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阿普曼他本可以平平静静地过完他的晚年,在他为凯奥这片土地挥洒了数不尽的血汗后,他理应好好歇歇了。像一个迟暮的英雄那样坐在炉火旁,为那些崇拜着他的孩子们讲述他的冒险传奇。
但是,一个迟暮的英雄,就算他的肉体已如风中残烛,他的灵魂也依旧迸发着熊熊火光。
荷根先生曾经说:与天为敌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或许吧!在旁人看来,他所遭遇的一切都是因为与天抗衡而遭受的报应。但亚瑟是个龙骑士,我很好奇,要怎样可怕的磨难才能将他击倒!)
1274年,四月一号。
过去的那些年里我们与德梵特人战斗,胜利之路以身边亲人、爱人、战友的骨骸铺就,1266年的二月份,我们踏着这布满尸骨的荣耀之路杀进了德梵特人最后的要塞。
过去我们与德梵特人战斗,那是为了保家卫国。如今我们同样在战斗,在王城都卡因的城墙外面对早已失去战意的骑士们。骑士以热血维护君王,可如今的君王早不是许多年前的那个哈奥良了。哈奥良十六世是个卑劣者,他勾结异教徒谋害自己的同胞,这其中包括他的兄弟姐妹也包括他的父亲哈奥良十五世。
这样的卑劣者为何能安稳地坐在王座上,还如此的心安理得?就凭他体内流淌着的皇室血脉?就凭他出身高贵?
荣耀并非与生俱来的,继承了祖辈荣耀的无耻小人终究无法真正拥有这份荣耀。加斯曼就是这样一个卑劣者,所以我们才要将其推翻。
“去推翻暴-政!”平民、农奴、商贾都发出了心底地呐喊。
我们与地方武装里应外合,收复一块块属于我们的疆土。
如今已是1274年了,靠着这些年的努力,汗水、血水、泪水地流淌,我们终于率领大军兵临都卡因的城墙。
加斯曼的骑士们,他们都是些愚忠的家伙。为了守住自己认为是荣耀的“荣耀”不惜为那个暴君抛头颅洒热血。
我在护卫地保护下骑着马来到战场之中,我对骑士们说道:“缴械不杀。”
他们停下来看着我,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这些骑士却依旧选择了抗争到底。
年轻的骑士、年迈的骑士、训练有素的精兵亦或是新征入伍的新兵蛋子,他们统统被一支飘扬着凯奥龙翼旗的军队击垮。
荷根先生曾经警告我:“与天作对的家伙通常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如今我这个与天为敌的家伙却已经攻进了都卡因城,什么是好下场?我早已是饱受苦难风霜,任凭谁也打不倒的龙骑士了!
加斯曼那个贪生怕死之徒,他将军队统统聚集到了王宫里,没留下一兵一卒来保卫平民。
好在我们不是那毫无军纪的野蛮军队。
我们进城的时候畅通无阻,沿途有大胆的居民向我们撒花,为我们欢呼。
我已经很多年没回过这里了,当年我曾在这座城市亲身经历了一场叛乱。那已经是1251年的事了,听起来就像是陈芝麻烂谷子,可那刻骨铭心之痛与恨隔着二十多年也无法忘却。
我可不能忘记在1256年年底发生的事,凯奥十勇士是注定要被载入史册永垂不朽的。他们面对酷刑丝毫不惧,以硬汉的姿态永远活在人们心中。
若安琪拉和斯托里克在天有灵也必然会为我们感到高兴的,王国高层的阴谋祸害了多少百姓?如今一切都将以一人之死来结束!
金人有多少高?十米还是二十米?
我没有仔细去数过,只知道这庞大的金人背后是怎样的劳民伤财!
吃不饱、穿不暖的苦工住在简陋的临时窝棚下,每天要完成十多个小时的艰苦工作。这庞大金人雄伟无比,但背后的阴暗又怎能被人遗忘?这是一个暴君无穷大的欲望之一!
王宫大门紧闭,我们的士兵正用攻城柱撞击着大门。
我问安东尼:“你对这里熟悉吗?”
“亚瑟叔叔,我对这里一点印象也没有。”安东尼摇了摇头。
是啊!他是在岛屿上出生的孩子并且还幸运地躲过了抓捕,他从未来过都卡因又怎么会对他们家世世代代的居住地有印象呢?
