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娆本是不打算去的,回到家,洗了澡,早早就窝床上躺着去了,可是翻来覆去始终睡不着,折腾到晚上十点,一咬牙,还是决定穿衣服出门。
姜育恒说他们兄弟几个就约在Somnus。
开着车库里闲置下来的大奔小跑,景娆一路上都在深思。
她爱姜育恒没错,也希望两人能够长长久久,她对婚姻依然恐惧,可是却愿意为了这个男人去尝试改变自己的心态,尝试着或许能够接受婚姻。
这也是为什么她会当着全家人的面承认与姜育恒的关系。
那么,各自拥有不同交际圈的两个人势必会相互融入,她明白姜育恒带她去见他那帮兄弟的目的何在,无非就是努力让她适应他所在的圈子,加入他的人际关系中。
既然如此,她和薛四迟早都会碰面,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所以,她去了。
她已经挣脱了回忆的桎梏,从曾经的伤心和失意中走出,可是他却并没有放下。
或许只有让他认清现实,他才能真正放手。
薛四,一直都是洒脱的,不羁的,恣肆的,这样的他不该为儿女私情所牵绊,更不该被一个女人困住了前进的步伐。
景娆刚推开包间的门就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中,似曾相识,却早已波澜不兴。
她说,“你喝醉了。”却并未挣脱他的怀抱。
隔着男人宽厚的肩膀,她看见了不远处黑眸幽深,漠然而立的姜育恒。
那双黑眸就这般直直望着她,不带猜忌,只有关怀和担心。
景娆笑了,这个男人是如此相信自己,即使亲眼所见,也固执地等待她给出合理的解释,没有怒目相向,没有拂袖而去,就只是这样定定望着她,带着坚毅和……偏执。
这辈子,她何德何能?能遇见他,爱上他……
嘴角勾起一抹甜蜜的弧度,仿如三月最明媚的春光,景娆轻拍着薛四的臂膀,像一个慈祥的母亲,哄着襁褓里脆弱的婴孩。
她说,“都过去了。”仅以两人可闻的音调。
柔和的嗓音像微风中摇晃的柳枝,婉转,温柔,包含着宽恕、原宥以及祝福。
薛四浑身一僵,四肢冰凉,眼角一抹水光滑落,沉痛地阖上双眼,敛下眼中所有的爱恋与痴迷。
他说,“真的……回不去了吗?”
景娆退出他宽厚温暖的怀抱,三年来第一次如此认真地凝视着眼前这个自己曾经爱过的男人,然后拥住他,凑近他耳边。
她说,“请,一定要幸福。”
然后,彻底离开了他的怀抱,飞奔投入姜育恒双臂撑起的避风港。
薛四的怀抱温暖而细腻,带着春天的和煦与绚烂,而姜育恒的怀抱则是沉重而稍显冷漠,但却仿如巍巍大山,矗然而立,坚韧不拔,让人无比心安。
她说,“哥,我们走吧。”
他笑了,“好。”与她十指紧扣,相携离开。
“你怎么都不惊讶呢?”
“我猜到了。”
“呀,好臭!老实交代,到底喝了多少!”
“不多,也就一瓶。”
“今晚罚你睡书房,一身酒臭,难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