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人脑中有个“爱情环”,而人脑对爱情的渴望,与对毒品的渴望类似——明知前方是深渊,偏偏欲罢不能。
“换个轻松的话题,说说你小时候吧,你这么皮,小时候一定常惹祸。”
明白我已不愿多说,周帅配合的转移话题。“小时候跟同学去黄河边上玩,不知怎么就遇见一条蛇,特别小,两尺来长吧,被我同学一石头砸死了,我们就把它用塑料袋包了带回教室吓唬女同学。正巧那天有自然课。你们那边儿也有自然课吧?”看我点头继续讲,“我们自然老师是个快退休的老太太,更年期似的,天天没好气儿,尤其赶上做实验的时候,她就往讲桌后面一坐看报纸,任由我们在实验室里胡折腾。然后我就把小蛇从塑料袋掏出来,搁她报纸下了。”“你没给人家吓坏吧?”忍不住插嘴。谁想他却频频点头,“真吓着了,她把报纸拿起来刚要看,一个小蛇跟她对视呢,结果给老太太吓住院了。那次差点没让我爸把我打死。皮带都抽断了,还让校长给我记个过才算完。你别不信,现在我档案里都有,要说我爸也真狠,我才上小学,他就给我档案弄个污点。”我喝着啤酒笑话他,“是狠,可也没几个小学生像你这么没深浅。”
周帅就是这样好,即使拒绝了,依然是朋友。气氛融洽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静谧美好的夜晚,和朋友吹着夏夜里的微风——喝醉了。
晨晨找上来的时候,据说我和周帅醉的已经离谱,他又唱又跳,我醉眼含泪。
抵抗着宿醉后的头痛,收拾东西,和张悦她们合租的房子在市中心,大家商量后包了车,今天要把东西一起搬过去。顾晨一边帮我收拾,一边絮叨,“上帝给你开了无数门,每条路都阳光明媚,你偏挑了最崎岖的去走,要证明自己的人生价值?”我皮皮的笑,“我怕热,挑个有荫凉的路走嘛。”嘴上说的轻松,真的面对时终归有些心怯。我们租的房子已有三四十年的房龄,破败程度可以想见,我们是三个女生和两个男生合租,两个男生住小卧室,我们三个住大卧室,所谓大,也只有二十多平,一个五六平米的小过道,充当了客厅和餐厅,唯一的好处就是地理位置优越,交通便利。
带着对未来一年漂泊在j市的忐忑和小小焦虑,我到了西安。刘璐在这读书,西安财大,读法律。作为我从小到大的闺蜜,她的接待规格普通的好像我天天长在她眼前一样随便。在她们学校跟前儿的一条街上,某未来的律政佳人喋喋不休,“这是我们的夜市,领你逛逛,相中什么随便吃,姐请你。给你接风了。”“璐姐,你是不是该领我去你们西安的名店见识见识?夜市!全中国的夜市都长的差不离。至于东西好不好吃,基本靠碰运气吧?”“那你等你璐姐夫出差回来,你璐姐没那闲钱儿。不过我可以领你把这条街上做的好吃的东西都尝一遍儿。”“算了,烧烤啤酒吧,在这没人认识我,放肆一回。”“好啊,我也没见过咱们淑女婉妹在街边摊喝酒呢。”酒至半酣,刘璐用杯子轻敲桌面,“小婉,那人儿是不是认识你?瞄你老半天了。”“你能不能不闹,我头回来西安,你不知道啊,哪来的认识人儿……赵旭?”“嗨,小婉,真是有缘,在这还能遇见你,呵呵,荣幸而且意外,这位美女是?”
咽下尴尬强装镇定,“这是我的闺蜜,刘璐,财大法律系念大四,这是省立医院医政科赵科长,赵旭。省立医院的青年才俊。”某女毫不留情的戳破我的镇定,“林清明的同事?来,一起坐,跟清明很熟吧?快给我八卦一下。”死妮子绝对是故意的,完全无视我警告的眼神,忽略赵旭戏谑含笑的神色,一本正经的问着关于清明的各种闲事儿。不到一小时,连清明的叔叔和赵旭爸爸同在省卫生厅的底儿都刨出来了。我强撑着没有溜走,却也尴尬欲死。总算赵旭还没晕菜,“小婉,实习的事怎么着了?没见有你的材料递过来呢?”我还在措辞,已经有人代我回应。
“正说这事儿呢,她们学校只答应把她留省城三甲,哪家医院还不一定。你说那去了别的医院人生地不熟的,也怕她受气不是。要能去你们医院就好了,有你在,我们也放心啊。可就是说,你们省立高门贵府,怕进不去呢。”
我真想一口啤酒喷过去,“璐璐,你说话怎么好像我妈附体了似的?”女侠递来一串儿烤豆角,“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吃你的。”
“哦,我还以为小婉是不想去我们医院呢。我休年假出来旅游,没什么正经事儿,小婉你哪天回去?咱们一起走,你直接去我那报到就可以。”
虽然喝了点酒,但是我意识绝对清醒。就凭赵旭的地位,我一个大学生跪着求人家,人家都犯不着搭理我。能这样待我,饶是再傻我也明白是卖清明面子,或许还有清明叔叔。不敢轻易答应,含混的点头应是,由着璐璐跟他胡闹。
临睡前忍不住给清明发短信,“今天遇到了赵旭,他知道我实习单位没落定,说让我回去后去他那报到。”本以为他已经睡了,不想刚刚躺好就有了回复。“你想来吗?想就去。”
删删改改折腾了5分钟,终于发出去。“想去,可是怕给你添麻烦。”
“不麻烦,实习而已。”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