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皓白并不询问,直接催动掌力,用掌风将那墨绿烟雾缓缓推入山洞。洞内漂浮的赤蝎粉毒雾遇见这道墨绿烟雾,便如同害怕一般,迅速消退散开。这道绿雾如一道游龙直穿入洞内深处。
只听里面赤蝎发出“咦”的一声,显然很是惊异。秦皓白则暗自有些得意:这下知道我们的厉害了吧?也有些了然:这丫头敢来,是因为确有些真本事。
“可以进了。”紫曈说着正要迈步,秦皓白打了个细微的手势阻住她,自己当先走入。
两人向这条岔路内走了一段,前方一直幽深不见底,目力能及仅仅是眼前火把照亮的一小片地方。
秦皓白忽然停步,也拦住了紫曈,冷然道:“你是自己现身,还是要我动手逼你出来?”
赤蝎诡异的冷笑声已然出现在面前不远处。眼前陡然一亮,洞壁上“呼”地一声燃起了数簇火苗,看似照明的火盆,却发出不同寻常的黄绿色火焰,直显得鬼气森森,摄人心魄。中间一座长条石台上坐着一名男子,一眼看不出多大年纪,披散着一头黑发,瘦骨嶙峋,脸上手上的肌肤都呈现灰白颜色,一双眼睛却闪着黄褐色光芒,紧盯着紫曈与秦皓白。若说这是个活人,还真有些不像。
紫曈暗暗心惊,不自觉地退了一步。
赤蝎向紫曈瞄了一眼:“这样一个小丫头,居然有本事带你走到这里?她是什么来头?”他常年呆在这里,尚未听说玉柳苑上的变故,更想不到面前这少女竟是医好了那么多被他下毒之人的神医。
“这你不须问,快将忘忧花配方给我。”秦皓白道。
“如果我不给呢?你便下手杀我?我给了你,你还不是一样要下手杀我?”
秦皓白冷冷道:“只看你想不想死得痛快一些。”
“你若是骗我说交出配方便可饶我一命,不是更好?”赤蝎显然也想到了紫曈所想。
“出尔反尔的鬼蜮伎俩不是善清宫的做派。”秦皓白一个字都懒得再与他多说,已在考虑立时杀了他再搜索这山洞,是否便可达成目的。
赤蝎笑了一阵,如同枭啼:“好,你不愧是吴千钧的徒儿!这便是配方,你且接好了。”说着右手一动,一块半尺见方的木片旋转着朝秦皓白飞来。
紫曈叫道:“有毒,别接!”她见了赤蝎抛出木片时手指上的轻微动作,便猜到他是在下毒,这手法她早已从郁兴来那里听过。
秦皓白微微闪身,任那木片飞过身边落到地上,心里微觉庆幸,若非紫曈提醒,他真险些下意识地出手接了。他毕竟从未有过对战使毒人物的经验。
紫曈用丝帕隔着手将那木片捡起,借着火光见到上面刻着不少文字,随即朝秦皓白点头道:“这药方应是没错。”
秦皓白放了心,又将目光转向赤蝎。
赤蝎仍然面带冷笑,丝毫不显慌乱:“你知道此时此刻,什么办法最可保我性命么?”
“我不知道,我只知你或许有办法让自己死得痛苦少些。”秦皓白说话间已在右掌上灌注了内力。
紫曈拿着那木片退后了两步。这个曾对那么多人下了毒的人,会这么轻易便被除去么?他可算是得罪人无数,除了这住处鲜为人知外,又是另有些什么本事保他活至今日的?
忽见赤蝎那褐黄色的眼睛又转过来看向她,紫曈只觉手上一烫,手上那块木片竟忽然自然起来。紫曈惊呼了一声丢下木片。秦皓白掌风一挥,吹灭了火,却见木片已烧得一片模糊,再也辨不清字迹。
赤蝎哈哈一笑,道:“这便是我的脱身之计。如今药方已毁,茫茫中原仅我一人心里记得药方,你若是杀了我,便只有自己到西南边陲忘忧花的产地去打探药方了。”
秦皓白恨声道:“如此说来,我只有将你带走,再慢慢拷问了。你硬要为自己选这么麻烦的死法,可怪不得我。”
“可惜我不想跟你走,不但我自己不想走,还想把她留下。”赤蝎说得平心静气,手指微微一动。
紫曈只觉身体随着他的手指动作一震,五脏如被掏空一般地剧痛起来,忍不住惨呼一声,捂住胸口跪坐在地。
秦皓白脸色一变:“你竟对她下毒?”这时才真正体会到面前这人的厉害,下毒害人竟如他凌空点穴一般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