城门终究是挡不住我们地进攻的,它轰然倒塌,士兵们一个接一个地冲了进去。
我在出发前对安东尼说道:“记住孩子,从你踏进王宫大门的那一刻开始,请你忘记仇恨做一个公正的人。”
他朝我行礼,留在了大军之中。
我为何要亲自上阵?王宫通道可不太宽敞,士兵们混战在一起很容易误伤到我。我年事已高早已无法长时间战斗,可我为什么还要亲自上阵?
我与他的恩怨终究只能由我亲自来解决,我心中的疑惑也只能由我自己来解开。
加斯曼的金身像就摆在他的寝宫前,高出了周围所有的建筑物。我冲进去的时候,加斯曼这个贪生怕死的家伙居然爬到了金身像上。
荷根先生是个很好的指挥官,也是一个十分忠诚的人。他已经老到牙齿都掉光了,却依旧指挥着残余敌军将我们的士兵堵在了路口。我是趁乱闯进来的,没有被他们发现。或许连荷根先生自己都忘记了亚瑟?阿普曼年轻时的模样更无法分辨出现在的老亚瑟了。
有一个人不会忘记我的,那就是加斯曼。
他躲在金身像上,即惊恐又愤怒地指着我说道:“亚瑟·阿普曼,你居然敢一个人闯进来。”
“是的,我一个人就能取你狗命!”我往前迈了一步,将手中国王宝剑的剑尖指向加斯曼:“你这帝国的耻辱,给我滚下来!”
“亚瑟·阿普曼!虽然我已经走投无路了,但我还不傻!”加斯曼站在上面冷笑道,“你孤身一人闯进来还真是愚蠢,就像你那个父亲一样的愚蠢!”
“你没有资格说我父亲!”我怒斥道。
“是吗?他可是死于自己的愚蠢啊!”加斯曼站在上面说着无礼的话,他从来就没有尊重过我父亲,即使是父亲死后他也依旧口无遮拦。他已经和我一样步入老年却依旧不思悔改,他过去所做的恶事就好像是理所当然一样。他是一个十足的恶人,这个恶人对我说道:“还记得达索吗?你那愚蠢的父亲站在西城墙的缺口那里,被丹尼人用弓箭射中胸口!我本想亲眼看着他毒发身亡的,没想到他居然死在了丹尼人手里,真是便宜他了!”
“你这混蛋!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一瞬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吼起来。
“当然知道!”他大声说道,“我不仅知道你父亲中得是什么毒!还知道是什么人下的毒!”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将那个人揪出来!”我咆哮道,双拳已经控制不住地紧握起来。
“因为那个人就是我!”说完他坐在金人的肩膀上哈哈大笑起来。想必现在他看着我苍白的脸庞很是兴奋吧!他终于打败了亚瑟·阿普曼,从心理上将他的宿敌击垮。
果然是他!果然是加斯曼!我过去就怀疑过他,但当时我却没有多少证据能证明他就是罪魁祸首。现在我得知了这个消息,并因此变得脸色苍白了。倒不是因为惊讶,我此时心头只有愤怒,无穷无尽的愤怒!
就是这个人渣在背后害我父亲,这个人渣!若不是他,我的父亲也不会变得体弱多病,那射中他胸口的箭头也不会夺走他的性命。我甚至敢肯定在父亲受伤之后的那段时间里,这个男人也一定在暗中对药品动了手脚。
“你真是个混蛋!”我的五官都因为愤怒而扭曲了,愤怒冲昏了我的头脑,这让我完全忘记了思考,直接冲上前双手用力撑在金人腿上,就好像以我一个人的力量就能推倒它一样。
“轰!”
一声震动了大地的巨响,加斯曼的声音从惊恐地喊叫变成了痛苦地惨叫。他重重地砸在地面上,双腿被金人压得粉碎。
他惨叫着的同时,我提剑走了上去。
举起国王宝剑,剑尖朝下,对准他苍老的脸庞。在他惊恐、痛苦地嘶喊声中用力刺下。
身后传来了一连串的脚步声,我转过身去发现荷根先生和他带来的士兵迟疑在一旁不敢上前。
“荷根先生。”我举起国王宝剑指向他,“与天作对的人将开创一个全新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