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君迁啊百里君迁,你说你一个男子,跑到青楼做什么?你看你,你现在居然又落到了我的手上,真是天助我也!主上早就想要得到你,若是将你送到主上的府中,她也不会管我打伤臭女人之事了!为了泞儿为了自己,也只能牺牲你了!
“少瑜!”百里君迁朝门口看去,只见南少瑜与顾棉一同出现,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笑容。方才“哐”的一声,他下意识地以为屋门被关,以为再一次被这无耻的老鸨困于屋内。这个老鸨不是善类,在他的眼里,只怕只有他的孩子是宝,别人是死是活,他根本不在乎!就比如为了赚钱,他将他困住,给他服用软筋散,想要逼迫他接客。若不是少瑜救了他,他恐怕早就失了清白身!
他也真是大意,竟然跟着他进了屋子!
容澈一听百里君迁语气中带着惊喜带着放松,自然是疑惑地转身,果见南少瑜手掌停留在门上,而那门已然撞到了墙壁。
又是她!容澈心中无比恼怒,袖下的手紧紧握起,强忍着一波又一波汹涌澎湃的怒意,强忍着想要动手用强的念头,唇角抿起,极近谄媚。
这个人,也不知道她今日来此的目的,万一附近都是她的人马,岂不是自讨苦吃!
南少瑜却是看都不看他一眼,款款走到百里君迁跟前,淡然瞥了瞥后脑勺仍在流血的女子,随后换上关切的眼神看向百里君迁,问道:“没事吧?”
“没事。”如今有了后援,又见那女子流了许多血,百里君迁才走了过去,一边为其处理伤口,一边说道:“这个女子意图不轨,被老鸨打晕了!”
嫉恶如仇如他,他是不愿救她的,但对一名医者而言,他不该放任任何人的性命在他面前流逝,纵使那人是恶行累累。
他又将余光瞥向容澈,暗叹:也唯有自己的孩子能够让他不顾得罪富人、面临牢狱之灾的风险伤人。若是他的爹爹还活着,会不会也这般保护他?
心里陡然涌起悲戚,是对已逝爹爹的思念,是对亲生爹爹的担忧。
“你一定很好奇我今日来此的目的!”南少瑜觉得老鸨容澈一脸警惕的模样有些好笑,明明不想笑,却要勉强自己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而那眼神却毫不留情地出卖了他。她笑了笑,语气带着丝安慰,又带着丝嘲讽,说道:“我今日只是来寻人而已,仅此而已。”
她说的很是认真,眸中也给出不容怀疑的真诚。
可容澈既听不到也看不出,仍是警惕地看着她。
“想必你的帮手,那名唤‘云儿’的男孩已经告诉你我在找什么样的人。不过,我想了想,寻年约四十在此处呆了十七八年的男子并不妥,若是他早年离开或去世了呢?所以,在下想要老鸨你帮我寻上一寻。”南少瑜忽然恭敬了起来,拱手微揖,严肃道:“寻十七八年前被迫进入川翎馆,年约二十二三岁的男子。”
“以你在川翎馆的资历和地位,相信你能帮我找到那人。”指了指那颗在小厮手中被迫滚动的脑袋,再道:“你帮我寻人,我帮你解决麻烦!”
“麻烦?”容澈不以为然,“我并不以为这是麻烦!”
只是,眼角一闪而过的不安出卖了他。
“你想告诉我你背后有人?可惜,你能给你背后之人带来的利益比不得她啊!你的主子为了给她出气,即便是要你性命只怕也是在所不惜!你确定不与我合作?”南少瑜意味深长地朝陈老板一瞥,将容澈在他主子心目中的地位比不得那女子的事实****裸地摆在人前。
好在被爹爹楼瑾昀控制的这几日,她没有真的听从嘱咐安心养胎,而是暗中遣人调查百里君迁的生父今在何处,顺便也调查了川翎馆的后台,以及老鸨容澈。与此同时,她拜访了御史大夫秦恩,从她口中得知陌平绥暗中的几处产业,并得到了二殿下党的主要大臣名单。
政治上的对立是极为可怕之事,双方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去窥探对方的实力。而秦恩作为太子党的重要一员,也暗中搜集有关陌平绥的情报。
不过,真没想到身为老鸨的容澈竟是二皇女殿下陌平绥的手下,这结果还真是出乎她的意料,难怪当日川翎馆被责令停顿整改一月,却三日未到便能重新开张,想来是陌平绥在背后起的作用!
不过,在陌平绥眼里,容澈终究只是一颗小棋子,这颗棋子没了,还会有下一颗。与能够给她利益的陈姓者相比,他显然微乎其微,随时可以舍弃。
“你能帮我什么?”容澈语气软了下来,垂眸思量她的可靠性。
“这个人欺负良家子本就有罪,就算告到廷尉府,她也不得胜算。只是闹到你主子处,你却是没有好果子吃!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杀了她灭口?”容澈嘴角一抽。这什么烂法子,被查出来,可是杀人的罪行!
南少瑜歪着脑袋翻了个白眼,又默默地看了他几眼,才道:“听我说完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