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出来啊,村长,那前儿你真够了浪漫的了!”我看着村长,由衷地羡慕了起来。
“唉,人这辈子,啥都是次要的,就这情才是最主要的!啥钱哪,名啊,利啊,都没啥用!有个爱你的,同时也是你爱的人,才是最幸福的一辈子!”
“那后来,你和她咋没成呢?”是啊,既然他们两人这么相爱,咋没走到一起呢,我很奇怪。
“唉,后来啊,我俩的事儿,就被村上的人给传开了,慢慢地就传到了我妈的耳朵里。我妈知道后,像炸包了似的,给我好一顿数落,说啥也不同意我俩在一块儿!横巴子竖挡子的!”
“为啥啊?”我很纳闷。
“这时,我才知道她的一段不为人知的经历,”他的脸色慢慢地变得深沉了。
“啥经历啊?”
“原来,她妈在生她前儿,就已经死了!”
“啥?!死了?没出生咋就会死了呢?这也太匪夷所思了!”我简直都不敢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嗯,”他再次点头,然后确切地说,“她妈确确实实是死了!
“那她又是咋出生的呢?”
“是这样,她爹啊,经常和村上的一个挺风流的老娘们鬼混,还时常领家去。她妈呢,是个贼拉老实的人,她爹就那样,她连一句都不说,就这么忍气吞声地过着。可她爹就是看她妈不顺眼,整天不是打就是骂!后来,都怀孕了,还打呢!就在我喜欢这个白衣鬼要出生的前七八天,她爹使错手了,把她妈给打死了!吓得她爹,当天晚上就把她妈给埋了。埋完不久,也就六七天,听说她妈就给她爹托梦了,”
“托梦了?!托啥梦了?”
“说她到了产期了,孩子要出生了。就这么着,她爹到了晚上就在埋她妈的坟里抠出了一个刚出生的小女孩!后来,大伙就全管她叫鬼孩儿了!”
“难不成就因为这儿,你和她分了吧?”
“哪能呢?听了我妈说了这些,我还是坚持着和她在一起!可没想到的是,我妈比我还犟,为了拆散我们,她开始和我来硬的了,居然寻死觅活!最后,我实在没招了,在她的逼迫下,和她分了。分了前儿,她已经怀了我的孩子。她可能实在是太失望了,最后为了避免村上的闲言碎语,委屈地嫁给了老熊。”
“那这么说,老熊的儿子是你的亲生儿子了?”
“嗯,”他点头,“我知道,这辈子她不会原谅我,也不可能原谅我!”说着,村长深深地低下了头。
看他这个样子,我轻轻拍了拍他放在椅子这边扶手上的手,说:
“不要难过了,村长,自古以来,就忠孝难两全。”
“后来,她和村上来的一个拉胡琴儿的跑了。大概过了七八年,她又回到了老熊身边。回来后,她就变了一个人,变得疯疯癫癫,特别是一见到小孩儿,就没了命的撵!村上那些有小孩的妇女,抱着孩子出来,只要一看到她,就赶紧躲的远远儿的。老熊没办法,也看不住她,就在家中找来一根大粗绳子,把她给拴在自家的柱脚上。被拴上的她,整天嗷嗷嚎!我一听到这声儿,心里边儿就特不得劲儿,可难受可难受的了!都是我不好,把她害成了这个样子……”村长开始深深地自责起来,他已经老泪纵横。
“好了,村长,不要太难过了,也不能怪你,这可能就是世事造化捉弄人吧。”我劝了两句,然后又继续问,“那现在她呢?”
“唉,早没了!”
“咋没了?她的岁数也不太大啊,也就跟你差不多吧。”
“这不让老熊怕她老出去撵小孩给她栓上了吗?”
“嗯,”我点头。
“有一天,她就把绳子给嗑折了,逃出去了!这回逃出去怪好的,没撵孩子,可是她钻老宅里去了!等我们打开老宅,进去一看,她就剩一堆骨头渣子了?!”
“啥?就剩一堆骨头渣子了?!”我听得目瞪口呆,失魂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