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
轻柔的语气像是在耳边呢喃,让卓玉心中不禁一荡,忙把神游遐思的念头转回来。
“你在想我和横云剑客出去的事情?我就知道兰杏丫头会告诉你!”
茹夫人嫣然一笑,纤纤玉指亲昵的在卓玉额头点了一下,调笑道:“你不会是吃姐姐的醋了吧!”卓玉脸一红,道:“绝对没有!”
茹夫人痴痴地笑起来,脸上带着酒意的醉红,看起来充满诱人的风情,摇摇手,道:“没关系,你说出来,我不会笑你,有多少人吃我的醋,多你一个小屁孩有什么!”她一边笑着居然伸出手来掐住卓玉一边的脸,若有若无的用涂着嫣红的指甲刮着卓玉的唇角。
这女人疯了,还是借酒装疯,卓玉尴尬的同时有些受不了,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想起来第一次见到时那晚的情景,当时美人在怀,茹夫人是坐在他怀中的。
幸好卓玉还有点理智,知道这女人身份神秘,权势和力量也大,还不知有多少麻烦,低咳一声,低下头喝茶。
灌了两杯茶水之后,茹夫人也安静下来。
“守备大人年纪轻轻,就有这份坐怀不乱的定力,当真了不起!”
卓玉尴尬的笑了笑。
茹夫人见他有些坐卧不安,尴尬得不得了,不调戏他了,道:“你怕什么,怕我吃了你吗?”
卓玉怒道:“我怕什么!”
茹夫人笑了笑,道:“我今天可是帮了你的忙,要不是我把横云剑客调开,你今天非得一败涂地不可!”
卓玉心有不服,不过想想横云剑客的剑法,也知道打不过人家,只是等他看到眼前茹夫人一张比清水芙蓉更美,比玫瑰更艳的脸孔,一股怒气就脱口而出:“我比他年轻多了,今天不是对手,明天一定比他强!”说完这句话之后卓玉就感觉后悔了,这情形怎么都像争风吃醋。
茹夫人一怔,道:“那是,你可是天纵奇才!横云剑客可是等着与你再来一战!”转而又捂着嘴,指缝间露出鲜红的唇角,笑道:“不过你就是太小了,咯咯,咯咯……”一阵意味不明的笑声。
卓玉冷着脸,不看这女人连翻调戏了,道:“夫人拉着我就是要跟我说这些的?”
茹夫人神情略微一黯,道:“难得见到故人,喝了些酒,有些话想找个人说,既然你不想听,那就算了吧。”眼神里翻过凄婉的泪光,仿佛哀叹,仿佛自伤自怜,眼波流连,直坠入人心里,让人也升起一股悲伤怜惜,只恨不得自己代替一起伤心。
卓玉心有戚戚,忍不住道:“我没有说不听,你放心,说出来只有我一个人听到,绝不会告诉别人!”
如果有谁看到卓玉现在这样子,估计会不忍心告诉他,少年啊,你的智商快跌到底线了!
“真的?”
卓玉在心里叹了口气,道:“你说吧!”
茹夫人道:“我跟横云剑客是旧识,那只簪子还是他送我的!”
卓玉心里有些不舒服。
茹夫人道:“我们认识也有段时间了,你初来乍到,估计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卓玉确实不知道,从第一次见面开始,红官人,侍妾,掌管道观的侍妾等等猜测不一而足,到了现在,反而更加迷糊了。只唯一知道的就是,眼前这个美人的身份不简单,甚至多半是身不由己被人控制,而且连横云剑客都帮不上忙!
想到这里,卓玉又心里难过起来,不管怎么样,身不由己而且掌控这样一个大势力,其中的为难多半辛酸,尤其是想到“陪客”一事,卓玉心里起了疙瘩。
卓玉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心里难过,多半是看着这样美丽的女子沦落在苦难中的怜惜吧。
想到这里,卓玉问道:“那你是什么人?”
茹夫人道:“我呀,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是个大家小姐,无忧无虑的大家闺秀,后来,嫁了人,成了侯爷夫人!”茹夫人语气带着淡淡的伤感。
落在卓玉耳中,却仿佛石破天惊。
但是瞬间,卓玉有反应过来,这个身份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如果不是身份显贵,哪有这样长袖善舞纵横捭阖的手段,只是后来恐怕有些变故。
卓玉看了眼茹夫人,她的红唇微动,话语从薄薄的嘴唇流露出来。
“我那时候也是震惊天下的大美人,求婚的不计其数,上到王公世家,下到江湖大侠,我唯有选了当时比我大两岁的丈夫,那时候不知道多少人伤心欲绝!连投河自尽的也有不少!”
“你说我是不是做了坏事!”
茹夫人抬头看天,露出雪白纤细的脖颈,仿佛泛着光泽的玉人,语气伤感,就像回忆往事的饱经磨难的老人一样。
卓玉道:“你只是做出了选择而已,他们那么做,也是他们的选择!”
茹夫人对着他淡淡一笑,道:“你不用安慰我,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后来事情闹得挺大,我也开始怀疑,是不是我做错了!”
这一瞬间,卓玉在茹夫人眼神深处看到一丝难言的仇恨。
这点情绪转瞬即逝,卓玉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茹夫人摇摇头,道:“说不定老天爷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特意惩罚我!”
“那个时候,追在我后面最疯的有一个少年,被我拒绝之后,还不死心,直到我嫁人那天,终于消失不见了。”
“一开始,我也去找过,几经寻找遍寻不获。后来,听人说,他也投了河!”
“直到几年之后,朝堂上出现一个年青新贵,很受皇帝信任。”
卓玉一愣,反应过来,脱口而出,道:“是那个少年!”
茹夫人有些苦涩的笑着,看了他一眼,道:“你猜出来了?”
这很难猜吗?
如夫人道:“年轻新贵与侯爷结交,很快来往频繁。我当时也隐约有些察觉,却被斥责无稽之谈!”
“这样过了两年,终于出事了!侯爷牵扯进一桩谋反案,被弄得满门尽没!”
后面的事情,就像卓玉猜测的一样,化身朝堂新贵的年轻人将茹夫人救了出来。
讲到这里,茹夫人就闭口不言,没有说下去,跟没有说明在这个道观里的事情,不过卓玉明白了一件事情,至少在这个道观,以及武威郡内,她可以完全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