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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回到原点

顾沅芷隐隐听到耳边有些细碎的声响,想着可能是茑罗,艰难地睁了睁眼但耐不住晕沉又闭了眼。

待她再清醒过来时,一室安静,入眼的是一帐如云雾般的镶着粒粒小水晶的华丽纱帘,中间还悬挂着一个月白色的夜光珠。

顾沅芷惊诧万分!这分明是在她十岁生辰时,哥哥顾明焕给寻的云流纱布帐,让人镶上近千颗小碎晶,中间挂上一枚硕大的夜光珠赶工近一个月的生辰礼!

顾沅芷自幼怕黑,烛火气味难闻,夜光珠光柔和正是合适,所以她十分欢喜这礼物。

这是多久没见了?不过还是那么美,真好,真想就这样一直看下去。哥哥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呢?安全到达了吗?一切都还好吗?

顾沅芷酸涩地盯着看了许久后才奇怪地闭了闭眼又睁开。

如果这是梦,也好像真实到过分了些?

瞧见熟悉的帘帐还在,沅芷楞楞地发出声来:“咦?”

这声音虽沙哑但竟不似几日前那样暗哑难听,还带有丝柔柔的娇嫩。

“小姐好像醒了!”帘外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随即就有人就跑了出去。

“你听见小姐出声了?”说话间一个穿着体面的大丫鬟就挑开了帘帐望了进来,正好瞧见顾沅芷正睁着大眼骇然盯着她看。

流云大喜之外也顾不上沅芷脸色有异,就忙回头向帘外几位小奴婢一连串说道:“小姐醒啦!你们几个,派个人去跟夫人那边说一声,也给个人去把外院候着的太医请过来,其他的去把热水还有吃食药膳都给准备起来。”

在流云利落地吩咐同时,沅芷狠狠地掐了一下手,“啊!”痛呼出声,是疼的,这不是梦!

这一声吓得流云忙断了话头转身跪坐在床旁,柔声又担心地低问道:“小姐,是不是哪儿疼呢?很难受吗?再忍一下下,太医很快就到了。”

“流云?”沅芷紧盯着眼前端丽的大丫鬟,这不是年轻时候的流云吗?伸出手想碰碰她,一抬起手又愣了,是自己睡糊涂了吗?这手又细又小的,明明是个孩子的手!

这,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流云温柔地握住顾沅芷的小手道:“小姐莫要怕,夫人派奴婢过来伺候小姐的。这回落了水,以后小姐可莫要再跟着五小姐,还有那些不长心的过筑雨亭那边玩儿了。”

落水?沅芷沉默地盯着流云握着的自己的手,白嫩细小,又确认一番地看了一圈,沉凝片刻,便想起一桩往事来。

在她刚过十岁生辰不久,因为兴致高涨便和顾絮灵还有丫鬟们在筑雨亭玩捉迷藏。

玩得兴致高了,她为了躲开跳上亭凳,结果一个不慎,失重翻落进池塘里受了惊,然后昏迷了几日大病了一场。为了此事整个元月院的奴婢全被发卖了出去。

本来筑雨亭建在风景迤逦的大湖中,也算是国公府一个有名的好去处,在沅芷出事后,国公爷一怒之下让人给填了。

她昏迷期间太医们更是轮番候在国公府不许离开,宫里赐下的补药如流水一样送入,这阵仗让整个京城上流圈都见识到了顾沅芷的受宠程度。

但这事也让国公府在背后受了不少诟病,而那人对自己也越发的殷勤,可笑那时她还以为他是出于心疼!

顾沅芷想着恨得气息又有些不稳起来。

“小姐?你没事吧?”流云见顾沅芷气息有些混乱,眼神涣散,一张精致的小脸又白了几分,流云大急,暗骂太医脚程慢。

“无事。”沅芷听到流云柔柔的问话缓了缓劲,不由得泛起了泪意,没想到她还有这等福分。

不,应该是上天怜惜国公府,不愿看到忠心耿耿的国公府有如此下场!让她重生回到开端,现在的国公府正是准备走向最鼎盛的时候。

她一定要守护好国公府!阻止上一世悲剧的发生!

