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现在去追一追还能有些机会,想到就做,唐齐直往大门冲去。
刚还一脸谄媚的伙计眼见唐齐钱都没付就想跑,急忙扯住唐齐衣袍:“站住,嘿,不付钱就想跑啊,见过吃霸王餐的还没见过喝霸王茶的,胡三,黑子,快来帮忙拦住他。”一声招呼,另外几名伙计急忙赶来围住了唐齐。
唐齐反应过来想起自己心里一急确实忘了付茶钱,自知理亏急忙解释道:“别误会别误会,在下不是想落跑,只是方才进店门时被人撞了一下,钱袋就不见了,准是那人偷了去,我这是要去追赶那人寻回钱袋。”
伙计们一脸不信:“哼,你说被偷我就要信啊?更何况你是被偷还是被抢又关我们什么事,吃了东西就得付钱是天经地义的,今儿你要是付不出钱来可别想轻易离开。”
唐齐尽力解释着,奈何伙计们认死理一定要交出钱来才肯让他走,一时间局面陷入僵持,茶楼内其他人纷纷围观看起了热闹,眼见无法脱身继续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只会让偷盗者有更多时间逃跑,唐齐起了动用武力的想法。
这时从门外进来三人,拨开围成一圈的人群喝问道:“这里发生什么事了?”三人蓝色的大褂上印着个大大的捕字充分说明了他们的身份。
扯住唐齐衣服的伙计抢先道:“王捕头,你来得正好,此人吃了东西没付钱就想逃跑,被我拦了下来,正要扭送见官呢。”
“噢!原来如此,这年头京城里吃霸王餐的不少喝霸王茶的确实不多见,你们掌柜呢?我问问他想如何处理。”
“回王捕头的话,我家掌柜今儿去采购新茶此时还未回来。”
“嗯?掌柜不在吗?既然如此那你们把他交给我吧,他欠你们多少银子?我把他带回衙门,让老爷发落他。”
“那是最好不过了,他有三钱银子没付,这种骗吃骗喝的人就该带到衙门去狠狠的打一顿板子让他涨涨记性。”
“你们放心,老爷最是嫉恶如仇,若他确是无赖之人,必会好好惩戒他的。”
“自然放心自然放心。”这王捕头在这一带维持治安好些年,大多数人都认得他,伙计们自然愿意放心把人交给他带回衙门法办。
王捕头挥挥手,跟在他身后的两个捕快拿着锁链上前就要捆人,眼下事情越来越说不清楚,又有官差插手进来,显然跟官差动手时极不明智的,只得任由锁链捆住双手。
王捕头分开人群,两名捕头一左一右押着唐齐出了茶楼,三人一路走街串巷,来到一个不大的庭院前,门前牌匾上标示着‘西城衙门’四个大字,两扇朱漆大门半开着,门口两名守卫也没阻拦几人,一行人径直走了进去;入目的是个大庭院,左右各自种着些花草,正中是大堂,堂前挂着一块牌匾,上书‘公正廉明’四个大字,彰显着此处的威严。
“小六,你去后院禀报老爷,再把弟兄们叫出来升堂。”王捕头吩咐着身后的两名捕头,押解唐齐的其中一人应声出来应诺进了大堂向后院跑去。
不一会儿堂内鼓噪声起,王捕头扯着捆住唐齐的锁链另一头拉着他进了大堂,两列衙役左右侍立着,手中杀威棒不停的敲击着地面‘咯咯’作响;随着一名年约四五十身着官衣头顶乌纱的人走出,其中一名衙役一声大喊;“升堂。”
左右两列捕快手中杀威棒更加剧烈的敲击着地面,口中闷声喊起:“威~~~武~~~。”彰显着公堂的威严。
官老爷在堂上坐定,摆了摆手,衙役们停下了所有的动作静静的侍立着,堂内立时安静下来;官老爷一拍惊堂木,喝问道:“堂下何人,所犯何事,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老爷发话,衙役们自然要办事,两名衙役立时上前来挥起杀威棒就向唐齐后膝抽打过去;唐齐并不惊慌,也没去躲闪,任由这两棒打在后膝上,力道冲击过来身体有些前倾却坚持着站立原地。
官老爷摆了摆手,两名衙役退向两旁没再动手,官老爷也不说话,只是直直的看着唐齐等着他回话。
“在下唐齐,河北雄州人氏,自认未曾犯下罪过,大人也非‘天地君亲师’之列,不知为何要跪拜。”
回答的有理有据,但不免有些强硬,出奇的是官老爷并没有生气,反而微微一笑道:“说的倒也是,你若无罪,不跪倒也无妨,本官看你一身傲骨,当不是作奸犯科之人;王捕头,你将他锁来,可知他犯了何事?”
“回禀大人,刚才卑职路过一家茶楼围了不少人,原来是伙计拦下了他,说此人欠了三钱银子没给就想跑,双方僵持不下,茶楼掌柜当时又不在店内,故而卑职将他带回请老爷发落。”
得知来龙去脉,官老爷点点头挥手让王捕头退向一旁,看向唐齐:“原来如此,唐齐,你方才说你未曾有罪,那么王捕头所言,你有何辩解?”
“回大人,王捕头所言的确不假,但此中确有缘由,事情是这样的,在进茶馆之前在下钱袋还系在腰间,进门时有一人从门后冲出撞了上来,被撞后当时不知那人是贼,吃过茶点后才发觉腰间钱袋被盗,故而无钱付账。”
“哦?你可看清那贼长何模样?”
“那人浓眉细眼鹰钩鼻,嘴似香肠,左脸上还有三颗痣,因此人长相特殊极好辨认,在下能够清晰记得。”
堂上的官老爷听他这么一形容,略微思量看向一旁的王捕头问道:“王捕头可觉得他形容的人似曾相识?”
“卑职有些印象,若他没有记错,那么他说的人应当是张三,因其丑无比附近无人愿意雇佣他做活计,偏偏此人还好吃懒做不愿去做些苦活,故而此人时常去做些偷盗的行当,早几个月还因偷盗被大人判打了三十板子收监一月,不想他不知悔改竟然还敢再犯。”
“经你这么一说,本官也有些印象,既然这张三常有偷盗,那他今日再行偷窃也非是不可能了;这样,王捕头你去将这张三带来调查此事。”
“是大人,卑职这就去。”应诺后王捕头带着两名衙役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