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轻叹一口气道:“没错,我当年虽然从万妖之中逃出生天,但也是以肉体的消亡为代价换来的,而且这还不止,在逃亡中我的灵体遇到个各种险阻,在一次大战中,我的灵体一分为二,而现在的我,只是那灵体的一半而已。”
牧流枫点点头,这下他有点明白了,那老虎如此轻易地奋不顾身想要帮助自己逃出生天,与那邪祟同归于尽,原来竟是它还有另一半灵体存在,不然以老虎的性子,又怎么会轻易为一个陌生人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怎么灵体还可以分开成两半的吗?”经历过夺舍这场事情后,牧流枫可是知道,灵体就如同身体一般,是不能随意分裂成两半的,不然对灵体本身是会造成伤害,甚至这种伤害可能还不发挽回,令得灵体元气大伤,从而导致其消亡。
“嘿嘿,灵体当然不能分成两半了,不过我可跟你们寻常生灵不一样。”老虎却是突然神秘地笑道。
“怎么不一样?”牧流枫眉头一皱道。
老虎笑道:“一般一个生灵他的身体只有一个灵体,但是我的身体却是天生有两个灵体。”
“你是说,你另一半灵体并不是分裂出去的,而本来就是一个完整的灵体?”牧流枫惊奇道。
“没错。我之所以有两个灵体,那是因为基于我特殊的体质的缘故。”
“什么体质?”
“因为老子天生有两个心脏!”老虎笑道。
听到老虎这么说,牧流枫却是更加惊讶无比了,他可从来没听说过哪种生物会拥有两个心脏这种奇怪这种事情。
看到牧流枫一脸的惊奇模样,老虎却是淡淡一笑,解释道:“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出奇的,在修仙界,有着特殊体质的修仙者虽然不多,但也不会少,这就如同你们凡人一样,天下间也同样会有奇人异士存在。”
“而这特殊体质,也同样会有好坏之分,有的体质会阻碍修仙者的修炼,而有的体质却对修仙者并没有多大的影响,甚至还有可能会对修仙者大为有益,总之是百态皆有,功能用处各不相同!”
牧流枫点点头,想不到这修仙界竟然会是这么有趣。
“那你有了两个灵体之后,对你是有好处还是有害处啊?”牧流枫好奇地问道。
“呃……这个嘛,总之是一言难尽,现在也不便说。”老虎嘿嘿一笑道。
牧流枫顿时对老虎翻了个白眼。
而那老虎却是对牧流枫的神情视而不见,它低头沉思片刻,方才道:“灵体分开之后,因为当时的几场大战使得我的记忆出现了混乱,而灵体因为太过虚弱的缘故,其中一些记忆也逐渐丢失了,所以我并不太清楚那另一半灵体失落在哪里了。但是我还依稀记得,我的灵体好像还在妖兽大陆。”
牧流枫点了点头,但却又摇摇头道:“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也非常感谢你告诉了我这么多关于修仙界的事情,但是我想我并没有义务为你的复活而去做一些冒险的事情。”
一开始牧流枫确实很感激老虎杀掉那邪祟,帮助自己逃出夺舍梦境,甚至还会很自责,因为自己而使得老虎牺牲掉了性命。
但是自从知道老虎并没有死后,牧流枫内心的愧疚就淡了许多,特别是之后又得知了这是那老虎有预谋的,为了让自己重生才这样做之后,牧流枫内心仅存的感激也消失掉了,心中对老虎反而开始觉得反感了起来。
不是牧流枫绝情,不想帮它,而是这根本就是另一回事,因为当初如果那老虎没有对自己夺舍的话,根本就不会出现如今这种局面。
而且本来就是老虎对自己夺舍,想要了自己的命。如今夺舍不成,又想当一个所谓的好人,间接地救了自己,又借此所谓的大恩来要求自己帮它复活。如果牧流枫真的帮了老虎的话,那么自己彻彻底底就是一个非不分、恩怨不明的大傻子了。
一码归一码,因为从事情的前因后果来看,这根本怨不得牧流枫,客观来说,这本来是那老虎的一厢情愿又或者是咎由自取的结果,难道自己还要感谢老虎的不杀之恩?那未免也太可笑了吧!自己不找老虎算账都已经很不错了。
而且退一步来说,就算牧流枫是个烂好人,肯帮助老虎,但以老虎能够撼动整个妖兽大陆的神通来看,帮它复活一事肯定不可能会是小事,其中肯定会充满未知的危险,牧流枫可不愿意轻易以身犯险,将自己推入这万劫不复之地。
“喂我说小子,你未免也太不讲义气了吧!”老虎道。
“哼,这一切的事情都是你闹出来的,如今到倒还想赖上我了?你的如意算盘未免也打得太响了吧!”牧流枫神色复杂地道。
“想都不用想了,我的脑子又不是坏掉了,我说你还是趁早收起你这心思吧,不然会让我觉得恶心!”
老虎因牧流枫的话语顿时语言一滞,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它摇头一声苦笑道:“没错,其实这一切都只是我单方面的幻想而已,你根本没有义务为我做些什么。我们只不过萍水相逢,并没有多大的交情。”
“你知道就好。”牧流枫道。
老虎其实也明白,坏人是自己,做不成坏人做好人的也是自己,而自己都把这好与坏都强加到了眼前这个少年的身上。设身处地的想,如果自己是牧流枫的话,遇到这种情况,这又是多么的憋屈与愤怒啊。
“人族小子,对于夺舍你这一件事,我必须跟你说声对不起!”空间内,迷你小虎坐在虚空,头颅弯下,对牧流枫鞠了一躬道。
“还是收起你这一套吧,你之前夺舍我,后来又救了我,我也大人不记小人过,咱两算是扯平了!”牧流枫淡淡地道。
“那你怎么才能够原谅老子?!”
