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回来了,我不和你说了。你们该干嘛干嘛,不用特意等我。”我想说,心里忽然觉得有点累,但是我若敢说,周帅一定要嘲笑我,见了清明就挪不动步。结果周帅还是刻薄我,“得了得了,别找借口了,你俩天天在一起,腻歪不够?带他一起来吧。”想了想,“那我问问他。”
“清明,我同学,就是周帅,攒了个局,叫我和你一起去。”清明洗着车厘子,直起身擦了手上的水,把果盘递给我,“周帅?就是那个签了经纪公司,进军歌坛的同学?”“哎,你还挺清楚呢。对啊,就是他。”
“我倒是没什么安排,不过我去,好吗?”清明伸手抹掉我弄在唇角的果汁,“有什么不好?”我诧异。“就那次,你们学校党支部组织活动,远足的时候……”清明说到半路停了下来,嘴角带着莫名的笑走向书房。那次远足我也记得,党支部组织的活动,庆五四青年节,本来说要搞知识竞赛,后来临时调整,知识竞赛改到‘七一’,五四远足郊游。那天的天气奇热,我撑了伞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走到半山腰就宣布要放弃,动员同学们谁有带不动的东西就留下,我要‘看堆儿’了周帅看着我的没出息叹气“喝水,我陪你歇口气,什么就‘看堆儿’。就这么点毅力?”我无力的摇头,“天热,我真走不动了。”周帅用手给我扇风,看我呼吸缓下来了,牵着我手拉我起来,“我领你走,到山顶大家还要做游戏的,你在这算干嘛的。一个小姑娘,再丢了。”清明过来问“李小婉怎么了?我看你俩半天了。”“我不想走了,周主席雪中送炭,帮帮我。”我主动解释。
只是,这等小事,记到现在?我尚在神游,清明开口问我“他也喜欢你吧?”我沉默着没说话,这等小小喜欢,和你对孟可欣的深情相比,算得什么?
有心事,也有些故意,饭桌上,我频频举杯,一再和同学拼酒。回家时,清明一边带我等电梯一边问我“小婉你怎么了?干嘛喝这么多酒?”我其实清醒的很,但是头确实晕,懒得的开口。靠着清明的手臂想,他的心里会不会有我更多一些?毕竟他现在这样耐心的陪伴我。只是昨晚,我用电脑时发现清明的邮箱忘记关掉,里面只有发给可欣的一封邮件,“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人心其实是最贪婪的,爱上清明时,他站在讲台上游刃有余的给我讲课,他的气度和渊博的专业知识令我折服。所以自告奋勇,举手要做他的课代表。那时觉得他是全世界,我知道他心有所属,可是不在乎,只要能离他近些都是幸福。后来的后来,不知怎么就变了,爱他、靠近他、成为他的助教、自由出入他家、跟着他一起实习、然后同居,如果退回到最初,我应该为现在所拥有的感到幸运。可是现在,我计较一切,包括他对可欣表达的每一句话。遥远时,想要靠近;得到后,希望成为唯一。
“在想什么?”清明一手开门,一只手牵着我问。“没什么,有点不舒服。”
清明转进厨房煮解酒汤,回头嘱咐我坐在沙发上等他。自从去了华亿,解酒汤几乎变成我哦对日常用品,清明亦是每次都细致耐心的熬煮,就凭他现在的耐心,我也该满足。连自己都无法理解,何必求全责备。踱进厨房,靠着墙唤他,“清明。”
“回沙发等我一下,马上就好了?是不是难受?”大约因为我许久不反应,清明回头看我。鬼使神差的,我问“清明,你爱我吗?”他明显愣了一下,没说话,眼神直坠坠的看进我眼里。忽然有些不忍心,我笑了,“我有点困,先睡了。”转身的时候,有泪落下来,我想,自己是真的醉了。
说是睡了,其实睡不着,头晕的很。没过多久,清明默默躺在我的身边,握着我的手。我想起他第一次走进教室,穿着最简单的白t恤,牛仔裤,说“我是林清明,这学期和大家一起学习生理课。”伴着大家的掌声,白脸转粉。我跟晨晨咬耳朵,“好温和雅致,是我的菜。”几年来,清明没有变,依然那样温和着、依然爱着可欣,变了的,其实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