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初晨轻轻的为嬴政擦把脸,从他昨天早朝回来之后一直昏睡到现在,初晨现在听天命,尽人力,细细的照顾他,明知道她亲手配置的药也不会让他好转,但是她还是一顿不落的都让他喝下。
寒衣看着初晨日渐消瘦的面容有些不忍心,不免问道
“你之前说他服食的都是丹砂和水银之类的东西,这都属于毒药,多年来,他的体内一定沉积了很多毒素,你可以配置一些解毒的药给他,不一定非是补药嘛”
初晨被寒衣的话惊醒,一语点醒梦中人,毒药?解毒?是啊,她的血可以解毒啊,初晨二话没说立刻划开了自己的手腕,就着刚才他喝完药的药盏,没用多久就满满的一盏血。直到初晨为自己包扎好了伤口,寒衣才缓过神了
“你疯了,你干嘛”
“你小点声,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吗?”初晨知道他被自己的举动吓坏了,
“我是百毒不侵之躯,我的血可以解毒,你刚才的话提醒了我,所以,你别担心,来,帮我把这碗血让他服下”
“可是你”
“快呀,我没事”
“哎”寒衣,拧着眉头,扶起嬴政的头部,捏开他的嘴,不太客气的就把这碗血灌了下去。
“你就这么恨他”初晨有些无奈的看着寒衣,动作举止见丝毫不温柔,不是一个对待病人的态度,
“哼”寒衣不客气的哼哼了声,继续问道
“你怎么会有百毒不侵之躯,你的血怎么可以解百毒?你还有多少秘密”
“昔年后宫争宠,我不慎被害,命在旦夕,宫中御医束手无策,在这时,恰缝一个道人相助,所以才有了如此奇缘”初晨一语带过,简而化之,寒衣点点头
“原来如此,天下的奇事都让我碰见了”
“来了,来了,扶苏王子来了”
凌波急促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对话,初晨和寒衣立刻走出内殿,来到河畔,果然见一个少年翩然而至,初晨看着自己眼前的少年,一身青子襟包裹着他修长的身躯,一身仙气,丝毫不像是在边关苦寒之地出来的人!
“扶苏?”
“扶苏叩见母后”足足高出初晨一个头的扶苏轻轻的磕了一个头,然后仰面看着初晨,两位年龄相似的人,竟是母子,有些诡异,却也温馨的画面,初晨的泪水滚滚而下,手颤抖的扶着扶苏的脸
“这就是扶苏,我的扶苏,长这么高了,这么大了,当年,他还是个孩子”昔年分别的一幕在初晨脑海中闪现,当年不得已把扶苏送去了边关,这一走,竟然这么多年,昔年缠着自己的孩儿如今已经是一个一身仙气不染一丝尘俗的的朗朗少年
“母亲”扶苏把初晨抚摸自己的手紧紧的握在手中,让她感受自己的真实,
“王后,让王子起来吧”凌波泪眼朦胧的提示着,总不能让这美丽的母子,这样说话吧,初晨这才缓过神来
“快,快起来”二人在河畔的边上席地而坐,凌波立刻端上来茶点,寒衣在另一处煮茶
“扶苏,这些年你好吗?我不是一个好母亲,我”初晨哽咽,发现自己突然对着这个孩子竟然只有无限的愧疚和心疼,却见扶苏淡淡一笑,白的几乎透明的脸上,目光晶亮,仿佛天上的星辰
“母亲,我很好,昔年的事情,师傅都一一告诉过我,我明白,我都明白,母亲不必愧疚”
“你师傅好吗?”他们而口中的师傅就是多年来一直守在边关的蒙毅
“他很好,只是早已经不是昔日的俊逸少年,如今,已经是满面风霜的中年男子了”
母子俩一直这样说着,说了好多,说了好久,以至于他们都没有发现已经在不远处的嬴政,
“大王,你醒了”初晨立刻迎上前去,扶着他
“吃了你的药好多了,晨儿,你又救了我的命”嬴政露出了久违的温柔之笑,让一旁的寒衣和凌波心下吃惊不少,没有想到像他这种杀伐狠辣的男人居然还会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父王”
“扶苏都已经这么大了,起来,坐”三个人复又坐了起来,凌波和寒衣见嬴政到来远远的退下,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三人。
甘泉宫门口的胡亥看着谈笑风生的三人,那么和谐,父王那么温和,母后那么慈爱,他的心深深的疼!自己此刻是多余的,胡亥转身离去,刚才看见扶苏那抹身影时就知道自己的这个对手太强大,竟然能得知有人会在昨夜害他,看来,一直在边关的他并没有离开过朝廷,他故作这种远离政治中心的姿态是给父王看的。
“传旨,寡人要大赦天下,犯牢狱中,轻罪者一律释放,重罪者允许家人探望一次”
“大王,天下初定,如此大赦天下,只怕其中不乏有贼心未死之辈”
“无碍,寡人知道你心之所忧,六国贵族不再赦免之中”
“诺”
“退朝”
翌日,嬴政在上朝之后宣布了这样的诏令,身体刚有好转的嬴政又开始治理朝政,初晨只能日日放血来为他滋补身体,嬴政的身体早已经亏空,不过是撑着最后的精气神没有倒下,可是初晨却越来越虚弱,每天夜里,当他熟睡之后,总会有一个身影轻轻的为她注入体能,这就是扶苏,扶苏始终是挂着不变的面孔,没有多少的担忧,也没有多少的惊喜,似乎这一切他早已经知晓。再次被输入真气的初晨换了一个姿势,沉沉睡去。
大赦天下,天下皆知,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人,更知!
这个人,就是在背后看着一切的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