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南少瑜点了点头。有人要杀她,可再不敢任性妄为,敌在暗我在明,极容易中了圈套或被突袭刺杀。为了性命,还是小心为上。她那岳母也太不靠谱,说好的暗中保护之人,在这等情形之下也未出现。
百里君迁提着药箱进了门来,便给南少瑜换药。
帕巾拆掉之后,一条细长的血痕有些触目惊心。亏得她还说无碍,这伤口若不好好处理,一旦感染发炎,可不容小觑。
小心翼翼地处理伤口,上药,百里君迁轻柔的动作,竟让南少瑜忘却了痛感。果然,上药还是要大夫来。
“少主,这几日不宜赶路,好好休息。”
“哦。”南少瑜看着被包扎好的伤口,轻轻一笑,答道:“好。”
“我原本还想早日去往信安郡,好早些帮助陈公子找到家人。”
“陈公子家在信安郡?”顾棉看着陈季禾,蹙眉问道:“不是衍国人吗?”
说起信安郡,说起今日头疼时涌现的记忆,陈季禾对上顾棉的双目,想起这具身体进入王都时遇到了无赖,是顾棉帮他打跑了那帮无赖。他对她好像有些倾心,只是现在他头痛之症消失了,那种感觉也不强烈了。
陈季禾拿起案上的石头,又仔细瞧了瞧,喃喃自语:“这石头好生怪异,让我头痛,又让我想起了些什么。好像我确实是来自江都,我娘亲好像、好像姓刘。”
“那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顾棉问道。
陈季禾摇摇头。“不记得。但是我好像记得,我初入王都时,遇到了顾姐姐,是顾姐姐帮我赶走了无赖。后来,我好像到了廷尉府前,然后被人打了,然后就不记得了。”
陈季禾摸上自己的后脑勺,此时那处已经不再疼痛。但那涌现的记忆,又让他感受到了一次痛彻心扉的疼。仿佛“砰”的一声,将他打得脑浆迸裂。
太疼了太疼了。陈季禾缩了缩脑袋,不敢再想。
“王都,无赖?是嘛,我记不得了。”顾棉仔细地想了想,救的人太多,她已经记不清了。“你来王都做什么,又为何到了廷尉府,又怎会有人打你?”
“不知道,好像是想要给母亲讨公道。”
林陌曰眨了眨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陈季禾,他的眼里都是赞许。“陈公子独身一人去王都为母亲讨公道,陈公子好勇敢。”
他也想要通过科考,为爹爹和姑姑讨公道。可是,真的能考上吗?陛下见到他,会听他说吗?会不会直接将他杀了?他很犹豫,他好怕,怕连累娘亲,连累妻君,连累君迁哥哥。
“男孩子离家出走,会受人诟病,影响声誉。你娘亲就算死也不会愿意自己的儿子离家出走,太危险了!陈公子,以后断不可再如此任性了。”顾棉斥道。
声誉,声誉。危险,危险。陈季禾撅着嘴,堵着气,突然觉得顾棉有些讨厌。“那娘亲真的有冤屈怎么办,难道我坐视不理,只顾自己吗?那我还配做娘亲的孩子吗!”
这具身体的母亲,他不认识,也没感情,未来估计是不会为她讨公道了。只是顾棉如此说,令他有些咽不下气。如果他的妈妈出事了,就算再无能,就算再危险,他也会想办法讨公道。妈妈虽然对他很凶,却是对他极好。与南少瑜之事,妈妈就是为了帮他讨公道,差点被人趁虚而入,差点被人夺走二十多年的心血。
顾棉张了张嘴,默然无语。她不知如何反驳,陈季禾是男孩子,她只是出自关心,从他母亲的角度想,不想他涉入险境。他年纪虽小,却勇气可嘉。他的母亲会担心,但更多的是安慰和骄傲吧。
“陈公子说得有理,顾某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