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娆挑眉,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心中暗自嘀咕——我喝了你也不知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已经打过招呼了……”说完,又风一样地走了。
高大挺拔的身影引得其他客人纷纷停杯,注目。
景娆心里像种了个小太阳,霎时暖烘烘的。
一抬眼,将对面王奶奶眼中的羡慕之色尽收眼底。
“小姜是个好孩子……”
景娆笑了笑,没有接话。
田云妮眼中袭上一抹怅然,像平原上袅袅升起的炊烟,缠绕着一抹轻轻的愁绪,只听她缓缓开口向景娆娓娓道来。
原来,就在景娆离开王家后不久,老太太被老爷子不分青红皂白地骂了一通,一气之下老人家收拾东西离家出走了。
一口气跑到火车站买了张回东北娘家的车票,第二天下午就到了黑龙江,可是她在娘家就只待了三天,对亲戚们也只称是回来探亲,绝口不提离家出走的事。
田家原是东北的大户人家,追溯到古代一直都是钟鸣鼎食的世家大族,听说还跟明朝崇祯年间那位恩宠万千的田妃娘娘有着千丝万缕的族亲关系。
出生在这样的家族,田云妮自小接受的教育便是女子无才便是德,夫为妻纲,三从四德,夫唱妇随。田家的家教是绝对不允许嫁出去的女儿在没有经过丈夫的同意下,私自跑回娘家。
所以,她不敢说,也不能说,自然也不能在田家待得太久。
临走的时候,她把事情告诉了亲妹妹,想着能帮她拿个主意,谁知她老妹一听,翻身就从炕上坐了起来,指着她劈头盖脸就是一通数落。
老太太显然忘了,她老妹比她还要以夫为天,平时在丈夫面前就连说话都不敢大声了,对于女人离家出走这样的出格行为不仅无法理解,还深恶痛绝。
田云妮当天揣着一肚子鸟气,走了。
原先她是打算回去主动服个软的,可是被自家老妹一激,转念又一想,指不定家里那头躁驴子就等着她主动回家承认错误呢!
田云妮越想越觉得不忿,男人不疼,儿女不爱,孙子也跟她不亲,反而自己还得像对待老先人那样服侍着家里那几个讨债的!
当即狠下心,非得给那头躁驴一个教训,不回了!
幸而老太太出门的时候钱带够了,一个人从黑龙江到吉林,然后又去了辽宁看望老友,小日子过得很不错,觉得自己是被彻底解放了一回。
要不是资金不够,证件不齐全,老太太指不定会心血来潮一个人飞去美国看望刚刚生产的小女儿,还有白白胖胖的小孙女儿!
眼看一个月就这样过去了,老太太觉得还是不要太过火,玩够了决定回家。
可是就在回京都的火车上,钱包被偷了,还有一系列证件也没了,又饥又渴。火车到站的时候是凌晨3点,她索性就在火车站歇了一晚,打算第二天回家。
心里还庆幸着,终归是回来了,要是早些时候钱包被偷,她连回来的路费都没有,当真要露宿街头了。
想着要回家了,好歹应该认真梳洗一番,再换件新衣裳,用事实告诉那头躁驴——她过得好极了!
遂去了大儿媳妇上班的公司寻求帮助,谁知儿媳妇出差,她又迷了路,兜兜转转到了凯瑞商都门口,正巧碰见了姜育恒和景娆。
听了田云妮的叙述,景娆真心觉得这老太太也忒不简单了,有思想,有魄力,有觉悟,遂决定帮她。
她想,她多少该为这件事负些责任,毕竟王老爷子是被她气到了才对老妻发了那么大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