,惹怒范老爷子。
“叶桓,你有什么话说?”范老爷子在顾祁元说完后,把目光转向了一直沉默着的叶桓。他活了一把年纪,早就明白话不能听片面,就算平时顾祁元比起范行舒更加懂事,就算是法官判死刑,也会给嫌疑犯一个辩解或者忏悔的时间。
“爷爷,是我对不起舒舒,惹了这样的事情……我也就是给对方帮过一个小忙,没想到对方竟然缠着我不放了,整天打我电话发短信,还说如果我不理她,她就跑到舒舒面前说我养小三,我虽然和她没有关系,可事情牵扯起来,倒让行舒受了冤枉气。我实在没想到对方竟然还和祁元很熟……以至于让祁元和舒舒俩姐弟也闹别扭了。”叶桓半低着头,态度诚恳声音哀切神态颓然地说完。
范行舒睨了叶桓一眼,低低地哼了一声。
顾祁元则有些鄙夷地瞥了叶桓一眼。有胆偷吃没胆承认,作为男人一没有责任感二没有胆魄,从前他就对这个大表姐夫什么好感,认为他为人功利急进,十足的小人。如今看来,倒是他误会了,人家完全就是无限刷新节操底线的渣男。
“表姐夫,你可想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了?骗了人家女孩,现在又说对方恬不知耻,你就没有一点歉意心虚后悔羞愧之类的感觉吗?”
叶桓抬头看了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顾祁元一眼,又重新垂下头去:“我是挺后悔的,如果当初不要看她可怜心软,也不至于造成现在的局面。”
“顾祁元,你这是什么意思?没凭没据的,你却一直冤枉你姐夫,有你这样当人弟弟的吗?”范行舒忍不下去,厉声喝问。
一旁听了好一会儿的众人都肃着脸,范妤的眉梢高高挑起,转头看着似乎胸有成竹的自家儿子,又按捺了下来。
“舒舒,算了,祁元也是不知情,被人胡乱搪塞了几句就当真了,只是说几句话,我没关系的。”叶桓搭着范行舒的肩,看了看范老爷子的脸色,有些忐忑的说道。
他的忐忑是十足十的,如今他只想尽可能快点把事情揭过,不想再继续牵扯下去,这几天他舔着脸伏低做小地讨好范行舒,心里已经很不舒坦了,如今事情闹到范老爷子面前,他心虚地心底直冒冷汗,就怕精明的老爷子看出几分端倪来。如果只是被顾祁元冷嘲热讽几句就把事情压下去,他完全没意见。几句话的事情,又不掉块肉。
“没凭没据?”顾祁元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叶桓,又把目光转向气势十足神情恼怒的范行舒。
范行舒的旁边就是大舅妈,此刻正脸露担忧的看着女儿。大舅舅坐在范老爷子身旁,皱着眉看着这场事关自家女儿女婿的闹剧,他有心问上几句,可范老爷子在场先开口,就没有他多话的份了。
其实顾祁元很奇怪,大舅舅夫妻如今在大学里任教,夫妻俩都温文尔雅,性格也很和善,没想到养出的独生女竟然泼辣张扬,一家三口站在一起,格外违和,那眉眼虽然相似,可气质却大相径庭。
难道是父母太过柔顺温和,孩子就容易走到相反的道上去?
顾祁元很疑惑,决定晚上和李阮就以后孩子的教养问题好好探讨一番,免得生出来的孩子像范行舒一样不省心。
“表姐,没凭没据的,我还真不好意思多说。可古人说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雁过留声、人过留名,做过的事情再遮掩,还是有痕迹可循。”顾祁元显摆着话头,慢吞吞地说道,目光盯着叶桓,见他慢慢变色,心里倒舒坦起来。
范行明低着头抖了抖唇角,心里不知道该不该称赞一声自家留洋回来的表弟学问真好,成语一溜溜的。
“你什么意思?”范行舒看着神情自若的顾祁元,猛地站了起来,心里第一次有些不确定了。
“这几天,我女朋友在医院陪着,我也没闲着,找到了本市挺知名的论坛上一个爬山群,和里头的组织者聊了聊,他们对于叶桓挺有印象的。”顾祁元没有着急把话说完,也好让叶桓多担惊受怕一会儿。
“半年前,叶桓第一次加入爬山群,参加了他们组织的在市郊的爬山活动,而我那位朋友是老会员了,参加过好几次,组织者也都熟悉。当时叶桓故意和对方搭讪,殷勤体贴得很,最后还厚着脸皮硬要电话。而且,他们还很明确地听到叶桓说过,他单身,从前专心事业没顾得上找对象,现在父母着急了,他也觉得确实到时候结婚了。姐夫,这和你说的可完全对不上啊?你自己偷腥,现在事情被戳破了,就说人家纠缠?人家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工作也好,人也单纯,勾引你什么了?”
“不可能!”范行舒心里翻江倒海,不敢置信,瞪着眼看着顾祁元。
“当然不可能。爷爷、奶奶,爸妈、舒舒,我不是这样的人啊,什么爬山群,我根本没有参加过!”叶桓急白着脸,一个劲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