“沅沅!”一阵脚步声传来,听声音正是沅芷的母亲夏氏。

夏氏一听小女儿醒了,就急着带了冯嬷嬷过了来,一看小女儿正靠着引枕喝着水,这几天紧张焦虑的心终于落下去不少。

“娘亲!”顾沅芷带着哭音扑入夏氏的怀里,死死抱住夏氏,惊得刚坐下床头的夏氏心里好一阵揪心的猛跳,“哎呀你!”一向温柔的夏氏也不免惊呼出声,责怪顾沅芷身体还没好又这么鲁莽,正要出手拍一下好教训一下,还没下手却又心疼地抚摸着安慰起来。

却不想顾沅芷闻到夏氏熟悉的兰香后就放声大哭起来,这一哭还真是哭得颇有天崩之势。

顾沅芷真是太难受了,自他们下狱后,她委屈恐惧在这一刻都得到了宣泄,没想到她重生了,她能改变这一切!

她这一哭,满室人也跟着心酸落泪起来。夏氏怎么也劝不停,就连太医候在门外也还没能传进来把脉。

直到顾沅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后发现夏氏也心疼得泪水涟涟不由乐得弯嘴噗嗤一笑。

“哎哟!你这促狭鬼真是要了我的命!”夏氏看她挂着泪还十分精灵调皮的样子便心疼得拿手绢压了压顾沅芷眼角的泪。

“娘亲!”顾沅芷无比依恋地倚在夏氏身上,真好,重活一次真是太太好了!

一阵慌乱过后,太医给顾沅芷把过脉,回禀已无大碍只需再好好调养段时日,开了些温补的药就退了下去。

顾沅芷拉着夏氏的手又困又累,一双大眼仍望着夏氏不肯睡,直到撑不住了才迷迷糊糊闭了眼。

上一世她被刺杀伤重躺倒在床,也没能去看他们最后一眼就离世了。这一世她一定要好好保护她爱的人!

夏氏看着怀里瘦了不少的沅芷,豆丁一样缩在她怀里。心里真是针扎般难受,但又看她自从病了后粘人了不少,又有些欣喜,一时心里是又酸又甜。

夏氏是两代帝师夏非恫小孙女,因在乐理表现出极大的天赋又生得文雅乖巧极像她的祖母,所以很得夏非恫的欢心,自幼随祖父习琴,算是国公爷和当今皇上的小师妹。

国公爷年少生性不羁,极为喜爱这位小师妹的性子,二人青梅竹马,又未定亲,是以成了一段佳话。

夏氏长得娇美,国公爷相貌堂堂,一双儿女却不肖像父母,不过据说都是长得像祖母,当年惊艳世人的大美人,兄妹长相都过于耀眼,特别是顾沅芷如再年长些更是会美得灼眼。如果不是顾明焕也长得俊美,不知道的都要怀疑顾沅芷不知从哪抱过来了。

夏氏看着小女原本还有些一张婴儿肥的小脸这几日被折磨得瘦成小尖脸,心如刀割,暗暗责怪自己是不是对沅芷还不够上心。

夏氏选择忽略了其实一直是沅芷不愿与她亲近,沅芷虽对她礼敬有加,却偏偏少了母女间的一份亲昵,然而作为母亲的夏氏从来没有责怪过女儿,总是会把错责揽在身,不希望女儿有任何的负担和愧疚。

正是他们这样的宽容溺爱,才会有沅芷后来的自私任性性格吧。

就在顾沅芷再次陷入睡梦中,国公爷顾睿和哥哥顾明焕闻讯赶来瞧了瞧她,但见她睡得安稳也不敢打扰,都站了好一会才离开。

而对顾沅芷来说重生这一世与他们二人再相见却已是两天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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