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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契丹皮室军

燕云十六州,一个多么沉重的称呼,一个对中原王朝来说是多么重要的地方,结果就这么轻易的被石敬瑭那个儿皇帝送给了他的契丹人老子。

“国之重镇惟幽都,东威九夷北制胡!”

大汉、大周、大宋三个王朝,几百年的时光,几十位皇帝,无数的名臣武将,所一直魂牵梦绕的地方,庇佑上亿中原汉人免遭胡人马蹄践踏的雄关,大隋、大唐两代王朝不惜耗损国力数次远征高丽也要将之握在手中的地方。

现在却落在胡人的手上!成了胡人南下中原的前沿堡垒。

“叹什么气!难道儿皇帝将他送给了契丹人,我们便不能将其夺回来吗?”孙方简突然出现在了范种的身侧,听见他的叹息,大声的喝道:“大唐据关中而开拓疆土万里,这些胡贼也只敢趁着中原寇乱,才敢拨虎须罢了,候到我大汉休养几年,当将这些胡贼统统赶过北海去!”

范种看见是孙方简忙躬身行礼!

“可惜某是看不到那一天啦!”孙方简目光看着城下,仿若是在自言自语着,神情也不由有些黯淡了下来。

候到浮桥搭好了之后,又换了一伙穿戴略整齐一些的汉军上来,这些就是辽国的那些汉军。辽国占据燕云已经有十三四年了,已经有不少的汉人忘了他们的祖宗是谁了,他们自认是辽人,甘愿跟着契丹人南下攻打他们的同胞,虽然契丹人只将他们当狗。

就在孙方简说话的功夫,几十架的云梯被架到了定州城上,契丹军和汉军的混合队伍已经开始顺着梯子向着城上攀来。

“这些是辽国卢龙节度使的兵,还有那些契丹人应当是契丹各部族的族兵,最后面那些骑着马督战的就是契丹人中最精锐的皮室军!”孙方简指着城下那些差异十分明显的兵丁说道。

范种不明白孙方简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些,但是孙方简既然在说,他也只得连连点头。

城下的辽兵已经开始顺着梯子向着上面爬来,后面的那些辽人精锐皮室军则站在外面弯弓搭箭向着城头上射击着,不少的军士露头就被他们射杀了。城上的义武军军士也不停的朝着城下扔着大石盘,硬木,砸的城下的辽兵一顿顿的哀嚎,六七个军士更是一番努力下,将一架云梯推得倒翻了过去,也不知道砸死了多少人。

本来契丹人是没有攻城的能力的,他们做不出强弓,对城上的军士他们没有任何的办法,他们没有能工巧匠,做不出来攻城的器械,对厚厚的城墙毫无办法,以前面对着唐军的坚城,他们一次次的碰的头破血流,在他们的心中,他们一次次的警告自己,不要去招惹住在大城里的唐人。

可是自从从石敬瑭割让燕云之后,契丹人不仅仅是获得了一块南下的堡垒。

他们还得到了无数的汉人能工巧匠,他们的弓射程赶上了汉人,面对着汉人的坚城,有着无数攻城器械的他们也不再是一筹莫展了,他们甚至攻陷了汉人的国都大梁城!

从此,他们逐年都会南下,不仅是为了掠夺财货,他们还要掠夺中原的汉家儿女去做他们的奴隶。

范种不理会那些抵近了城下的辽人,他的眼睛一直望着那些在敌阵身后的辽人精锐皮室军,每一箭射出,必有一个辽人栽下马去,他的这个方向上,已经少有辽人敢呆了。

几个辽人顺着云梯攀上城来,大吼着向着城上跳下来,不过还未等他们落下,几支长矛就洞穿了他们的身子,顺势将他们推得向城下摔去。

攀上城墙的辽人越来越多,城上的诸军抵抗起来也开始慢慢的感到艰难了。

“吼!”

一个生的高大无比的辽人挥舞着铁骨朵,大吼着从云梯上跳到了城上来,几个义武军战士上去阻拦,却被他几铁骨朵给打的仆了下去。不过他也没嚣张多久,很快的几个衙内军就注意到了他,几杆长枪一戳,那个辽人也睁大着眼睛从城上摔了下去。

“皮室军!”

孙方简眉头微微皱起,辽人的皮室军是由耶律阿保机所创,他在担任可汗期间,将各部落最骁勇善战的战士都集中到了麾下,守卫自己的宫帐,这些兵被称作皮室军,又被叫做宫分军,皮室军在辽国就相当于大汉国内的大梁禁军!

