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一眼又过去了5年,邢佐12岁,邢佑10岁,而我9岁。
肩膀一暖,温和的气息将我包围,是他味道,“阿妹,天冷。”
回过头,不出意外,“阿佑哥哥。”
第一阶段的继承人训练已经结束,中间会有半年时间以作休整,所以我能天天看见他们——我的两个哥哥。
“回去吧,下雨了。”
是了,他们奉父亲的命令,照顾我,关心我。
“可我喜欢看雨。”
他笑了,温和的柔光从那双疏离的眼里漫溢而出,让我有一种独占温柔的错觉。
他说,“我陪你。”
我转过头,继续望着天空绵延而下的小雨,不再出声。
一声嗤笑从身旁传来,我知道,是他——我的另一个哥哥,邢佐。
不出意外,那双邪笑微眯的眼里定是满满的讽刺,而我早已经习惯,或者说不甚在意。
就连身旁这个陪我看雨的亲哥哥我都可以视若无睹,更何况这个只与我有一半血缘、同父异母的哥哥呢?
他是父亲和死去前妻的孩子。
冷冷一笑,薄凉的唇中吐出淡而讽刺的话,“两个疯子。”他转身离开。
我想,他说得真对!我就是一个疯子,不会笑,不会哭,眼神刻板,总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比如,明知不能淋雨,还偏偏站在雨幕中。
而这个男人——我的哥哥,我也看不透他了……或许他也是个疯子!因为他明知会挨打,却还是陪我站在这雨幕中。
不出意外,当晚我高烧四十度,烧成肺炎。
朦胧中,我听见母亲的啜泣声,父亲的责骂声,还有鞭子划过空气然后落到实处的闷响,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我彻底坠入黑甜的梦乡……
再次睁开眼,耳边是诡异的静寂,入目是那张邪肆狂狷的脸庞,看着我,眼神带着恨。
我试图勾起一抹笑,亲昵地唤他:“阿佐哥哥。”眼神里是诡异的光亮。
他一把抓起我的头发,指尖寒凉,沁入头皮,连着痛,我却只是一声不吭,嘴角的弧度依旧,看着他,静静看着他。
指尖收紧,我被迫离他越来越近,近到可以清晰看见他眼里的愤恨与憎恶:“作弄我,很好玩?”
我摇头,“不是你,而是……你们。”
他呵呵一笑,眼里的光诡谲涌动,像带着莫大的兴奋,“你是个恶魔。”连亲哥哥也不放过。
一把甩开我的头发,像丢弃一件脏东西般,他转身,头也不回,背后是斑驳的血痕,鲜血肆意横流。
是啊,我不仅是个疯子,还是个恶魔!明知身体孱弱,还故意去淋雨,然后如愿以偿地发起高烧,最终让怒极的父亲挥动马鞭,一鞭一鞭落到他们背上。
目光从邢佐渐去渐远的背影移动到门边,那里一个挺直的背影端着药碗,僵硬着。
我知道,他早就在那里,他什么都听到了,而我却像什么都不知道般,亲昵地唤他:“阿佑哥哥……”
设想过他会像邢佐那般怒目而视,或者对我动手,甚至更过分,或许会把那碗滚烫的药汤扣在我头上,抑或是伸手掐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