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救,没救!怎么可能,我的北儿怎么可能没救!庸医,庸医,全都是庸医!
“主君,主君。”项北的贴身侍童跑了进来,喘着气说道:“主君,听说信安郡来了王都名医百里大夫,住在枫林客栈,是否派人去请?”
墨玉一听是王都来的名医,黯然的眼神突然多了一抹光亮,多了一丝希冀。北儿有救了,北儿有救了。默默地在心底喊着,墨玉忙摆着手道:“请,当然要请,赶紧去请!”
王都的名医一定能治好北儿的,一定能治好北儿的。
他走到床前坐下,抓起项北的双手,放在手心里搓着,说道:“北儿,没事的,没事的,王都的名医马上就来了,再坚持下。”
枫林客栈。
项府一干人等“气势汹汹”地上楼,敲开了百里君迁的房门。
百里君迁开门之际,负有保护之责的顾棉第一时间挡住在他的身前。
“什么人,要干什么?”顾棉警惕地看着这帮人,这些人气势汹汹,看起来来者不善。
“我们是来请百里大夫给我家公子看病的。”为首的女子抱拳答道。
“你们这架势,是来请人的吗?”这架势,分明是想绑人。
南少瑜住在隔壁,闻听动静,从屋里出来,一瘸一拐地拨开人群,走到顾棉的身边,问道:“你家公子是谁?”
怪事常常有,近日特别多。子曰山寨知道百里君迁的行踪,是顾棉提供的消息。那么这些人呢,难道百里君迁的名气当真如此之大,他一出行,这消息便传遍整个卫国了?
“我们是项家的家仆,我家公子是项家家主之子。几位,我家公子病重,主君遣我们来请百里大夫,请百里大夫移步项府,请百里大夫救我家公子一命!方才是我等心急,还请诸位见谅!”女子抱拳,脸上极为诚恳。
“项家的公子?”南少瑜又一瘸一拐地移到百里君迁面前,说道:“是赠衣的项家公子,君迁,我们去看看。”
随后,百里君迁、南少瑜及顾棉跟着项府众人一同前往项府。
马车一路从枫林客栈飞奔入项府,又飞奔到了项北的院子。
院子里站满了仆从,有老有少,有女有男。
一入屋,南少瑜与顾棉被挡在了外间。
百里君迁背着药箱步入里间,只见床上躺着一个脸色红得极为不正常的男子,想必便是项家公子项北。而旁边一位中年男子担忧地看着他,眼底满满的担忧以及一股强烈的仇恨。床边,还有一位中年女子,轻手抚摸着项北,一闭眼,便砸出许多泪珠。
“北儿,北儿,你这是怎么了?阿玉,北儿重病这事,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项家家主项燕痛心疾首,按着胸口道。
“对不起,夫人,我担心你的身体,所以才……”
“北儿比我的身体重要,若是他走了,我见不到他最后一面,活着也痛苦。”项燕噙着泪水,看了看墨玉,疼惜道:“这些年,是我对不住你和北儿,让你们受苦了!”
墨玉没能忍住眼里的泪水流落,走到项燕身前,抱住她,说道:“只要夫人活着,阿玉不觉得苦。”
“夫人,主君,百里大夫来了。”侍童禀报道。
闻言,墨玉放开项燕,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连忙将百里君迁请到床前,将项北的手轻轻拿了出来。
项北的身子极烫,如同当日陌儿的高烧,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想起南少瑜当日降温的法子,百里君迁决定一试。
“夫人,主君,请尽快遣人抓药,煎好给公子服下。”百里君迁将开好的药方交给项燕,又说道:“另请夫人准备些酒水给公子擦身。”
项燕与墨玉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样的法子他们还未听说过,可是若可以救北儿,没什么不可以尝试的。当下,墨玉便按照百里君迁的吩咐取了酒和布来。
信安郡第一美人,天人之姿,百里君迁也听说了。今日一见,他脸上不正常的红色更令他艳绝了几分。
轻手去解他的衣裳,墨玉忽然止住了他。“我儿不喜别人碰触,百里大夫,我来吧。”
墨玉放下帷幔,将项燕也推了出去。
他不知道奚楠那家伙是否又对北儿做些无耻之事,万一做了,那他身上的伤痕岂不暴露在百里大夫的眼下?
不可以,不可以!夫人都不知道北儿的遭遇,怎能让外人知道了?
都怪自己,北儿出了这等天大之事,就不该再让他出门。可自己竟然为了瞒住夫人,默许北儿继续……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墨玉一边按照百里君迁的吩咐擦着项北的身子,一边自责着。
屋内渐渐昏暗了下来,烛光亮了起来。跳动的烛光将床上的人儿映得有些昏黄,映得不断给他擦身的人儿无比的悲凉。
项北再醒来时,见到自己的娘亲和爹爹疲惫地趴在床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不住地抽泣。
奚楠,再见时,我们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