虽然他们骁勇,但是他们攻城的话,孙方简却是不可能怕他们的,只是略微有些麻烦罢了。

云梯只是攻城最基本的工具,很快的从契丹人的军营中又被推出来了十几具高达两丈半的巢车。在巢车最上面的平台上站着五六个人,躲在挡板后面,朝着城头上射着箭,城头上的箭雨也向着他们那边倾泻过去,不过有挡板的掩护,效果不怎么样。

“把火油拿过来!”苏方简大声的呼喊着。

巢车内面有梯子,外面都被厚厚的木板包裹着,就相当于加了保护措施的云梯。兵士可以顺着梯子爬到顶部,然后直接从巢车上面的平台上跳到城上来,历来是守城方最讨厌的器械。

对付这样的器械,只有用火油烧,但是巢车的表面一般都是通过特殊处理的,就是火油也很难烧的起来,所以孙方简此刻的脸色也很难看。

“没想到契丹人已经能造的出来巢车了,要是再过几年,让契丹人造出了强弩来,我们也不用想去收复燕云了!”

十几具巢车直接搭到了定州城上,大量的辽人从上面居高临下的跳了下来,一时间给义武军造成了不少的损伤。

“投!”

随着一声大吼,几百个黑乎乎的陶罐分别向着十几具巢车抛了过去,其中装的满满的都是火油。

十几架巢车上突然都燃起了大火,还在巢车内部的辽兵纷纷尖叫着全身着火的从巢车上跳了下去,再没有人敢往巢车里面钻了,城上的那些皮室军没有增援,虽然英勇却也挡不住义武军的反击。

半晌后,城头上再次恢复了平静,跳上城的那些皮室军都被杀死了,原先架上城的几十架云梯也都被推得倒了下去,只留下了城外几十架已经烧得连骨架都不剩的巢车。

就在这时候,城下突然传来了一阵的欢呼声。

“吱呀!”一声,被挂了起来的吊桥缓缓的沉了下去,露出了定州城的城门,原来是契丹人砍断了挂着吊桥的铁索。

不过城上却没有丝毫的惊慌之色,早在侦知辽人南下兵力的时候,义武军将士们就已经用大石头将定州的三座城门都给塞住了,城门是不可能被撞破的。

巨大的撞门木被几百号人抬着向裸露在外的城门撞去,发出一声声沉闷的“砰”“砰”声。

撞门力道之大,仿若整座城都在颤动,不过契丹人的这番举动算是白费了功夫,想要撞开被大石头堵上了的城门那是不可能的。

过了许久,辽人为了撞开城门已经死了上千人,但是城门却依旧坚若磐石,到这时辽人也意识到了不对,方才停止了撞击城门。

这一场攻城一直持续了四五个时辰,直到日暮的时候,契丹人才停止了攻击,缓缓的退了回去,只在城下留下了无数的尸体。

范种只觉得双臂好像灌了铅一般,动一下都有些疼,他知道这应该是拉弓的次数过多,肌肉疲劳了的缘故,今天孙方简送给他的一盒近百只的狼牙箭,几乎全都被他射光了,双臂不酸麻才怪。

现在契丹人退去了,他才转头去看自己的几个兄弟,却发现宣重归和赵三两人正背靠着城墙上的垛子在休息,却看不见刘可久和王侯威两人,脸上不由的一阵黯然,这两人应当是不走运战死了。

“刘可久和王猴子哪去了?”尽管心中有猜测,范种还是不死心的问道。

“王猴子被辽人砍伤了,被民夫抬下城去了,刘可久死了!”宣重归语气轻淡的说道,但是范种却能感受到他声音的颤抖。

赵三躺在地上,头垂了下去,眼睛盯着地面,默默不语,情绪低落之极。

范种也叹息着坐了下来,第一日就这般的惨烈,死去的将士足有五百,几乎占到了义武军将士的十分之一,也不知道后面几日会怎么样,要是河北的禁军不北上的话,就算孙方简征发民夫上城,恐怕定州城是撑不过半个月的的。

好在有邺都的禁军支援,辽人面对最精锐的禁军是绝对没有胜机的,当然他们要逃,缺少马军的汉军也没法子追上他们。

不过契丹人的伤亡绝对在他们之上,契丹人光是今日的伤亡可能就超过三千了,加上那些汉人民夫,可能死伤都过万了,但契丹人承受得起这样的伤亡,他们却承受不起。

“衙内亲军营的将士们都给我起来!”一个身子好像铁塔一般的汉子突然站出来大声吼道。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个的汉子就从地上站了起来,范种也站了起来,他略摸的估计了一下,衙内亲军的将士们已经只有将近四百人了。

衙内亲军营中都是义武军中最骁勇的战士,在刚才的战斗中,他们也大多冲在最前面,因此死伤也比较惨重,减员足足的达到了一百人。

这个铁塔般的汉子就是衙内亲军马步军营的指挥使,名叫周守节,官职是从六品的振威校尉,在定州城义武军中也是说的上号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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