“不可能,永远都不可能原谅你了!”
“唉,好吧,是我自作多情了,本来我还觉得欠了你这么多,想给你点补偿的,那就算了吧。”老虎突然叹了口气说道。
“等等,你要给我什么补偿?”牧流枫却是来了兴趣道,他虽然对老虎的作为不感冒,但对于能够从老虎那得到的利益,他可不想放过,自己必须要好好敲诈老虎一笔才行,这样才足以解自己心头之恨!
老虎道:“修仙一路,艰难险阻,磨练重重,并不好走,除了靠天赋与心性之外,如要能走得更远,唯有靠修仙者的机缘与造化。”
你也说过了,白云观那位道士说要送你一场造化,我想那就是他要将你带进修仙之路。所谓机缘者,无非就是选择与被选择,遇见与被遇见。
如果那你没遇见那道士,道士也没有选择去救你,你也不会在这里,早就活不到现在。而如果你活了下来,又不前往白云观寻那道士,你也得不到他所谓的造化,你也就涉及不到修仙界的领域。”
老虎大有深意地看向牧流枫,字正腔圆地道:“凡此种种,便是那机缘。”
牧流枫点点头,若有所思,不过他也是何等聪明,听完之后也是立刻明白了老虎的言外之意,却是笑道:“你不要告诉我,你想说我遇见你也是一种机缘?!”
老虎点点头,笑道:“正是!”
“笑话,就算没有遇见你,我依然可以到达白云观,进入修仙之路。”牧流枫不服气地道。
老虎嘿嘿一笑,表现得不可置否,“是这样说没错,但是你只是能进入修仙界而已,我可没说你能够走得一帆风顺!”
“也就是说你能够帮助我咯!”牧流枫道。
“帮倒是说不上,我只是能让你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牧流枫低头沉思。
老虎见牧流枫有点意动的样子,立刻又是趁热打铁地道:“你要知道,我可是活了好几万年的妖兽了,见过的东西,远不是你区区一个凡人能够想象得到的,如果有我这么一个前辈作为你在修仙路上的引导者,想来很不错吧。
我可要告诉你,修仙之路,困难重重,单说那境界的晋升瓶颈,就难倒了无数的修仙者。而他们为了能够得到前辈的指点,费尽心思、苦心巴结那些高修为者,有时候也一样一无所获,而我这么大一个机缘就在你的眼前,难道你现在一点都不心动吗?”
牧流枫点点头,其实老虎说得很对,就像自己所在的俗世一样,如果一个人没有身世和背景,没有良好的人际关系,那无论做什么都是颇为的艰难。
作为一个出生在经商之家的子弟,牧流枫虽然不太懂经商,没有深刻的体会得到,但他从小在牧原的耳濡目染之下,自然也能够见识得到这些东西对经商的重要性。
牧流枫深吸一口气,方才道:“臭老虎,我不得不承认,你说的很对,而且我也心动了,如果我真的走上了修仙之路,在我前面能够有一个良师益友好好引导我的话,我肯定能够走得很顺利!”
老虎心中一喜道:“这么说你是要接受了?”
牧流枫摇摇头道:“不,我不会接受你这样的给予的。”
“为什么?”老虎愣道。
牧流枫道:“有你这么一个前辈教我的话,我很开心,但是我何德何能,能够得到你的恩赐?我爹也从小告诉我,人生要为戒贪、色两欲,凡事都要量力而行,不然便会付出代价的。况且”
牧流枫用防贼的眼神打量了老虎一眼,毫不客气地道:“况且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你这样不辞辛苦地引诱我,肯定也是没安好心!我可不会再上你这奸诈之徒的当了。”
老虎被牧流枫一通劈头盖脸的损骂,顿时也是老脸一红,又被牧流枫毫无不留情的拒绝,这使得它的自尊心受到了很大的伤害,让得它又羞又恼,当即怒道:“哼,我活了大半辈子,也没有收过一个徒弟,难道我现在想收徒传承衣钵不行啊?!”
老虎好歹也是一个曾经在妖兽大陆叱咤风云的强者,如今却沦落到在一个凡人面前丢三下四地哀求着给起好处,这要是说出去了,那些妖兽大陆的人肯定也会难以置信吧。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对于眼前的牧流枫,老虎却是生不起丝毫的脾气。是自己确实欠了人家,自知理亏?还是自己又有求于人,才不得不低下头颅?又或者是自己对眼前这个人族少年有了莫名的好感?
老虎摇头一笑,却是自嘲连连,没想到自己在这万余年逃亡的岁月中,连性子都给时间磨光了,这连它自己都不敢相信,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对于老虎内心的天人纠葛,牧流枫自然不知道,他摇摇头道:“如果你一开始遇到我就有这种打算,其实我相当乐意,但是如今经历了那么多,你再这么说,在我看来就真的变味了,因为真的让我很难以接受。
“其实我并不排斥在人生道路上有人能帮我,不过路是自己的,还得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如果什么都有人给我安排好的话,我觉得我的人生就没什么意义了,因为”
牧流枫话锋一转,神情突然严肃起来,只见他铿锵有力地道:“因为我要走的,是自己的路!”