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生命都是高贵的,为何偏偏要给原本自由奔放的生命贴上低卑和赎罪的标签呢?
如果人降生到世上,本身就是一种错误。那么这种错误,首先应由创造人类的神承担,其次应由明知是罪孽却依旧繁衍子嗣的父母承担。为何要让一个无辜的人从呱呱落地就必须以赎罪的形式,开始充满对神魔敬畏与恐惧的人生,并且不仅要对把罪孽延续到自己身上的父母感恩戴德,还要对自己付出艰辛劳动供养的高高在上的当权者感激涕零?这是哪门子畸形的文明?
我抛弃烟头,揉了揉太阳穴,走进资料室。
“博士,下午我们探讨了人类与蛇的关系。围绕这个话题,我进行了更进一步的研究,结果有了惊人的发现。”井上樱倒了一杯咖啡放在我面前,稍稍调亮了台灯,在椅子上坐下,拨弄了一下电脑键盘,“通常人们在常识上,认为多数有毒的蛇类和多数无毒的蟒蛇类都是卵生低等爬行动物,这固然没错。但忽略或者说混淆了另一类蚺类与蟒蛇类的关系。蚺类才是地球上最原始和最大的爬行动物。这种动物与无毒的蟒和有毒的蛇的差别在于,极大多数的巨蚺有各种彩色的鳞甲,有的还有角、须和羽毛,力大无比并且有毒。寿命最低达百年,高则长达千年。不论在原始森林和江河湖海,都堪称所向无敌。非常吊诡的是,蚺具有爬行动物穿山越岭的优势,又具有两栖动物的特征。我指的不是上山下海,是蚺属于胎生动物。”她调了几张图片,“这些都是在现实世界中仍存在于几大洲的蚺的种类。虽然随着几千年来各种大型动物因环境气候变迁和人类的频繁猎杀绝种,导致蚺缺乏丰富的食物而体积和体重都有所减缩,有些功能也逐步退化,但蚺在自然界中依然属于庞然大物,居于王者地位。蚺在远古时多居于温暖湿润的南方,有人认为是传说中的南蛇,有人认为是能吞象的巴蛇。事实上最正确的称呼应该叫虺虺。古人视这种行动起来震天动地、并且能翻江倒海的凶暴之物为神灵,称为龙。”
我感到很意外。
“虺虺的图腾应该是人类采用和供奉的第一种历史悠久的图腾。”井上樱调出了各式纹有虺虺纹身的图片,“这些是世界各地流传的有关虺虺的纹身。不同的纹身或是远古部族和古老家族的标记,或是公开的以及隐秘的社团的标记。还有就是彰显尊贵身份的女巫的标记。你可能已经知道,刺客和苏昙身上都有隐秘的女巫纹身。”
我喝了一口咖啡,点了点头。
“作为社团的标记,不同形态的虺虺纹身在日本传承最远久。近代和现代成了日本黑社会组织的标志。可是并不是只有黑社会组织成员才纹身。”井上樱摘下眼睛,当着我的面起身束起头发,脱下衬衣,摘了胸罩,转身褪下一截裙子和内裤,双手撑着椅背爬下,展示了纹在她滚圆的臀部直至双肩上的纹身,“这是日本传说中的第一代女天皇天照大神。”
这幅纹在井上樱雪白细腻的肌肤上的彩色纹身,表现的是一条盘缠张开双手的丰腴美女蛇。下半身蛇的彩色鳞甲层层叠叠,上半身披着长发、丰满妩媚的女人影像妖娆多姿。再加上她在台灯的光影下摆出的撩人姿态,极具诱惑。
我克制着生理上的本能反应,移动了台灯的位置,正欲仔细观察井上樱身上的纹身,一声咳嗽声传来。
井上樱赶忙拉上内裤和裤子,把胸罩揉成一团塞进抽屉,匆匆穿上了衬衣。
胡莉走进工作室,似笑非笑地看了看我和井上樱,取下帽子拭了拭头发又戴上:“樱子小姐,幸亏你把我的远程控制摄录系统破坏了,不然你翘着屁股的香艳一幕,肯定会让导航中心的偷窥狂们流鼻血。我不知道在办公室、走廊、电梯、餐厅,甚至是洗手间的角落偷香窃玉,是不是比在卧房里关上房门躺在床上调情更刺激。但是拜托你下次和博士寻欢后,为了顾及你和我的体面,不要随便把弄潮了的内裤扔在办公臬下。象我这种花容月貌的美人胚子本来打扫卫生就够郁闷了,要是隔三岔五还得帮你料理残局,你倒爽啦,让我情何以堪…” 井上樱扣着衬衣扣子转过身来,在衬衣下摆上打了个结:“胡小姐,你误会了,我和博士自始至终都在研究一些深奥的问题。”
“在我看来,投怀送抱这类事不需要再三研究。我了解博士,他不是那种提上裤子扭头就走的薄情男人。他也不会存心引诱你,可是你绝对会勾搭他。因为往往看上去是淑女的女人,几乎都是****。”胡莉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翘起了腿,“别紧张,我又不是来捉奸的。樱子小姐,叫我小妞会拉近你我的距离。说不定我一高兴会送你一款新的女用避孕套。”
“好吧,小妞,我向你道歉。我以后检点一些。”井上樱关紧抽屉,一屁股坐下,解散头发对我笑了笑,“现在有一千张嘴也解释不清了。”
我点燃一支香烟,淡淡一笑:“那就不用解释。”
胡莉对我挑了挑眉:“这是传说中的事后烟吗?”
我啼笑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